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台尋蹤
為什麽?因為這兩個可疑目標的動作舉止有些熟悉!
這個時代的監控設備還不夠先進,即便是大城市的監控探頭也沒幾個。大型賓館和重要設施雖然安裝了一些監控設備,可拍出來的圖像也大多是黑白的,且像素也不是很高。
其實想想也不意外,九十年代末連手機的普及率都不高,還是諾基亞占據大半個江山的時代,那時可以拍照的手機幾乎沒有。再過幾年才會出現三十萬像素的拍照手機,那時候時尚男女們便開始五迷三道的舉著手機一個勁的喊著“茄子”,然後拍下一張當時讓他們臭美不已,但幾年後卻棄之如鄙履的模糊照片了。
不過視頻就是視頻,有就比沒有強。當電視機畫麵上的兩個模糊身影出現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擭住了種緯的心,那步態,步幅,走路時腰杆硬挺的感覺,都證明他們異於尋常人。種緯的瞳孔瞬間縮小了幾分,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的一個可怕的判斷讓他隻覺得渾身發冷!
種緯的教官對全班的幾十個學生再熟悉不過了,如果說他認為誰能對這起案子提供些有用的線索和建議的話,他認為非種緯莫屬。因此從上課一開始,他就有意無意的關注著種緯的情況。如今種緯在情緒上稍有變化,他很快就發覺了。
“有什麽人有什麽想法嗎?或者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問出來。”教官向教室裏的所有人問道,目光卻在種緯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種緯看到了教官看向自己的眼光,自然知道教官這一眼的意思是什麽。他想了想,這才舉手示意。在經過了講台上的刑警點頭同意之後,種緯才開口問道:“報告,咱們有具體案卷嗎?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聽到種緯這個非分的要求,那名刑警不冷不熱的看了種緯一眼道:“對不起,除非你成了專案組的成員,否則……”說到這兒的時候,這名刑警明顯猶豫了一下,沒再往下講。
他自然看得出來,種緯的年輕比全班所有人都要大一些,這意味著種緯一定是基層公安係統推薦來上警校的在職警察。這種在職警察的情況在警校並不算少見,但也絕不多見。因為這種在職委培的警察都是帶工資的,尋常沒什麽關係路子的人是得不到這樣推薦的機會的。除非真的立下過什麽說得上的功勞,否則很難得到這樣的機會。
這兩種情況的人,前一種他也未必惹得起,也沒必要樹敵,那就還不如不惹;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就是有真材實料的人,那就更不能惹了。所以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表明了這名刑警的態度:“或者,你提出的建議確實有建設性作用,我也可以為你向上級申請。”
當然,這位老兄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並不怎麽好,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其實對他來說,他更傾向於種緯是那種有些關係和門路的人。要不怎麽案件的其他的細節內容都還沒說出來呢,這家夥怎麽這麽快就有想法了?這不是瞎扯呢麽?專案組多少人查了一年多也沒查出眉目,一個委培的警校生就有好想法了?
很多憑關係進來的委培生都是嘴炮黨,吹吹拍拍是強手,但真幹起事兒來就是眼高手低了。種緯這個時候發言,明顯就被這位刑警歸到了嘴炮黨的行列裏麵去了。
這名刑警細微的神情變化落在了教官的眼裏,教官走過去貼著那名刑警的耳朵嘀咕了幾句什麽,隻見那名刑警的臉色很快就平和了下來。顯然,是教官對他介紹了一下種緯的情況,種緯的履曆讓這位刑警對種緯迅速降低了抵觸的心理。所餘的,也僅僅是對種緯能力的一點懷疑罷了。
種緯想了想,繼續追問道:“報告,我想再問個問題可以嗎?在咱們省城和天海是否也發過類似的盜竊案?具體發案時間是什麽時候?”
這回這名刑警在回答問題的時候認真起來了,他一邊回憶著一邊答道:“在省城和天海都發過案,但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我記得應該是去年秋天。”
“我想知道確切的時間,可以麽?”種緯追問道。
“可以,我回去仔細查一下。你有什麽好建議麽,或者是有什麽想法?”那名刑警開口問道。
聽到對方這名刑警的問話,種緯一下子沉默了。他現在隻覺得自己的頭有一點劇烈用腦後所造成的炫暈感,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假設是否是正確的——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卻有些沒有勇氣去麵對,甚至不敢想象這種可能是真實的。
“我隻想到了一種可能,但現在卻沒法證實。對不起,您繼續講吧!”種緯思忖了一下,這才對那名刑警答道。
看到種緯如今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這名刑警倒有些放心了。至少種緯現在的表現不是那些嘴炮黨做得出來的,倒是個性格穩重,思維慎密的刑警該有的性格。
“好吧!不管你想到什麽,都歡迎和我交流。如果你的建議和假設能夠對案件的偵破有利的話,我一定會將你的建議和想法匯報上去的。”這名刑警衝種緯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接下來,這名刑警繼續介紹案情。
實際上,這一年來各地的專案組和公安部專案姐的協調下,還是進行了很多調查工作的。比如專案組既然在發案和案犯如何進入現場的方式不甚至了了,便準備從銷髒角度取得一定的進展。
每次竊案發生,往往會有一些金飾品和古玩之類的物品。這些物品可識別程度高,是最好的可供追查的線索。然而在公安部專案組的協調下,各省的省級專案組沿著這條線追查了一陣,卻仍舊一無所獲。
雖然每次竊案發生後過一段時間,專案組確實會從黑市發現一些被盜的珠寶和古玩之類的東西。但由於這些東西在發現的時候都是在一些小地方被發現的,收髒的人往往已經轉過幾次手,最初的來源都已經模糊不清了,追查到的信息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有鑒於此,專案組一度懷疑這夥竊賊和某些黑市和黑社會組織專門銷髒的人有牽連,所以廢盡心力讓我們的偵察員從上述目標進行過專門的偵察和了解。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努力後,所得到的結果依然令人無奈。這些黑市確這也見過一些髒物,但這些髒物也轉過了好幾手過來的,源頭已經未可知了。
經過大半年的偵察,最終證明從銷髒角度入手依然調查不出什麽東西。這讓專案組在失望之餘,也有了一個新的判斷。那就是:這夥竊賊應該還有專案組所無法掌握的更隱秘的、更有效的銷髒渠道,很可能這夥竊賊是一夥組織相當嚴密的犯罪集團!所有髒物的盜銷都以一條龍的方式解決了,以至於專案給都無法找到有效的線索。
目前,專案組已經在做這方麵的工作了。但由於這方麵的工作更隱秘,工作難度更大,周期可能更長。因此公安部專案組要求各省對接的專案組不能等靠要,而是要發動一切力量徹查此案,不放過一些有可能的破案機會和條件,爭取早日摸到破案線索。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省公安廳才決定把這件案子的相關案情傳達到縣一級,包括鐵路公安、公交分局,都將收到這起係列案的案情。當然,這裏麵自然也包括省警校的在學生們。
下課時間到了,那名刑警結束了案情的講述,讓學員們下課後自行組織研究和分析。凡有不明都可以去問他,或者問教官。有任何意見和想法都可以當麵提,也可以用書信方式提出。
一下課,學員們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到了一起,開始熱烈的討論起案情來了。這是大家作為警校刑偵專案學生所接觸到的第一個實際案例,大家都對這起案子的案情非常感興趣,這畢竟比以往書本上那些生硬的案例有意思多了。
種緯的身邊也圍了一群人,因為這些人裏麵隻有種緯有實際的從警並且破案的經驗和記錄。因些,好幾個同學都湊過來問種緯對這起案件有什麽看法?他剛才中間插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種老大已經發生了什麽?說出來讓大家幫著參詳一下也好啊!
種緯這邊和同學還沒說上幾句,那名的教官和那名刑警說了沒幾句話,便揚聲對種緯道:“種緯,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說完這句話,教官便和那名刑警走出了教室。
種緯和身邊的同學們打了個招呼,起身遠遠的跟著教官和那名刑警往辦公室走去。等來到教官的辦公室種緯才發現,原來四個教官的辦公室多了好幾個陌生人。一看這些人說話謹慎小心,而又神色冷峻的樣子,種緯就知道他們可能都是這次派到學校裏的刑警。
“種緯,說說吧!你有什麽想法?”教官和那名刑警一同落座,順便也讓種緯在一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便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