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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4章 禦史之死

  岑文本聲色俱厲,他已經發現這裏麵的問題了,更讓他擔心的是,就在剛才,滿朝文武,都在用異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好像這件事情真的是自己主使的一樣。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若背後之人真的是自己,岑文本也就認了,關鍵這件事情並不是自己所為,這種感覺就讓人十分惱怒,尤其是當前這個二五仔,在外人看來, 是自己的門下弟子,現在居然背刺自己。


  想他岑文本是何等聰慧的人,立足朝堂這麽多年,曾幾何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如此難堪,偏偏在這種情況,自己還要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發火,十分憋屈。


  “岑大人,您說的這句話,自己相信嗎?就算長孫兄弟分家又能如何?難道他們真的分家了?長孫大人難道對他弟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打死下官也不相信。”王子通不在意的說道。


  當然是沒有人相信,長孫無忌手腕很高,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整個吏部都被他把控在手中, 針都紮不進去, 長孫氏的情況,長孫無忌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就算不參與其中, 也知道其中的一些情況。


  王子通一席話時候的岑文本不知道說什麽好,臉色陰沉, 靜靜的站在那裏,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長孫無忌這個時候走了出來,陰沉著臉,將頭上的烏紗帽取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反駁了,隻能是老老實實的等待著禦史言官的彈劾,等待著大理寺的審訊。


  “陛下,臣有話說。”範謹大聲說道:“長孫大人貴為吏部尚書,平日裏事務繁忙,哪裏有時間管商道上的事情,而且,臣相信,長孫大人是看不上這點事情的,而且長孫無逸已經別府另居,他的所作所為,長孫大人豈會都知道?”


  “陛下,範大人所言甚是,若僅僅是因為長孫無逸的緣故,就懷疑長孫大人,是不是太過兒戲了。”馬周越眾而出,大聲說道。


  “陛下,馬周出自東北,臣懷疑東北商與馬大人有關係。”王子通身後有一個綠衣禦史走了出來,他大聲指責道。


  眾人聽了頓時皺了皺眉頭,彈劾長孫無忌,還是有些可能的,但與馬周有什麽關係,馬周是朝中最廉潔的官員,家裏清貧的很,他豈會和東北商道之事有關係?


  “哼!”李煜麵色陰沉,不由的冷哼了一聲,訓斥道:“言官雖然風聞奏事,但也不能捕風捉影。你說馬周與此事有關係,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就是憑借你的猜測?還是憑借莫須有的罪名?真是荒謬。拖出去,交大理寺嚴加審訊。”


  “帶下去。”岑文本麵色陰沉,手中的袍袖卷起。


  外麵就見兩個殿前禦林軍衝了進來,將那名禦史言官抓了下去。


  “冤枉啊!冤枉,陛下。臣冤枉啊!”那名禦史大聲高呼。可惜的是,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在殿前禦林軍的押送下,十分狼狽的帶了下去。


  大殿內一片寂靜,剛才還是喧囂直上的文官們這個時候不說話了,尤其是那些禦史言官們更是如此,皇帝陛下發火了,對於長孫無忌的彈劾結果是什麽,無人知道,在不知道皇帝心思的同時,誰也不敢說話,隻能是將這一切都憋在心裏麵。


  “怎麽,都不說話了。”李煜冷笑道:“剛才還在說長孫無忌如何如何,早就告訴你們,說話要有證據,沒有證據的的事情不要說。哼,退朝。”


  李煜雙目在大殿上掃了一眼,將眾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轉身就走,並沒有理會眾人,今天朝堂上的情況明顯詭異的很。


  “父皇,今日之事?”李景睿追了上去。


  “你怎麽看?”李煜看著對方詢問道。


  “兒臣認為很詭異的很,看上去是將矛頭指向長孫大人,但實際上,兒臣又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隻是這裏麵隱藏著什麽,兒臣目前還不知道。”李景睿很老實的說道。


  “哼,看上去是針對長孫無忌,實際上是在針對岑文本,更或者說,是在挑動岑文本和長孫無忌之間的關係,甚至你和景桓之間的矛盾。最終的目的就是讓朝廷亂起來。”李煜想了想,說道:“至於這個背後之人是誰,我現在還不知道。”


  李景睿點點頭,他看了李煜一眼,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父皇,那長孫大人,當如何處置?”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那禦史言官所說的事情未必是捕風捉影,一旦查清楚之後,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是可以想象的。


  “長孫無逸是長孫無逸,輔機是輔機,兩者是不一樣的。”李煜想了想,歎息道:“不過不管怎麽樣,長孫無忌是不能離開朝廷的,哼哼,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躲在暗處,一群見不得光的東西。”


  李景睿點點頭。


  “你去告訴長孫無忌,想問題要周全,做事情要有始有終。”李煜想了想還是招過李景睿說道。


  “兒臣,兒臣。”李景睿遲疑道:“父皇,兒臣認為應該任由此事發展,此人既然是躲在暗處,算計著長孫大人,那說明長孫大人一旦出了事情,對方就能獲利。”


  “你說的有道理。”李煜想了想,看了李景睿一眼,笑道:“這件事情,你我父子兩人不要插手其中,你我隻能站在岸邊,若是插手其中,你我想跳出來都難,皇帝是不能插手臣子之間的爭鬥的,對,就是這樣。”李煜拍了李景睿的肩膀,就笑嗬嗬的入了後殿。


  李景睿聽了頓時不說話了,他嘴巴張了張,最後化成一聲長歎。皇帝的話雖然說的有道理,但最難過的將是臣子們。


  比如說這一次,倒黴的將會是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將會身陷泥潭之中,最後的結果是什麽,誰也知道。他相信就算能脫離出泥潭,也會損失慘重,甚至丟官去職都有可能。


  隻是皇帝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明顯透著詭異,有人故意在擾亂視線,自己若是插手其中,甚至還會將自己卷進去,有些得不償失。


  他看著李煜的背影,想了想,也十分幹脆的返回東宮,等到了東宮,才發現岑文本已經在大殿內等候多時了,岑婉兒在一邊陪著說話。


  “殿下。”岑婉兒看見李景睿走了進來,趕緊迎了上去。


  “臣參見殿下。”岑文本看見李景睿前來,也站起身來。


  “先生請坐。”李景睿很驚訝,岑文本是誰,尋常時候他根本不會來見自己,這是在避嫌,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來東宮見自己,這讓他想不到。


  “殿下剛才見了陛下。”岑文本坐在椅子上詢問道。


  “父皇認為這件事情裏麵有問題,好像是有人在攪動朝局,隻是想找到這人很困難。”李景睿並沒有隱瞞岑文本,而是說道:“先生認為這個人是誰?”


  岑文本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輕鬆之色,隻要皇帝沒有其他的心思,一切都好辦,他就擔心皇帝對他有其他的想法。


  “這個人隱藏的很深,老臣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岑文本搖頭苦笑道:“隻是這個人實在是陰險的很,知道臣與長孫無忌有矛盾,就讓人暗中挑動此事,這個王子通?不好。”


  岑文本忽然想到了什麽,麵色大變,雙目中露出驚恐之色。


  “先生,不會這麽狠吧!”李景睿這個時候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他顯然也想到岑文本心中的擔心,隻是他不相信對方居然如此狠毒,將事情鬧的這麽大。


  “官場上的爭鬥,同樣是生死存亡的鬥爭,殿下,既然對方已經出手,那這件事情就不會如此簡單,對方肯定還有後手。王子通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死了,而且這件事情最有可能下手的是誰?是老臣,更或者是長孫無忌。”岑文本苦笑道。


  他並沒有前去找王子通,因為他知道現在去也是遲了,既然對方已經出手,就不會留下破綻,能布下這個計策的人,才智之高讓人驚訝,是不可能留下這個破綻的。


  “不會很快吧!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完成這一殺的,先生能行嗎?”李景睿忍不住詢問道。


  岑文本隻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說下去,顯然他已經承認了這一點。


  “長孫無忌也行?”岑婉兒忍不住詢問道。


  “他肯定是可以的。”岑文本瞪了自己女兒一眼,畢竟能做到這一點,傳揚出去是一件駭人的事情,若是為皇帝知道,難免會有其他的想法。


  “殿下,外麵傳來消息,王子通大人在家中自殺身亡。”外麵有內侍飛快的闖了進來,大聲說道。


  “這麽快?”李景睿失聲驚呼道。


  他們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種死法,這種死法比其他的死法,更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這個時候死亡,顯然對方上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死誌。


  “先生,這麽快就是了,分明是心存死誌。這應該找不到你和長孫大人頭上吧!”


  “錯。恰恰相反,若是尋常的事情,或許與父親、長孫大人並沒有什麽關係,但現在不一樣了,臣妾相信,這個王子通上書彈劾長孫大人的事情,恐怕早就傳遍了朝野內外吧!”岑婉兒看著自己的父親一眼。


  岑文本苦笑了一聲,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的,他要彈劾誰,奏章上的內容都傳了出來,不僅僅是我,就是其他人都知道。”


  “是啊!這已經是朝野內外都知道的事情了,所以說,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就有可能是我或者是長孫無忌將逼死的。”岑文本苦笑道:“世人肯定認為,這個王子通是畏懼我或者長孫無忌兩人的權勢,才會被迫自殺身亡的。”


  岑文本現在很後悔,早知道自己不應該下場,否則的話,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麽看來,風雨將至。”李景睿捏緊了拳頭,雙目中寒光閃爍,說道:“若是讓我查出來是何人在背後搗鬼,我必殺了他。”


  岑文本這個時候已經無話可說了。想他縱橫朝堂這麽多年,在這個時候,居然被人算計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殿下,陛下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你是不能卷入其中,不管結果是怎麽樣的,隻要殿下還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會有大問題,老臣擔心的是,這件事情會牽扯到殿下。”岑文本搖頭說道:“早知道,老臣都不應該來東宮。”


  “先生,沒,沒這麽可怕吧!”李景睿有些不在意,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而是輕笑道:“先生為我大夏立功無數,在朝堂上這麽多年,難道還有人能動搖先生的權勢不成?”


  “自然不會,老臣自保是可能的,但想要幫助殿下,就難了。”岑文本站起身來,朝李景睿行了一禮,說道:“殿下,老臣先去看看,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殿下不要去過問,除非是陛下讓你去。”


  李景睿聽了點點頭,他心中雖然有其他的想法,但還是決定聽從岑文本的,不去管王子通自殺的事情。


  “父親,一個臣子自殺了,殿下難道不應該前去慰問嗎?這不是招攬人心的最佳時機嗎?”岑婉兒有些遲疑。


  “殿下身為儲君,這個時候去招攬人心?收百官之心,殿下想做什麽?而且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事情,殿下要去了,現場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保證。老臣可以斷定,此事必定會引起禦史們的關注,有人肯定會在暗中推波助瀾,殿下要是去了,肯定會被現場的禦史們詢問,那個時候殿下當如何是好?”岑文本麵色凝重,說道:“殿下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李景睿聽了麵色蒼白,目光深處多了一些驚恐,他實在是難以想象,自己遭遇這種情況當如何是好。


  “多謝先生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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