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更名換姓
有些有狩獵經驗的人就跟種緯說,要想在新紅山這兒打獵,要麽就要在這山裏守一夜,要麽就得早早進山,下午進山除了能拍些照片之外,其他什麽都不可能打到的。而且種緯沒有在山裏狩獵的經驗,恐怕等種緯真能打到獵物的時候,也要到明年快離開的時候了。
話一說起來,氣氛就熱烈趕來了。有的人認為種緯體能好,又在部隊裏服過役,還參加過正規的軍事行動,獵到獵物應該沒問題。而有的人認為打獵和軍事行動是兩回事,種緯不了解紅山縣這邊的山林特戰,用的又是他之前不熟悉的弓箭,獵到獵物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到最後,眾人因為這個事情,居然激烈的爭執起來了。他們一部分認為種緯一周時間內就能獵到獵物,一部分人認為種緯不可能在一周的時間內打到獵物,最後甚至雙方居然為這個事兒打起賭來了。他們賭注是什麽自然和種緯無關,賭的就是種緯一周內能不能打到像樣的獵物!
能不能打到獵物這個賭,雖然沒人要求種緯參加,但種緯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啊!畢竟他主觀的因素關係到這個賭是不是能夠成立,所以種緯當時便表態道:好吧,你們就看著,我頂多這個禮拜,肯定能給大家帶來獵物,不信你們走著瞧。如果一周內我打不到獵物的話,我就輸大家兩頭羊,怎麽樣?
一聽種緯加了彩頭,眾人立時就高興了起來。那些賭種緯獵不到獵物的一方,也提出了自己的賭注,相應的酒水和菜肴,以及主動下廚給贏的一方做頓飯賭約就這麽定了下來。
定下了賭約,種緯對這個打獵的事情就上心了。他問小葉道:“小葉,明天早晨進山跟我練箭去,怎麽樣?”
小葉一聽這個有些為難了,他回答道:“明天我排的早班,要不下午?”
“下午時間太緊了,還是早上時間長一點。”這一來,種緯也有些為難了。
“哎,不行!”聽到種緯跟小葉說這個事,賭種緯打不中獵物的那夥人中的一個立時發話了:“別人不能跟種所長一起去,否則誰知道那獵物是誰打的?而且本地人有些知道打獵的決竅,要是有人幫忙的話,種所長獵到獵物的難度一下子就沒有了,這不公平!”
“那要是山裏頭有人幫我忙呢?或者我花錢從別的獵人手裏買獵物呢?你們就不需要一個見證人嗎?”種緯一聽這話,立刻就指出了他話裏的漏洞。
“那就得看您種所長的人品了,您要真使那耍賴的招數,我們認栽!”對方那個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給了種緯很大自由度。不過,這也正是種緯迫切需要的,他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幹些他最關心的事情。
種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和張副所長交流了一下,張副所長也不願意把種緯管得太死。憑空給自己樹敵,再加上現在新紅山的警力完全夠用,也沒什麽重大治安案件什麽的,也就樂得放種緯自由行動了。隻不過要求種緯每天早晨回新紅山吃飯,別在山上呆太長的時間。
今天是周一,這一天就算過去了。這一周種緯狩獵的時間就剩下了四天,如果再減去種緯周五中午就要回天海的時間,種緯實際上用來狩獵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三天多一點。
而按種緯跟大家的表態來看,他這頭兩天根本不去打獵,就是了解和適應新紅山這一帶的山林情況尋找適合的狩獵場地,順便熟悉手裏的這張弓箭。真正用來狩獵的時間,就是周四一天,外加周五一上午。
聽到種緯的打算,在場的人們反應各異。有的認為種緯做事有條理有計劃,看來這事兒應該有把握了;有的人則認為種緯太過托大,隻剩下一天多的時間再怎麽著也沒法獵到什麽獵物了。不管眾人是什麽反應,第二天早晨,種緯收拾好東西孤身便走進了紅山縣的山林裏。
背著數碼相機和弓箭,腰裏挎著箭袋,種緯以武裝越野的架勢跑步進了山。他是早晨六點半左右進的山,返回新紅山吃早餐的時間是十點,他需要在這三個半小時裏完成他預定的任務,他需要抓緊時間。
先是一段兩公裏左右的急跑,確定身後無人跟蹤後。種緯向左一轉,便向新紅山的西北方向搜尋了過去。他是在找打獵的場和獵物麽?當然不是!種緯還沒有無聊到非完成那個賭約不可的程度,他的目標是新紅山的墳地。
既然張長海已經被他的父母確認死亡了,那麽他的墳一定在。還有那些在前年礦難中死亡的紅山本地居民的墳,也應該都在一起。種緯想從那些墳墓上發現點什麽,也許會對他了解那起礦難和張長海失蹤案有所幫助。
種緯昨天已經從小葉那兒知道墳場臨著一個山間的小潭,種緯順著紅山河一路向前摸了過去。種緯相信隻要順著河走,就一定能找到通向那個小河的河汊。
果然,小跑了不到半個小時種緯就找到了一處用四根圓木並排釘成的簡易便橋,這便橋就橫在紅山河同一處支流上。看到這個橋種緯就知道,自己找對方向了。過了橋再往山裏走,沿著人踩出來的山道,種緯很快就找到了那處墳場。
墳場座落在一處朝北的山坡上,除了早晚陽光可能會落到墳場上一小會兒外,其餘全天時間墳場基本上都是背陰的狀態。這樣一來,整片墳場就顯得更加陰森,也印襯著山下的那處小潭水也陰森森的。
由於新紅山正式落戶的居民並不多,所以這片墳場的墳也不是很多,總共也隻有百多個而已。再加上每座墳前都立著石碑,種緯通過石碑上的碑文可以很快知道墓主人的名字。看著墓碑上的一個個名字,種緯把他們的名字和自己記憶裏的礦難人名印證著,試圖把他們找出來。
看著這一個個的墓碑,種緯也禁不住感慨:人啊!活著的時候苦爭苦熬,勾心鬥角的,死了之後卻都是一樣的待遇。所差的也不過墓葬的環境如何,位置如何,墓穴是否奢華之類。但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來講,這些又有什麽區別?反正都是一個土饅頭,也不知道人們活著的時候為什麽要為那些虛妄的東西爭個沒完沒了。
很快,種緯找到了一個記憶中的名字,那正是礦難中去世的人的名字。而且那墳上還插著一束紙錢,看那還算幹淨的紙錢,種緯就知道這證明前不久有人來祭奠死者。
想想也是,現在這個時間正是兩年前礦難發生之後不久,所以前些日子有人來祭奠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依著這個規律,種緯對墳上插著祭品的墳墓重點觀察了一下,很快又發現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不過這幾個名字,都是出現在王醫生的筆記本中的名字的礦難遇難者,但卻又出現在報警記錄中的交通事故死難者的名字。可看墳上插的祭品,種緯就知道這些死者的家屬還是按照礦難死亡的日期來祭奠的。也就是說,這些死者的家人恐怕是知道他們家屬的真正死因的。因為按照交通事故報警時間,這些人的死亡時間從冬天到夏天都有,絕對不會出現祭品新舊程度如此接近的情況的。
隻不過在這些死者的墳墓之中,種緯隻看到了幾個紅山籍的人名。至於那些外來的死難礦工,卻是一個名字都沒有。估計那些人的骨灰已經送回原籍去了,至於他們公開的死因,恐怕和礦難是無關的了。
最後,種緯還陸續找到了張長海和其他兩名死亡的現役士兵的墳墓,至於其他沒出現的那兩人的墓,種緯估計應該在那些戰士在紅山縣的家裏的墳地裏。畢竟有些人還是不太認新紅山這個地方的,他們的骨灰沒在這裏下葬也是正常。
看過張長海和另外兩名士兵的墓之後,種緯又一次從側麵證實了他的判斷:張長海應該沒死!
為什麽?因為那兩名戰士的墓地都有祭奠過的痕跡,唯獨張長海的墓是一片破敗,雜草都比其他墳墓上的雜草要高,似乎從這個墳墓建造好的那一天開始,這個墳頭就沒人祭奠過和清理過似的。這種情況的解釋隻有一個,他的家人知道張長海是活著的,所以才沒來祭奠這處假的墳墓。
種緯是從新紅山北麵進山的,這樣即便他繞了個大圈子,也總共花了不到四十分鍾時間。如果是從新紅山西北方向的小路過來,種緯相信也就用二十分鍾就可以到這裏。張長海的父母健在,而且就住在新紅山,種緯不相信他們不會來祭奠他們死去的兒子的,除非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根本就沒死!
種緯站在那想了想,但還是舉起相機把自己找到的幾處墳頭都給拍了下來。按理說,拍攝他人的墓葬是比較犯忌諱的事情,但現在種緯是為了破案而做這些事的,也就顧不得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