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背後大鱷
作為接受過特種作戰訓練的士兵,他當然知道不同油料有燃燒效果的。隻是他忘了油箱裏漏出來的油會直接被發動機直接霧化,然後隻要點火線圈上的一點點火星,就可以把這輛摩托車徹底的點燃。好在開摩托的那小子反應夠快,否則現在那家夥已經是躺在大院兒裏的一塊焦炭了。
“好,沒出現大麻煩就好。”那頭的種連勝似乎鬆了一口氣,他繼續問道:誰報警呢?
“我們這兒和特警團吧,您那兒是最後一步棋,先別露出來。”種緯想了想回答道:“現在是三點過一點,很快就會出結果了。一會兒幫我問問馬隊長那兒,他拍的照片怎麽樣了?”
結束了和種連勝的通話,種緯很快回到了牛柳的屋裏。這裏有一部電話,正好可以用它來報警。
報警電話的作用有兩個,既可以說明種緯和牛柳兩個人現役軍人受圍攻的情況,也可以把這夥持槍者推向敗亡的深淵。當然,如果這夥人背後站著什麽龐然大物的話,這個電話也可以逼它現身出來。那樣的話,坐鎮特警團的王政委就有的忙了,這件事的性質也就完全的變了。
一邊打著電話,種緯這才有功夫詢問牛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村長的兒子逼我妹妹嫁給他,我父親沒答應。等我回來的時候,村長又跑到我家提了一次,我還是沒答應。就在昨天上午,我看見村長兒子和幾個外來人從海邊方向過來,手裏不但提著槍,還提著一隻大天鵝!我知道大天鵝是國家保護動物,看見他們連保護動物都殺,就說了他們幾句,結果就交了手。”牛柳語氣平和的對種緯說道。雖然他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語氣幾乎沒什麽波動,但實際上種緯知道,牛柳的心裏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有憤懣。
“大天鵝?天鵝不是候鳥嗎?怎麽這個季節還會在這邊過冬?”種緯一聽這附近居然有大天鵝出現,禁不住開口問道。
“一般情況是不會在這兒過冬的,但候鳥遷徙的時候個別身體不好的可能會掉隊,有一些就會在這們這邊靠海的一處濕地住下來過冬。這邊靠海近,冬天有些濕地幾乎一冬都不凍,它們可以在這兒找到食物。”牛柳對種緯解釋道。
種緯點了點頭,這些知識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以為候鳥都會飛到熱帶去過冬的。實際上,不要說膠東半島有這種情況,更靠北的一些城市裏冬天也見到過海鷗飛到城市裏的湖泊和河道裏,借助城市的熱島效應過冬的情況。
“其實,你沒注意這裏嗎?”說著話,牛柳說著示意了一下種緯他們腳下的這個村委會。
“這裏怎麽了?”種緯一時沒聽明白,疑惑的問道。
“這個小破村,為什麽村委會修成了三層?還弄這麽大個院子?”牛柳的眼睛帶著一種特殊的意味,讓種緯更加疑惑了。
確實,剛才一路走來種緯就發現了。這個村裏麵的磚瓦房極少。也就少數人家的房子是磚瓦房,能起二樓的更是少見。像這樣一個靠農業為主要收入的小村子,怎麽能供養這麽一座可以說是龐大的村委會建築?而且剛才自己潛進村委會的時候,更覺得這樓村委會大樓的建築有些奇怪,似乎裝修得太過豪華了一些。自己剛才打暈那兩個看守的家夥時,似乎還注意到前廳兩側的牆上,貼著很多水禽的圖片。
“水禽?大天鵝?”種緯的腦海中轟然炸響了一道驚雷,莫非這是一處專門盜獵遷徙鳥類的據點?
“猜到了?”牛柳幽幽的問種緯道,種緯禁不住點了點頭。
“每到周末的時候,經常會有些有錢的,有權的人來這裏吃。據說不止是候鳥,還有些穿山甲、蟒蛇、熊掌之類的陸生動物食材,聽說都是用船從外地送來的。甚至,還有國外走私來的。”牛柳接下來的話讓種緯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原以為這不過是個盜捕遷徙鳥類的據點,誰知道居然是盜銷一條龍!
種緯伸手就抄起桌上的電話,想要撥個電話出去。誰料牛柳卻冷冷的問道:“給誰打?”
“報警啊?給公安局打!”種緯理所當然的答道。
“嗬嗬……”牛柳冷笑了一聲道:“這個地方從我當兵前就開始建了,這幾年這附近的官僚們誰不知道?誰沒來這兒吃過?班長,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咱們捅了個大馬蜂窩!”
牛柳的話冷漠而又平淡,卻像在種緯的腦海裏扔下了一枚巨型的炸彈,掀起了濤天的巨浪。是啊!這麽這專門持槍盜捕、運輸和販賣、食用野生動物的據點,得多大的動靜?要說當地的官員們不知道這個地方,誰信?八成這邊的官員都是這兒的常客吧?
看著神情有些冰冷和麻木的牛柳,種緯忽然有些明白牛柳為什麽在特警團裏說話都好麽少了。村子裏的人吃不飽穿不曖,卻整天要目睹一群無法無天的人在自己的村子裏胡搞亂來,卻始終無人能管,無人能製。在這樣的環境裏長起來的牛柳,性格裏沒法不壓抑,沒法不堅忍。
種緯頹然的放下了電話,定定的望著牛柳道:“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但你一直沒報告,對吧?這次如果不是他們逼你妹妹,你還不會發作,是吧?”
牛柳沒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著種緯,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點了點頭:“對不起,班長,我把你給卷進來了。我想,也許這是個一勞永逸的機會。”
種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自從知道牛柳出事以後,種緯就想利用特警團這杆大旗把牛柳救出來,甚至還想借特警團的力量把這個小村子裏盤踞的大物重創一下。誰料到,牛柳居然也打著相同的主意,甚至不惜以自己為餌,布了這麽大一個局,甚至把自己都繞進去了。
“你……”種緯看著牛柳,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想了半天卻又什麽都沒說出來。說什麽呢?埋怨牛柳把自己繞了進來?埋怨牛柳不提前跟自己說?
這個地方的事情如果真的那麽好解決,牛柳也就不會用這招兒苦肉計了。如果牛柳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話,按自己的脾氣自己恐怕早就向團裏匯報了吧?而特警團又怎麽可能是插手得了這些地方上的事情?到頭來也不過落得個打草驚蛇的結果。更何況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恐怕也是牛柳在自己的妹妹被逼無奈的情況下,被動做出的魚死網破的選擇,又怎麽可能提前知會自己?
種緯再次拿起了電話,再度撥了出去。當他抬起頭來,和牛柳的眼神交匯的時候,他這才對牛柳說道:“給王政委打,這件事現在報上去,可就真的要天翻地覆了,影響小不了。”
誰知道,電話剛響了一聲,電話就突然斷掉了。種緯拍了拍電話機,卻發現一點反應都沒有,電話線路似乎一下子中斷了。
“電話怎麽斷了?”種緯疑惑的說了一句。
聽到種緯的疑問,牛柳趕緊站起身來,打開了電燈的開關:“沒電了!”
“他們把這兒的電源給切斷了,電話局的線路恐怕也……”牛柳沉吟著說道。
“吼吼!事情大條了。”種緯這才意識到自己和牛柳這會是碰上了一條真正的大鱷,一條能量比瓦弄的那些毒販還要大的大鱷。
“班長,是我連累了你!”牛柳到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有些自責的對種緯道。
種緯看了看牛柳有些抱歉的神情道:“談不上連累不連累,碰上這樣的大獵物才有意思。瓦弄那地方咱們都闖過來了,這麽個小水窪算個什麽?”
說著話,種緯拿出了移動電話,直接撥通了王政委。
“種緯,剛才的電話是你打的麽?怎麽一下就斷了?”電話一通,王政委便急急的問道,我剛回撥的時候,怎麽也打不通。
““政委,我們遇上大魚了……”種緯顧不上和王政委說別的,抓緊時間把牛柳告訴自己的情況向王政委做了匯報。種緯知道,這夥人如果有斷電,斷電話線的能力,估計用不了多久,估計無線信號也會中斷的。所以他要第一時間和王政委通話,而不是通過王春生的電話轉達。
果然,等他剛把事情講完,告訴這邊的電路和通信信號是人為切斷的,很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無線信號也會被切斷。這個小小的村委會所牽連的方方麵麵的勢力很大,說不定當地的駐軍都可能會有問題的時候,正在通話中的信號便突然中斷了。再拿起電話看的時候,無線信號已經消失了。
嗬嗬,好強大的一夥勢力!幸虧自己反應還算快,及時把情況通報了上去。否則的話,團裏根本就沒法知道這回事了。團裏不知道這回事是其次,那樣的話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大鱷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甚至是殺人滅口了。
“牛柳,縣公安局離這兒有多遠?接到報警電話後多長時間到?”種緯扔下電話問牛柳道。
“半個小時左右,開快車的話,二十五分鍾左右。”牛柳迅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