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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死看淡

  預告:預計本書在十一節就將完本了,四百多萬字了,老犇也夠累了。各位書友,看書看累了嗎?謝謝各位長期以來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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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的。咱們現在還是兄弟,咱們彼此扶持著幹下去,總好過一個人一個家族單打獨鬥的強吧?牛柳,我希望咱們哥倆的友誼能持久一些。不敢說什麽天長地久吧,抱團取暖總做得到吧?”周紹文臉上的表情和態度顯得再真誠不過了,一張嘴似乎真的能把人說活。


  此時的牛柳抓著周紹文胸口的手已經鬆開了,隻是虛虛的扶在周紹文的胸前而已。那雙常年從事特種訓練,粗糙有力的大手,卻顯得是那麽的無力。


  周紹文乘勝追擊,繼續對牛柳說道:“為了對抗曹操,蜀國和吳國還能聯合抗曹呢!咱們就為什麽不能聯合一下?就是將來有一天會翻臉,咱們也得等先混到了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的那一天吧?最起碼還得遇上那真正值得翻臉的事情吧?要不就兩個小兵翻臉,誰知道咱們兩個誰對誰錯?誰忠誰奸?等咱們真正身居高位了,你看看誰對咱們不都得是一團和氣的?那個時候曆史上誰會寫種緯這個名字?隻會是咱們的名字啊!別忘了,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牛柳,你可別忘了,勝者王候,敗者賊啊!都什麽年代了,還玩那套忠義千秋的戲碼?上一個這麽幹的人八百年前已經死在風波亭裏了。”周紹文最後又補給牛柳一句道。


  牛柳的手終於垂了下去,一直高昂的頭顱也似乎變得沉重無比,眼睛也漸漸的望向了地麵。這一刻,這個中校軍人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似乎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周紹文抻了抻被牛柳弄皺的衣服,活動了一下被牛柳捏得有些沒了血色的下馬,終於恢複了些氣定神閑的模樣:“牛哥,咱們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增強自身的實力,往上爬最重要啊!”


  牛柳沒說話,轉身沉著臉上了越野車,“梆”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從這一聲大力的關門聲看,周紹文知道牛柳的心裏還是有個心結的。


  不過那又能怎樣?還不是拿自己沒辦法麽?這就叫半推半就。那些被自己看上的女人不也是這樣的麽?身份地位,外加權和錢,就是剝開一切偽裝的最好手段。這一招他百試不爽,隻是唯獨在種緯身上例外。


  周紹文臉上帶著淡淡的,勝利者才有的微笑上了車。隻不過等他坐穩的時候,他臉上的那絲笑容就消失了。他可不想觸怒眼前這頭蠻牛,跟他說話真的挺累的,關鍵這家夥手太重、太黑,自己跟這家夥硬碰硬不值得,估計今天回去後自己下巴得疼幾天了。


  “走吧!”周紹文淡淡的對牛柳道,仿佛剛才的一切不愉快都沒有發生似的。


  “去哪兒?”牛柳語氣生硬的道。


  “去俱樂部,我得匯報一下工作啊!”周紹文一副理所當然的,還帶著點炫耀的口氣道。


  牛柳陰沉著臉著啟動了車子,朝著他們的目的地開去。


  “牛柳,牛哥啊!我跟領導已經推薦了你,這次我回來再跟領導提一提,也許領導會願意見一見你,你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麽吧?”周紹文略帶著點討好的語氣對牛柳說道。


  牛柳沉默著開著車,一句感謝或者回答的話都沒有。


  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一家人都這個德性!周紹文在心裏暗罵著,臉上卻不敢帶出一點不滿的表情來。


  很快,越野車駛進了京城最繁華的中心區,並最終停在了中央大街上的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築前。而在這座古香古色的建築群圍合之中,有一棟樓層並不高,卻又富貴逼人的高大建築。


  “好,謝謝!今天我就不請你上去了,上去也沒用。等哪天領導有空,我再約你。”周紹文已經完全沒了剛才衝突時的狼狽相,相反已經變成了能夠稱兄道弟的兄弟模樣。


  “唔!”牛柳沉默著點了點頭,卻不肯多說一個字。直到周紹文推門下車,他才從牙縫裏勉強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這兩個字雖然說的並不清楚,但周紹文還是在車水馬龍的車道上聽得清清楚楚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嘴上卻像毫不在意的說了句:“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等轉過頭來向那片古香古色的建築走去時,周紹文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屬於勝利者的微笑,他知道他又贏了一次。功夫好怎樣?有本事怎麽樣?還不是要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周紹文雖然軍事素質一般般,在撩動人心這方麵還是有些特長的,畢竟在那個家庭環境裏長起來的,對如何蠱惑人心這一套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從小到大,周紹文這一手玩的可謂輕車熟路。唯獨在特警團的幾年裏,他才發現他的這些招數不管用。唯獨在麵對於種緯的時候,他總是會感覺到心虛和感動。雖然種緯已經死掉了,但一想到種緯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睛,周紹文就有些心虛,有些莫名的想逃避。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種緯沒有回來,留在那座伊甸島上該多好。可惜,那個假設永遠也不能成立了。


  看著周紹文走進了那扇大門,牛柳啟動了車子往位於郊區的軍營開去。


  等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牛柳突然對著僅有他一人的車裏說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越野車裏隻有牛柳一人的聲音出現,根本沒有任何其他聲音響起,仿佛剛才牛柳那句話是對著車裏空氣的自言自語。


  牛柳心虛的抿了抿嘴,繼續開他的車。又過了好一會兒,牛柳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下一步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車裏還是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仿佛隻是牛柳一個人在囈語。


  牛柳咽了口口水,繼續開自己的車。隻是微微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心理狀態,他看起來並不像他表麵那樣鎮定。


  車子出了市區,向右拐個個彎,就要駛向通往軍營的一條路。這條路平時來往的車輛很少,今天也不例外。


  “繼續做你的事情!”突然間,越野車的後部傳來一聲沉穩的語聲。就在牛柳一驚,下意識的把腳離開了油門伸向刹車的時候,越野車尾部傳來了一聲開關後備箱的聲音。


  隨著梆的一聲響,牛柳迅速瞥了一眼反光鏡。可他隻看到反光鏡裏一花,仿佛有一股清煙從反光鏡裏飄走了。接著路邊的樹叢晃了幾晃,證明牛柳確實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好快的身法!班長還是班長,那個一直讓他牛柳需要仰視的存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藏在後備箱裏,聽到開關後備箱的聲音知道他要下車,牛柳隻怕連那股清煙似的身影都看不到。


  種緯沒死!


  他當然沒死,因為如果他死了,那這本也就該結束了。不過雖然他僥幸逃得了一條命,卻丟掉了左手小指的一個指節和皮肉,那是在汽車翻滾著墜下河的時候被碰撞中的汽車零部件給硬生生的擠爛的。


  韋婷婷用她溫柔的身軀替種緯擋下了大部分的衝撞,保護了種緯最為重要的頭部和軀幹沒有受傷。至於身上其他位置大大小小的傷痕,那對種緯根本不叫什麽事兒。雖然種緯還活著,但他的心卻已經死了。


  在他洪水裏隨波逐流,浮浮沉沉了好一陣,他才勉強抓住了一叢橫生在河邊的樹根。而此時韋婷婷和那輛車已經不見了蹤影,水麵上連點汽車上溢出的油花都看不見。種緯清楚得很,就在剛才那次劇烈的衝撞中,如果不是韋婷婷用她溫柔的身軀替自己擋下了那些致命的衝擊,他肯定早已經死了。而韋婷婷在替他承受了那些撞擊之後,再隨著汽車落水,那就是十死無生的事情了。所以說是韋婷婷用她的生命,給種緯續了命。


  接下來該怎麽辦?去找韋婷婷和那部汽車麽?這麽大的水流,這麽寬闊的紅水河,怎麽找?前麵就是充滿了洪水的紅山湖,那裏別說是他自己去找,就是撒出去一個團的人去,也沒法把整個諾大的紅山湖搜過來。


  就在種緯茫然無措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在大樹的根係中掛著一具溺斃的屍體。看到屍體上那已經開始腐爛發白的皮膚,讓他猛然的清醒了過來。


  人生最大的事情是什麽?無他,唯生死而已。


  種緯可以報警求助,然後找到韋婷婷的屍體,但那樣韋婷婷的死就失去了意義。種緯也可以偷偷的返回家中,讓父母安心,讓他們知道他平安無事,但那樣他將繼續承受那些人對他的追殺,甚至遺禍自己的父母。


  那些人盼著他去死呢!他們一定知道種緯掌握了他們的犯罪證據,不管他們是怎麽知道這個問題的,但他們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一勞永逸的除掉他這個心腹大患了。本來種緯已經有些動搖了,甚至準備就此中庸下去,躲起來和他師傅一樣過上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了。可這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徹底的打消了他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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