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世家生存法則
府衙前，曆陽眾豪族結伴離開了府衙，眾人麵色陰晴不定，不答應如何，連劉仁貴都成為府衙的人了，隻是答應了又如何，自己家族的利益受到了損害，岑文本並沒有說明各家要讓出多少土地來，但想來不會太少的，雖然是有精鹽一說，但能不能長久大家並不知道。
“劉兄就這麽看好李煜，若是失敗了，如何了得？”陸青幽幽的望著劉仁貴一眼，沒想到，劉仁貴會在這個時候答應做曆陽郡的書佐，雖然在曆陽郡也是前幾名的人物，但劉仁貴實際上損失的更多。
“不如此，難道賢弟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劉仁貴顯然沒有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反而苦澀的說道：“這是岑大人下的命令，誰敢違抗，誰就是第二個張成，既然如此，還不如冒險一次，你說呢？”
“也許吧！”陸青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不管怎麽樣，現在岑文本一刀還沒有砍刀自己頭上來，下一步將如何是好，他要認真思索一下，原本是準備和劉仁貴商議的，但現在的劉仁貴已經是李煜的人了，反而不好商議。
劉仁貴望著陸青離去的背影，微微搖頭，到底是見識短了一些，不知道天下大勢，他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而行，行走在曆陽城的大街上。
“張氏恐怕已經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以後曆陽就沒有張氏了。”透過車窗，他看見遠處了張府，昔日恢弘的張府已經破敗，門口已經被一群士兵所占據，整個府邸都已經封起來了，這才多長時間，整個張府就落入了乞活軍之首。
“父親。”張府聚集李府並不遠，剛剛下了馬車，就見自己的幾個兒子站在那裏，為首劉子善正迎了上來，將劉仁貴攙了下來。
“你們不在忙自己的事情，都來迎接為父幹什麽？”劉仁貴瞪了五個兒子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是不是聽到什麽事情了？”曆陽城並不大，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大家都知道的很清楚。
“聽說父親已經成了曆陽郡的法曹？”次子劉子春忍不住詢問道：“父親，我劉家也是曆陽郡望，高門大戶，怎麽可能去曆陽郡的法曹呢！當初曆陽郡守在的時候，您都是郡守府的座上客，現在卻成了一個法曹，這，這傳揚出去，如何是好？”
“現在不上船，以後就沒機會上船了。”劉仁貴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你能看到的，老夫豈會看不到？老夫自然是有老夫的考慮。”他任由劉子善攙扶著，招呼另外四個兒子進了書房。
“李煜這個人不簡單，這個就不說了，關鍵是現在天下即將大亂，我們這個時候若是不動手，恐怕隻能當一個普通的世家豪族，或許有一天和張氏一樣，知道張氏嗎？平日裏耀武揚威，甚至連老夫都不放在眼中，可是又能如何？不過一個時辰，就被乞活軍剿殺的幹幹淨淨，有了再多的錢財又有什麽用，權勢最為重要，想要保住我們劉家，就要依附於乞活軍。”
“可若是乞活軍？”三子劉子夏擔心的說道。
“那也是乞活軍上下倒黴，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這天下，隻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可是，想要成為千年的世家，首先就要依附於那些王朝，然後才可以。所以現在我們劉家要依附於李煜。若李煜真的失敗了，我們就成為世家，世家、官家不都是能隨便轉變的嗎？你看看關隴世家、關東世家，王朝更換與他們有關係嗎？沒有任何關係？再看看楊玄感，自己興兵造反，可是弘農楊氏有損失嗎？沒有任何損失，這就是真正的世家，隻有成為真正的世家，才能活的更久，才不怕王朝變化，我們曆陽劉氏也應該如此。李煜的乞活軍不過是我們一個跳板，或者是我們暫時休息的大樹而已，樹木枝葉茂盛，我們活下去，樹葉幹枯垂死，我們已經吸足了養分，也能活下去。”劉仁貴摸著自己的胡須，言語之間多有得意之色，他笑嗬嗬的說道：“平日裏，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管為父，不能因為為父在府衙，就來找為父，現在他們還沒有信任我。”
劉仁貴的算盤打的很精，就在張氏被滅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而且不這麽做，遲早會出事情，果然，自己得到了重用，弄不好劉氏會因此走上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燕侯什麽時候回來？”劉子善見自己的老子已經做了決定，頓時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用擔心，既然燕侯已經做好了準備，那肯定能回來的，而且很快就會回來，你能考慮的問題，你認為燕侯沒有考慮到？那些世家大族們將自己想的太厲害了，這裏不是關隴，也不是關東，而是江淮，距離曆陽很近的江淮。”劉仁貴冷笑道。長期以來，關隴、關東乃至江南世家都成為壓在劉仁貴這樣郡望豪族身上的一座大山，讓他們羨慕之餘，還有忌憚。
李煜真的做好了準備嗎？實際上也的確是做好了準備，在岑文本掌控曆陽郡的時候，李煜的軍隊即將離開曆陽郡，兩千多人的騎兵在官道上飛奔，氣勢恢宏，一路過去，李煜都在調整著狀態，而且死死的盯在李秀寧身邊，想殺自己的絕對不僅僅關隴世家，還有李秀寧。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李秀寧覺絕對不會將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方。
“夫人，李煜似乎發現了什麽？”跟在李秀寧身後的馬三寶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很正常，他若是沒有發現，就不會和我們在一起了，不過，不到黃河邊，我們不能撤走，等到了黃河邊，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候。”李秀寧很自信的說道。她縱橫江湖這麽多年，暗地裏也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種子，今日總算是有機會生根發芽了。她相信，這一次肯定能借別人之手，將李煜斬殺，隻是她並不知道，身邊的這位男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前腳剛剛離開曆陽，李煜後腳就讓人奪了，還封鎖了消息，等待關隴世家最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