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幕後黑手7
雙河鎮亂局之後,同樣是出於穩定雙河鎮局勢的目的。於副鎮長一直與這夥人虛與委蛇,還借特警團整治私槍活動收走了胡司令等人手頭的一批私槍。但近期,胡司令等人活動頻繁,頻頻接觸於副鎮長等人,希望兌現當初高鎮長的“承諾”,甚至不惜威脅於副鎮長和一些幹部家屬安全的方式,企圖達到他們的目的。
而且據於副鎮長估計,這夥人手裏依然還有私藏的武器,具體數量和威力現在還不得而知。同時據於副鎮長私下了解到的情況,胡司令一夥人似乎與這次雙河鎮的亂局不無關係,很可能就是這次雙河鎮事件的始作俑者。不僅如此,一些尚未查實的重大侵財案件中也有他們的參與,很可能這夥人在雙河鎮亂起之前就參與和策劃了一係列違法犯罪的活動。
於副鎮長反應的這個情況的確讓新任雙河鎮鎮長苗誌學緊張,哪個領導也不希望自己剛剛上任的地方是一個裝滿炸藥的火藥桶。不過他也確實懷疑過於副鎮長的作為,為什麽這些事情要在雙河鎮亂局多日以後來講出來呢?幸虧特警團還在,如果特警團走了的話,憑鎮派出所那幾個警察,怎麽對付得了胡司令那夥人?
對這個問題,於副鎮長倒是對答如流,他說自己是站在雙河鎮的大局角度考慮問題的。他希望等雙河鎮的局勢徹底穩定下來,胡司令一夥人的警惕性降到最低點的時候才著手解決這個問題。那個時候,特警團再出動的話,應該可以兵不血刃的完在任務的。對前任高鎮長也好,對現任苗鎮長也罷,哪怕是對全體雙河鎮百姓都是最好的結果。
就在兩位正副鎮長和工作組一班人正在開會的時候,值班人員前來報告:說是苗鎮長的父親來了,有事情找苗鎮長。通過會議室敞開的大門,會議室裏的人真的看到苗鎮長的父親苗洪禮正等在會議室外。
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苗鎮長向大家道了個歉,便走出了辦公室,並且隨手關上了門。也就過了不到十分鍾,苗鎮長便又返回了會議室,會議繼續進行。
不過又過了時間不長,值班人員再次來通知,說是上級送來了一份緊急文書,要求苗鎮長親自簽收。苗鎮長再次走出會議室,簽收了文件。
等苗鎮長再次返回會議室,手上已經多了一份文件,他當眾宣布了一個消息:上級已經確定了下來,將在雙河鎮公審雷進殺人案和雙河鎮係列違法犯罪案件。為此,上級將很快派下多名法官和檢察官參與此案的審理和起訴工作,這些工作都需要雙河鎮方麵的大力配合。他提議,幹脆今晚就一起開會研究此事,並且他已經邀約了特警團的領導也參與此事。
在苗鎮長宣布這件事的同時,於副鎮長還是一副風清雲淡,儒雅謙恭的樣子。但隨後,於副鎮長的話似乎就不怎麽多了,期間還自稱嗓子不舒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取了一次藥。
等再回到會議室的時候,於副鎮長像是隨口似的抱怨了一句:辦公室的電話又打不出去了,想給愛人打個電話都打不通。
聽到於副鎮長的話,苗鎮長也禁不住抱怨了一下鎮政府糟糕的電話係統,表示等之後經費充裕了以後,一定要率先解決雙河鎮的對外通信問題。然後,苗鎮長便又建議於副鎮長試著用旁邊辦公室的電話往外撥打電話試試看。這一試,倒是順利的打通了。
等於副鎮長放下電話不久,特警團團長袁以剛和政委王坤等人也到了。不過他們也帶來一個消息:街頭巡控的戰士們抓到了兩個自稱民兵的人,而且還從他們身上繳獲了兩杆私造槍支,建議工作組負責相關案件的人員過去參與處理一下。這樣,負責刑事案件的劉處長帶著一名助手,名正言順的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劉處長請假離開,於副鎮長的臉色有些變了,說話也越發的少了。
巡控戰士真的抓到人了麽?當然沒有,這全是苗鎮長和袁團長他們剛剛議定的行動內容。就連於副鎮長辦公室的電話線路,也是由特警團的人在值班人員幫助下臨時切斷的。
至於那份上級下發的文件倒是真實的。隻不過這份文件根本沒那麽急,即便是明天處理也一點不晚。但現在,這份文件就被用來控製局勢,爭取時間了。
在鎮政府的另一層的幾間會議室裏,緊張的偵破工作迅速的展開了。
幾名上河營的幹部被緊急找來,有專人向他們了解於副鎮長的過往情況;
幾名鎮派出所的退休警察也被叫來,同樣有專人向他們了解於副鎮長和胡司令等人的關係;
苗洪禮老人則撥通了電話,通過自己在省公安廳的關係,核查於誌華在大學期的情況,甚至連夜調查了於誌華的大學導師;
眾人麵前的情況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於誌華,出身上河營,父母早亡,和一個哥哥相依為命。後來於誌華考上了京城一流大學的本科同,主修心理學,於誌華的哥哥便拚命掙錢供他上學。恰好當時上河營以北的山區發現了鋁礦,於誌華的哥哥聯合了胡學銘等一批人,做起了礦石運輸的生意,短短幾年間便發家治富了。
由於礦石運輸利潤巨大,上河營和下河營的百姓之間沒少暴發一些衝突和摩擦。但由於於誌華的哥哥手下也有一批人,而且還相當的有實力,又有地理位置上的優勢,所以他們一直牢牢把持著礦石外運利潤的大頭。下河營的一些人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於誌華的哥哥等人吃肉,自己隻能喝湯。
財白動人心!下河營一些不甘隻喝湯的人終於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喪盡天良的殺招。
某一天,上河營外運礦石的車隊被堵在了五鳳河上。上河營和下河營的人在橋頭對峙著,誰也不肯相讓。就在於誌華的哥哥帶著一夥人拿著武器來到橋上,準備再次以武力壓服對手的時候,五鳳河上唯一溝通上河營和下河營的大橋突然垮了。
於誌華和哥哥和一眾人等,以及幾輛拉滿礦石的貨車盡皆落水。由於當時正值五鳳河的汛期,因此落水的人死傷慘重!於誌華的哥哥被找到的時候,頭顱都已經被砸變了形。
至於五鳳河大橋是怎麽垮的?事後雙河鎮官方給出的說法是由於多輛超載的貨車長時間停留在橋上,導致大橋不堪重負而垮塌的。而據幾名被調查的雙河鎮警察和幹部透露,五鳳河大橋垮塌之前曾經發出過兩聲巨響,隨後橋就塌掉了。
但是,由於雙河鎮當時的領導班子要求低調處理此事,因此關於此案的最終性質定性為意外事故,相關的調查報告也是這樣下的結論。至於事故現場的調查資料,五鳳河大橋垮塌現場的照片和勘查人員調查手記資料等物,不是不全,就是散失殆盡,一切都已經無從查起了。
至於事故中死傷的那些人員,也由鎮政府出麵善後,從當時的鎮財政裏麵拿出了相當大的一筆錢才平息了此事。而當於誌華聽聞噩耗,趕回來奔喪的時候,卻隻見到了他哥哥的一個墳塚。他哥哥唯一留給他的遺物,便是事先早就替他買好,並且讓知覺寺方丈開過光的一串手串。
後續的事情具體怎麽處理的,外人不得而知了。大家唯一知道的是,於誌華大學畢業後,放棄了進入大城市工作的機會,甚至也放棄了去縣政府工作的機會,而是回到這個偏遠的小鎮,進入了鎮政府工作。
從政後的於誌華倒是一帆風順,他似乎並沒受到兄長意外身故的影響,在小小的雙河鎮政府內混得風生水起,很快便升任鎮辦公室副主任、主任。由於學曆高,能力出眾,加之交遊廣闊,於誌華和雙河鎮方方麵麵的人都保持了比較好的關係。
可能是因為他來自上河營的緣故吧,於誌華在鎮政府裏往往扮演的是上河營代言人的角色。從政的這些年裏,為上河營辦了不少實事,在上河營的名聲也非常的好。也為調和上河營和下河營的關係辦了不少實事,在社會上的口碑非常好。
但對一些有心人來講,於誌華卻又是令他們望而止步的人物。自於誌華從政後,雙河鎮政府內的曆任領導班子成員似乎都得了傳染病一般,統統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哪怕是那些調離雙河鎮,去他處上任的人,也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這些人裏邊,有發生交通意外去世的,也有洗浴後滑倒摔成植物人的,有患上抑鬱症跳樓自殺的,也有酒後睡在大街上中風的,還有貪汙腐敗,或養情人事發,身敗名裂身陷囹圄的。漸漸的,雙河鎮被官場中人私下描繪成了“官員的墳墓”,再沒有官員願意來到雙河鎮就職了。
不過有心人卻發現:雙河鎮出事的這些官員,大多數是經手了五鳳河大橋垮塌事件的那些官員。而且這些官員知情越多,涉及越深,下場也就越淒慘。倘若隻是知情不舉,明哲保身的人,也就頂多倒點小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