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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大有來曆

  種緯或站或坐,采取類似於靜坐,或者冥想的方式嚐試著進行修心鍛煉。每當他卡住不能進步的時候,他便嚐試著尋找那天在看守所的小號裏的感覺:沒有退路,為了求生隻能保持單一的思想,然後把自己的頭腦放空,沒有一絲的雜念。


  就像心經裏說的那樣:無無明,亦無無明;無生死,亦無老死盡。生,或者死,不在是矛盾對立的,而是一個統一的整個。有生,便有死,誰又能將它們分開呢?


  種緯的進步很快,僅僅是第三天的功夫,便可以自然而輕鬆的保持著這種狀態。這是種類似於氣功入靜的狀態,到了這個境界的時候種緯感覺到自己的思想高度集中,頭腦如虛空般空無一物。一旦出現一個意念的時候,便會如洪鍾大呂,被無限放大,以至於不可阻擋。種緯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但他知道自己應該走得沒錯。可是如果吳師傅在眼前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更加確定自己走的是不是歧路了。


  這天種緯正在一棵黑鬆樹下靜坐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團似磁似電的物體向自己靠近了。更奇妙的是,他似乎和那團物體有相似之處,對方靠近的時候種緯似乎感到自己和對方居然有一種微妙的粘滯之感,就像兩塊磁鐵這間有引力作用似的。隻是這種感覺玄之又玄,種緯也無法肯定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正當他心裏有些疑惑的時候,那團物體的方向居然傳來了一種似乎帶回音的說話聲:“不錯呀,沒想到你小子進步這麽快!”


  “吳師傅!”正在靜坐的種緯心中暗喜,不過他還正處在那種奇妙的功態之中,他知道此時如果自己大驚小怪,或者過度反應的話隻會對自己的修行不利。於是他盡力保持著平穩的心態,緩緩的讓自己從那種狀態裏退出來,之後才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是吳師傅!隻是吳師傅並不自己來的,後麵還跟著一名少將。而那名少將種緯還認識,當初破獲偷渡案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對方,並從對方那裏獲得過海軍方麵的幫助。


  種緯回頭的瞬間,往種緯的方向看過來的那名少將明顯的一楞。張了張嘴,你看見了什麽樣走路的死人似的吃驚的看著種緯。接著這名少將很快就醒悟了過來,他吃驚的看了看吳師傅,然後就緊緊的把嘴巴閉上不說話了。


  該怎麽辦?種緯現在在這裏休養是保密的,現在他是不是不該和對方發生直接聯係啊?可對方如果猜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又該怎麽辦呢?認,還是不認?

  沒錯兒!那名少將真的認出了種緯,也確實被嚇到了。當初種緯以警方的身份來請求援助的時候他曾經出麵接待過,也確實為警方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後來案子勝利告破,海軍方麵和警方還舉行過一個小型的慶功儀式,相關人員還得到了表彰,那個時候這位少將就記住了種緯這個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警察。


  誰想到後來他意外得到消息,種緯居然卷入了一宗持槍殺人案裏邊,最後還被省城雲州那邊給羈押了。這著實讓他感覺很意外,自然也就多多少少的關注了一下案情的發展。而就在幾天前,他突然從報紙上看到消息,說種緯的案子二審完畢,且已經被執行死刑了,他還著實唏噓感歎了一陣呢!


  他今天本來是陪著吳師傅來的,吳師傅手裏拿著他上峰的條子,那上麵讓他無條件把吳師傅送到那個在這裏休養的人那裏。而且把種緯送來的命令和給吳師傅開出條子的人是同一個人,這位少將據此當然就知道吳師傅是大有來頭的。於是,帶著一絲討好的心態,也出於對事件保密的要求,他就親自跑了一趟把吳師傅送了過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前幾天從報紙上看到的,已經被執行了死刑的種緯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基地裏,而且就是那個以特殊身份在基地休養的人!這位少將又怎麽能不知道自己的馬屁拍錯了地方?顯然他知道了不該他知道的事情,觸碰了某個極為機密的秘密。一時間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尷尬。


  吳師傅自然猜得出來這名方才表現得熱心腸的少將怎麽突然間就進退維穀了,於是他淡淡的笑了叫,扭頭朝著那名少將低聲說了兩句什麽。聽到這兩句話,這名少將如蒙大赦,連連點頭答應著,然後轉過頭去連頭也不敢回一下,急匆匆的就走遠了。


  “師傅,他不會誤事吧?”種緯看著那名少將走遠,並且還把陪著自己的小趙和小李兩人叫過去,小心翼翼的囑咐著什麽,便有些擔心的問吳師傅道。


  “放心,他知道輕重的,不然也不會坐到基地司令的位置。”吳師傅笑了笑說道。說完這句話,吳師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種緯一番道:“不錯啊!原來你叫我師傅,但隻能是單立人的那個傅。如今你再叫我師父的時候,已經可以用那個父輩的父字了。”


  種緯一聽吳師父這麽說,當下心中就是一喜。這意味著他的路真的走對了,吳師父已經承認他是核心弟子的身份了。按照過去傳統的說法,他已經是親傳弟子的身份了。而且既然吳師傅到了眼前,他有什麽不解和迷惑的地方,就可以更好的向吳師傅請教了。


  看到種緯麵帶喜色,吳師父笑了笑走到種緯跟前道:“過去你雖然不錯,便幹什麽都太過用力,太過急躁,所以你練習最基本的東西可以,但練高深的本領效果就有限了。偏偏那個時候你自己還不自知,就是告訴你也沒用。用行內的說法就是:到了那個境界的人一說便知,沒到那個境界說也沒用!而且如果強行把你領進門的話,你在經曆一些凶險場麵的時候反倒會無所適從,畢竟千招會不如一招熟嘛!現在好了,你經曆了三年牢獄之災,經曆了生死,卻自己摸到了門徑,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啊!”


  一邊說著話,吳師父便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副想要長談的架勢。


  “師父,您現在可以好好的指點一下我了吧?其實我很好奇,如果按照現在的境界修行下去,將來我會達到什麽層次?是不是我會出家,或者跟您一樣過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種緯心裏有很多疑問,他恨不得將心裏所有的問題都問出來。


  “先不忙說那個,既然你現在已經達到了入我門牆的程度,我自然要告訴你一下咱們到底是什麽人?練的功夫又是什麽才對。”吳師父的眼光望向了那片海,似乎已經超脫了如今的時空。


  “咱們算是道家的傳人,但練的東西又不全是道家的,算是集各家之長吧!”吳師父一開口,就讓種緯暗暗吃驚,原來他練的這些東西真的是有來曆的。


  隨著吳師父的講述,一段壯麗的,堪稱可歌可泣的故事出現在了種緯的眼前。


  原來,吳師父的師父和師祖都是如假包換的道士,是傳承了醫術和武術等實在本領的道家一派傳人。在上個世紀日軍侵華的時候,看到日本鬼子侵我河山,殺我同胞的時候,吳師父的師祖毅然率門下六個弟子下山,加入了抗日隊伍,出力抗日。


  經曆八年的風風雨雨,師徒七人最後隻剩下三人還健在,其他人都犧牲在戰場上了。而吳師父生於一九三零年,從小也是孤苦依的一個。在十來歲加入抗日隊伍的時候,他就是師父的勤務兵。後來隨著相處時間的延長,吳師父既塌實肯幹,同地又能吃苦有悟性,這才被師父收為了徒弟,傳授了他很多本領。


  在抗日戰爭末期的時候,吳師父也曾經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和日本人幹過幾仗。但據吳師父說,此時的日本人已經是江河日下,無論兵力還是戰鬥力,都不能和抗日戰爭初期的時候同日而語了。所以雖然他也消滅過幾個鬼子,但他的師父並不太認同他的本領。等抗日戰爭結束後,他的師父征得吳師父的同意後,便把他帶回道觀裏繼續修煉去了。


  而他的另外兩個師兄弟,則已經無心回到山中道觀去了,這兩人一直在部隊裏幹了下去。後來又有一人犧牲在了解放戰爭的時候,隻有一人活到了建國後,當然也成了手握兵權的一員重將。


  吳師父跟著師父回山學藝,一學就是七八年,把師父傳授的技藝學了個七七八八。而吳師父的師父,也就是種緯的師爺在戰爭年代受了很多次的傷,回山休養的時候多年積累的傷患就顯現了出來。在支撐著教了吳師父幾年本領之後,師爺終於撐不住了。


  師爺知道此時的吳師父正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讓他這個年紀在山中道觀裏學習和修行是呆不住的。而此時已經建國,師爺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臨終前就讓吳師父去投奔他的師弟去,也好有個照應,順便還可以在紅塵中印證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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