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張隊示好
說著話,這名警司再次把目光落到了種緯的身上,那意思自然是等著種緯給刑偵方麵提供有用的信息呢!隻不過這起案子情況特殊,種緯想了想還是沒具體表態。
看到種緯沒說話,大隊長張文龍轉過身,隨口問已經完成屍體外觀勘查的法醫道:“我記得好像白酒和頭孢不能一塊兒吃的,有這回事兒吧?”
“有這回事!”法醫一邊摘手套,一邊回答道:“頭孢和白酒一塊兒服用,容易造成乙醛中毒現象,嚴重的會抑製呼吸,導致心肌梗死,心衰、甚至死亡。死者嘴唇周邊發青,手指甲也有比較明顯的缺氧現象,確實符合中毒缺氧死亡的體征。但具體死因,還得把人拉回去解剖之後才能完全弄明白。”
“嗯!”張文龍點了點頭,重又把目光落到種緯身上道:“怎麽樣?小種隊長,有沒有什麽案情向我們通報啊!”張文龍說這話的時候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而且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的。
種緯當然知道張文龍這番示好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可不敢在張文龍麵前托大。於是他規規矩矩的說道:“張大隊,這個案子有點特殊的事情,咱們外麵談。另外,我能不能先看看那個錢包?和錢包裏的東西?”
“可以!”張文龍知道種緯不會在這件事上搞什麽故弄玄虛的事情,於是點點頭帶著種緯從案發現場這間屋裏退了出來,返回了對麵的房間。
接著,一名負責收集證物的刑警拿著證物袋走了進來。他手裏的兩具證物袋裏,正放著那個錢包和那塊淩薇說過的硬盤。
“給,用這個!”看到種緯想要看看這兩件東西,那名刑警很知趣的遞過來了一雙橡膠手套。種緯看了看這雙橡膠手套,又突然熄了親手看這兩樣東西的打算。
不過他還是伸手接過了證物袋,然後對那名刑警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這樣看就好,謝謝你。”說完這句話,種緯轉頭對張文龍道:“不過張大隊,這起案子有點特殊,我得單獨跟您匯報,您看?”
種緯對張文龍說話的時候,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更低,甚至用上了匯報這個詞。這也是種緯為等下他要說的話打伏筆,畢竟接下來的案情無論跟誰說,都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好,你出去吧!把門帶上。”張文龍沒有猶豫,立刻支走了手下的那名刑警。至於錢包和硬盤,都被留在了桌子上。
等那名刑警退出去了以後,張文龍才轉過頭來問種緯道:“說吧,小種,怎麽搞得這麽緊張兮兮的?”
“唉!”種緯先是歎了口氣道:“張大隊,咱們遇上麻煩了。”
說著話,種緯用手指著桌上的硬盤道:“這個硬盤裏麵有絕密文件,按理這個案子咱們不該管,應該國安的人來的。”
種緯知道自己沒法輕輕鬆鬆的帶走錢包和硬盤,他隻能對張文龍實話實說。而且就算是他現在不實話實說,到最後把這兩件現在算是證物,或者算是髒物的東西拿走,也需要有人給張文龍合理的解釋。他現在把事情說明白,相信以張文龍的聰明,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刨根問底。
“涉密?”聽到種緯這麽說,張文龍也被驚住了。其實這倒不是他多麽害怕,而是作為一名刑警,誰都知道遇上這種事該避嫌,這種案子可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人能沾的。
“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稍微冷冷場,張文龍便開口問種緯道。
“我先給王局打個電話,讓王局跟那邊聯係一下。回頭有什麽回音,咱們再看王局他那邊什麽意思,總之把事情利利索索的解決好才是正理。”種緯對張文龍解釋道。
“好!你打吧!”張文龍也沒二話,直接就同意了種緯的建議。
種緯拿出電話,撥通了王春生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然後種緯按照證物袋上的備注,向王春生匯報了目前發現的錢包和硬盤的具體情況,甚至把錢包的大小和外形,以及裏麵裝了多少錢,多少外幣都描述了一下。這些信息王春生跟那邊聯絡的時候都用得著,種緯當然要講清楚了。
“刑警隊的人誰在?跟他們提這個事兒了沒有?”王春生弄明白了眼下的情況,馬上先問起了刑警隊這邊的情況。現在這件事情很是麻煩,把消息控製在一定範圍內才好處理。
“張大隊在呢!他現在就在一邊,您要不要和他說話?”種緯問王春生道。
“好!你把電話給張文龍。”王春生對種緯吩咐道。
種緯把電話交給了張文龍,隻聽張文龍聽著手機裏王春生的話,連續嗯啊這是了好幾句,然後才對電話那頭的王春生道:“這個案子我的原意是區刑偵主責,市刑警隊督導。現在既然出了這個情況,那還是請市局方麵拿主意吧!而且畢竟已經死了人,到底接下來該怎麽辦?還得請市局領導決定。”
接下來再說了沒幾句,張文龍便把電話交還給種緯道:“王局要跟你說。”
種緯再次把電話放到耳邊,隻聽王春生對種緯道:“你跟張文龍先等一等,然後我跟那邊先通報一下這個事情,看看他們打算怎麽處理。除張文龍外,任何人不得再透露任何情況,明白了麽?”
“明白!”種緯認真的應了一句,電話那頭的王春生旋即就掛斷了電話。
屋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種緯和張文龍兩人相對無言。這件案子辦到這個份兒上,已經不是他們能掌控的了。他們隻能按照上級的意思行事,後麵這起案子是辦是結,也由上級一言而定。
“小種啊,現在在治安大隊幹得怎麽樣?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考慮到我們刑警隊來嚐試一下啊!”沉默了好一會兒,張文龍主動與種緯說起了閑話。
“嗬嗬,張大隊,不瞞你說,我在警校學的就是刑偵專業。而且我也是個喜歡琢磨事情的性子,也想到刑警隊去嚐試一下。可現在王局不讓啊!非說什麽治安大隊和巡特警大隊的事情離不了我,讓我再堅持一段兒的。”種緯對張文龍說的是實話,當然這其中有沒有王春生的其他考慮,他可就不知道了。
“你今年二十幾?”張文龍繼續問道。
“二十八!不小了。”種緯回答道。
“是啊!都二十八了。香港那邊,飛虎隊年齡最大就到二十八。沒辦法,這是生理原因決定的。任你功夫再好,反應再快,到了二十八歲反應速度和體能肯定都得下降。你到咱們局裏一直在治安口,對那邊的業務算是非常熟悉了。可要是這麽一直幹下去,可是對你不利啊!”張文龍頗有點苦口婆心似的說道。
“怎麽呢?”種緯也想聽聽張文龍的意思,遂開口問道。
“你看看你們王局就知道了。”張文龍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拿王春生出來說事:“你們王局一直在治安口幹,在刑警隊總共沒幹三年。所以後來提到一把副局長位置上的時候,在刑偵口上多別扭?他也不好意思說我,我有些時候跟他匯報工作也費勁。沒辦法啊!回頭哪句說重了,人家說我看不起新任副局長,這個帽子你說我戴還是不戴?”張文龍向種緯訴苦道。
“沒那麽嚴重吧?”種緯知道這是張文龍借報怨之機向自己表明態度,也許是希望自己把他緩和關係的願望帶給王春生吧?
張文龍無奈的揮了揮手道:“唉,我這輩子估計也就到這兒了,頂多再過兩年混個邊緣的副局長,然後再混濁就退休了。可你不一樣啊!你還年輕,前途光明。你現在在治安口幹得就不錯,將來在咱們刑警隊再鍍鍍金,以公安係統這點事兒對你還算事兒啊?”
“我跟你說啊,我覺得你應該趁著年輕到刑警隊來幹一段時間。等再幹幾年下來,你再看你的履曆,在特警處突過幹,在治安口幹過,巡特警這攤子事也是你幫著立起來的,再有了在刑偵這邊的經驗,咱們公安係統這點事兒還有什麽能難住你的?”張文龍臉上帶著認真的笑容對種緯道,似乎完全不把眼下的這樁命案當回事:“現在誰不知道你是咱們全省警察係統裏年輕一代裏的紅人?將來你要是不進省廳,那就是咱們天海的損失。”
“怎麽樣?你覺得我這個建議如何?”說完了自己的建議,張文龍繼續麵帶微笑的問種緯道。
被警隊裏的老前輩誇的感覺確實不錯,無論如何種緯也沒法再對張文龍的讚許和建議保持冷漠和平靜了。種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皮道:“我也想去刑警隊啊,可是這事我說了不算呐!”
“唉,沒事兒!”張文龍打斷了種緯的話道:“這樣吧!回頭我跟王局說說,把你要到刑警隊裏來,免得他優柔寡斷的。張文龍做了個斬釘截鐵的手勢道,似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當然,這個前提是你願意過來跟我幹。你放心,隻要你願意過來,回頭我讓有經驗的人好好帶帶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