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探查取證
阿玲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但她在這裏幹了有好幾年了,早就混得心思通透無比了。即便她不用開口問,隻是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畢竟能和忠哥混到一起,還讓忠哥能有些忌憚的人可是不多,再加上這些人頗有些亡命徒的氣質,這些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要是能選擇的話,阿玲絕對不會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就算她也是撈偏門的,但什麽錢能掙什麽錢不能掙,什麽錢掙了能花,什麽錢掙了未必有命花,她還是清楚的。好在忠哥隻是讓給這些人領領路,其餘時候她盡可以裝傻就可以了。
現在忠哥讓她帶人去看場子,那就帶著去唄,至於這些人去看了什麽,和她又有什麽關係,自己隻當沒看見就好了。對她來講,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個地方混得長久一些。等錢掙得差不多了,她自然會恰到好處的消失,然後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嫁了,相夫教子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隻是不知道如果告訴她,她的一切舉動都已經被牛柳身上的攝像頭記錄下來了,她還會不會覺得自己躲得過這一關?
“你們各位請隨我來!”阿玲跟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帶頭走在了前頭。
朱進、種緯、牛柳和華子四人跟在她的後麵走了出去,國勇超被留下來照顧老山。老山身上有攝錄設備,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在身邊沒人的時候,他一刻也走不開。
“我們這兒天字號的包房有九間,都是為最尊貴的客人準備的。平時不接待一般的客人,隻接待白金級客戶的預定。而且這邊白金級客戶的帳上都是有押金的,哪怕客戶定了房沒有來,也是按照預定記錄扣款的,按最低消費金額一萬元算。”阿玲一邊領著眾人往前走,一邊側過身向眾人介紹道。“今天天字號到現在隻來了六撥客人,這些客人都是不好得罪的,我們還是去地字號和人字號吧。”
阿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再加上她妝容精致,和人說話的時候又總是笑語嫣然的,看上去的確並不讓人生起多少惡感。隻是種緯等人都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尤其現在身處這個黃賭毒的魔窟,更是不敢有私毫放鬆和大意。
“不用,”朱進一聽阿玲不讓他們看天字號房間,當時就出聲阻止了:“我們就是來看咱們這兒的經營情況的,天字號怎麽能不看?忠哥已經點了頭,如果你有不同意見,可以去問忠哥。”
阿玲看著他們一個個都冷著臉,一副不好打交道的樣子。本想直接拒絕朱進的提議,可一想到自己猜測到的那個身份,她又不敢直接拒絕對方,隻好大著膽子回到天啟又請示了忠哥一下。
忠哥也想拒絕這些得寸進尺的家夥,但想到現在自己剛剛篡權成功,還需要這些賣粉的給自己提供足夠的貨源支持。阿玲又是當著老山進來請示的,當下想了想便吩咐道:“讓那兩個年輕兄弟,蟲子和叫牛什麽的,換服務員的衣服,跟你在門口看看就是了。反正他們看的時間也不長,隻要確定走貨的情況就是了。”
阿玲一聽這個要求忠哥還真的同意了,當時便小心的從天啟退出來,帶種緯和牛柳換了套外衣。接下來,她和種緯等人說話也變得越來越小心,不敢有一點違逆這些人的意思。連忠哥都不願意得罪的人,自己還是小心著點吧。
特別是當她看到種緯和牛柳兩人穿上服務生那緊緊瘦瘦的,特別顯體型的褲子,右邊口袋裏那突兀的形狀的時候,她內心裏的小心已經變成了驚恐了。
還好阿玲也算見過世麵,倒還不至於失態到沒法做後麵的事情。她帶著種緯和牛柳這兩個新晉的服務生,挨屋給天字號的客人們送去了一些酒水和水果拚盤之類。這些屋裏的客人們雖然也忌諱有人打斷他們享樂,但看到是阿玲親自帶著人來送東西,當下也不疑有他,收下東西的同時還難免和她打情罵俏一陣。隻是這些人都沒注意到,那個個子矮一點的服務生,總是站在那個高個子服務生的後麵,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六個天字號房,其中四個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吸毒用的錫紙和吸管等物,顯然這些客人們已經嗨上了。而且在阿玲與這些人的對話中可以知道,這些人不是某大企業的高管,就是某某有些權力的小官僚,要不就是某某人物的公子。
甚至有兩間房間裏的小姐和公主,此時都已經衣不蔽體,意識迷亂了。顯然是陪嗨已經吸到了一定的程度,連她們的玲姐帶著其他的男人進來都不知道遮掩一下。就那麽大大咧咧的祼身坐在那裏,眼神迷離的望著來天字號送東西的兩個陌生男子。
隻是此時她們大腦的反應速度已經慢了,即便察覺種緯和牛柳兩人有些陌生,她們也已經做不出什麽準確的反應了。隻能任由她們身邊男人的大手在她們身上探尋,開墾著……
幾間天字號房走下來,阿玲也察覺出這種方式的好處了。隨便送上幾樣東西,就可以帶著這些人把房間看了,幹嘛不照此效訪?繼續走完剩下的地字號?
不過,在她提出照此辦理的時候。朱爺卻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道:“我們對你們經營效果怎麽樣不感興趣,隻想摸摸四號(海絡因)的出貨量是多少。”說著話,朱進還冷冰冰的掃了阿玲一眼。
一聽對方真是做這個的,甚至還主動把窗戶紙給捅破了。阿玲登時就有點沒主意了。她對這種事是敬而遠之的,現在雖然有忠哥的吩咐,她不得已要跟著這些人轉。可並不意味著她願意向那些混在場子裏出粉的打聽走貨的情況,畢竟那些人和她是兩條線上的,井水不犯河水。更何況這些事情是雙方都忌諱的事情,盲目打聽那個簡直就是找死。
朱進一看了阿玲那副為難的樣子,自然明白她為什麽這樣。他幹脆開口點撥道:“你就先搞清哪個房裏進嗨妹就得啦,我們隻進這些房裏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的出貨量了。我們又不關心誰出貨誰用貨,隻想把大致的出貨情況搞清楚了,好給老大吃個定心丸。”
一聽這個,阿玲那顆提起來的心倒是慢慢的放了下來。一是她的確不想和這些賣粉的人打交道,弄不好這種人會連皮帶肉的把自己吞下去的;二是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每個地字號都轉一圈,她總覺得這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
就算這些人是忠哥安排的,也是專門幹這個的,她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既然他們隻打算泛泛的看看,了解一下出貨情況,算是對她也好,對這個場子也好,都算是影響最小的一個結果了。
了解手下嗨妹的情況,對阿玲是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再加上作為夜總會領班的她,去那些經營情況比較好的客房裏去送些贈品,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至於這幾個陌生的男子,但卻沒有人會多嘴管他們的事情。
很多人都看到這些人是跟著忠哥一起來的,看忠哥對他們的態度,這些人絕對不是好惹的。現在他們在場子裏串著看,也許是在找什麽人,也許還有更大的事情。反正這個場子裏之前也沒少發生過怪異的事情,知道得少一點,反倒可以讓自己活得更順心一點。所以種緯他們這一路探查下來,倒沒有什麽不開眼的人過來找種緯他們的麻煩。
而且凡是那些包房裏人數少的,往往就讓牛柳自己送進一盤水果就罷了。隻有人數多,看起來嗨的熱鬧的包房,才會讓種緯和牛柳一起往屋裏送東西。而這時朱進和華子兩人則站在門口,像阿玲的跟包似的等在門口。
可即便有他們這兩個陌生人出現,屋裏這些吸毒開嗨局的人也一點不避諱。顯然這種場麵他們已經經得多了,這裏對他們而言也是比較安全的地方,他們根本不在乎不熟悉的陌生人出現。隻是他們不知道,牛柳身上的攝像頭已經把他們吸毒的情況記錄了下來,這些證據將成為搗毀這個毒巢的最有力證據。
其實按照法律來講,政府和警方嚴打的是販毒,而不是吸毒。對待這些吸毒者,政府采取的處罰措施一般就是強製戒毒,再嚴重屬於屢教不改的,也就是采取勞動教養措施。隻有對那些聚眾吸毒者,才會判處三年以下實刑。
這次取證真正的目標還是天昊和它的經營者忠哥等人,像這樣公然聚眾吸毒和販毒的場所是國法所不能容忍的。而以聚眾吸販毒為突破口,警方也將深入追究忠哥團夥的其他犯罪行為,最終將他們一夥徹底繩之以法。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此時天昊夜總會的人流反倒越來越多了起來,仿佛這些醉生夢死的人的一天才剛剛開始似的。
隨著來人越來越多,大廳裏聚集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而且這裏麵竟然還有好多看起來剛剛十八九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