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暫且收監
不是聽說有位有權勢的上位者(因攝政,隻能這麽寫)有兩百多個情人,為了管理好這些人,他還用MBA的方式管理這麽人麽?這些問題最容易激起社會的敏感情緒,也最容易讓人先入為主的有一些判斷。無論在什麽時候,作風問題和隱私的事件是最有殺傷力的,而這些正是對付種緯的最佳武器。
眼下這兩名預審警官就是這種情況,他們在上級把案件的管轄權指定給省城公安局之後,隻不過匆匆的看了看天海方麵偵察完的案卷。所有對案件和對種緯的了解都是從案卷中來的,哪裏有時間把具體情況弄清楚。在他們看來,腳印、DNA鑒定結果和查獲的手槍和子彈已經明確指向了種緯,這件案子已經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案子了。至於種緯和肖妍的關係,他們也把案卷中模模糊糊的幾句話當成了確定的事情,哪有有功夫進行自己的判斷?
所以當種緯反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當然就有些尷尬了,因為他們也鬧不清種緯和肖妍的確切關係。種緯的反問讓他們也有些底氣不足了。當然,這兩位老兄畢竟是吃預審這碗飯的,心理素質好的得。隻不過是稍稍的尷尬了一下,兩人的神色就恢複了正常。
“我們怎麽判斷你不用管,你隻要說你知道的事情和你想說的事情就好,具體的事情有我們去調查和判斷。”那名主審警官馬上開口回應了種緯的問話,緩解了尷尬的情緒。
“好吧,我就具體說一說,不過這些事情可能比較長,我盡量簡短一些。”種緯看到這兩人願意聽他繼續往下講,便開始了他的講述。
從當初種緯回家探親時與肖妍相遇,那時的肖妍還是一個叫蔡曉媛的農村孩子,沒學曆,抱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瞪著兩隻懵然的大眼睛,一個人跑到天海來找工作……
講到後來種緯上警校,拒絕了肖妍的示好。導致肖妍負氣而走,和方舒言到省城去混社會。再到後來重新在天海出現,那時的肖妍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歌星和影視劇演員。雖然連二線明星都算不上,但好歹已經算是有點名氣了。
“港灣俱樂部是誰給她錢開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那麽多錢的,更何況我也沒那麽大的能力,沒辦法把那打造成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至於我後來突然和肖妍拉近了關係,因為我是有目的的。你們確定還要繼續聽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止是肖妍的事情了,還涉及已故天海公安局代理局長王春生的事情,你們確定要聽嗎?”種緯大致講過了肖妍的事情,然後又詢問兩人是不是要聽五春生的那段事情。
話到此時,兩名預審警官有些頭大了。他們哪裏知道這樁案子後麵還有那麽多的事情,雖然他們拿到的案卷把種緯描述成了以權謀私,作風不正派的腐敗幹部,但通過種緯剛才的那番講述,他們已經對案卷中寫的東西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動搖。
為什麽?因為種緯所講述的事情非常的清楚,邏輯性都非常的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沒聽說過哪個腐敗幹部把過去的事情講的那麽清楚明白的,因為這些事情都會落到卷宗裏的。警方隻要稍稍調查一下,就會知道種緯所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而且從種緯的講述看,他們兩人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傾向性。沒別的,那個港灣俱樂部的名氣他們在省城就有所耳聞,甚至他們所聽說的一些情況,比種緯知道的還要多一些。一個地方交管局的局長本事再大,也沒法把這種類型的社交場合做到這種地步的,這不由得讓他們對種緯和肖妍的關係,以及肖妍的背景產生莫大的懷疑。
“王春生的問題是什麽問題?確定和本案有關嗎?”主審警官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盡量控製著自己,用平靜的語氣問種緯道。
雖然他表麵上顯得很鎮靜,但他剛才呼氣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人在感受到外界壓力的時候,往往會用深呼吸和歎氣之類的小動作排解心理的壓力。種緯作為曾經的刑警隊長,自然很清楚人的微表情和微反應意味著什麽,他知道他的話對方聽進去了,這樣他就有了一定程度的主動權。
“王春生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三個筆記本……”種緯剛開口往下講,就發現兩名預審警官低頭看了看什麽。雖然種緯看到了他們的動作,但由於種緯的方向是背光的,除了看到兩人低頭的動作之外,其他情況根本看不出來。
不過這不要緊,做過刑警並且審訊過犯人的種緯自然大致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麽。從兩人低頭的動作來看,應該是隔壁旁聽審訊的人發出了信號,估計是有事情要和這兩名預審警官說了。甚至種緯有種預感,這第一審訊大概就要草草結束了。
這次審訊與其說是審訊,倒不如說是在走過場。省城警方被指定管轄種緯這個案子之後,肯定要先和種緯接觸一下的,不然下一步的調查和偵察工作該怎麽定調子都不知道。眼下這一輪審訊的問題已經暴露出來了,警方現在手裏掌握的案卷應該都是天海警方提供的。雖然不能說天海提供的案卷完全是在指鹿為馬,含血噴人,但那份用一晚上時間匆匆寫成的案卷有問題是一定的。這不在和種緯交鋒了一輪之後,盡管那份案卷掌握了幾個重要的證據線索,但仍舊被種緯抓住了一些漏洞,眼看著就要被種緯引入歧途了。
“你繼續說!我們這兒錄著音呢!我先出去一下。”果然,主審警官一邊要求種緯繼續往下講,一邊起身出了審訊室的門。
“還講嗎?我估計你們的這次審訊就要結束了,是你們上級提要求了吧?”種緯跟剩下的那名預審警官說道。
“這不用你管,你繼續講吧!你所講的話我們全程錄音錄像了。”留下來的那名預審警官對種緯答道,雖然沒有正麵回答種緯的問題,但隱含著已經承認了種緯的判斷是對的。
“別的我不想說了,太多,太長了。我建議你們把我剛才說過的話分析一下,對天海那邊的一些情況進行調查。而且如果你們真的想辦這樁案子的話,最好不要借天海警方的手,要用省城這邊的力量進行。”有了大致的判斷,種緯也沒往下繼續講,而是叮囑了對方一下該怎麽繼續調查工作,順便等著另一句主審警官的回音。
果然,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那名主審警官已經轉身走了回來。
“好了,今天咱們就先到這兒吧!種緯,回頭你回去之後好好想想,有什麽該說的,該交待的都準備一下,回頭咱們再聊。”主審警官一回來就宣布了今天的審訊至此為止的消息,印證了種緯剛才的判斷。
第一次審訊就這麽匆匆的結束了,種緯真正想說的話才剛起了個頭,什麽都沒來得及往下講就結束了。種緯隨後被送回了看守所,而警方則要借著這個時間對案卷進行細致的補充偵察,至於補充偵察的結果,那隻有等再次和種緯交鋒的時候才能知道了。
種緯又被送回了那個小小的,盛了六個人的監室。
一般看守所的監室都是放八個人的,不知道為什麽種緯他們這個監室從來就沒超過過六個人。不過這也好,至少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個監室裏不會那麽擠,連翻個身都會有些困難的情況。
當然,他們這個監室的人都是罪行比較嚴重的,不像其他一些監室不時的送幾來幾個酒駕的,小偷小摸的,拉皮條的皮條客之類的情況。相比於那些小案子犯罪嫌疑人可能隻判個三年以下,或者緩刑的,種緯所在的監室的犯人似乎都算是重刑犯了。
最輕的一個是酒後肇事逃逸,因為被他撞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他的刑期肯定是三年以上了。如果受害者家屬不滿意賠償金的話,搞不好這位老兄還會判個七年的刑,所以這個老兄這些日子在監室裏的情緒很差。
偏偏他的罪行又是這些人裏麵最輕的,人又屬於那種平時還算老實巴交,關鍵時刻卻闖了大禍的。在麵對種緯他們這些涉嫌殺人、故意傷害和慣盜這些案情較重的人裏麵,他肯定是個提不起的小角色,所以他在這間監室裏麵是最受氣的。
吃飯的時候,這位老兄是最後一個吃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不但位置最差,還幹脆就睡在了廁所的旁邊,晚上誰起夜都會從他旁邊過,想睡好都不容易。要是趕上家裏有人來探視,帶進來的東西先要給監室裏的其他大哥們孝敬一圈,當然一圈轉下來到他這兒也就剩不下什麽好東西了。
不過即便這樣,這位老兄也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本身就是個安善的良民,關鍵時刻卻又幹了惡事了呢!這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