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破局想法
種緯還真不是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而是真的對這幾個村民沒了幫忙的興趣和信心。戰士們在這兒呆得時間不會太長,如果村民不配合的話,他們一點法子也沒有,隻能盡快離開才是正理。
“唉,小夥子……”就在他要走出老人的屋子時,老人又叫住了他。種緯回過頭來,看著滿頭滿臉都是傷的老人。隻見老人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們不想辦這個事兒,實在是這夥人手眼通天,我們是真惹不起啊!”
聽到老人這樣說,種緯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著老人道:”大爺,我知道您的難處,可如果你們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話,那就真的什麽都辦不成。畢竟我們隻是軍人,不可能在這兒呆很長時間,我們是純粹幫忙的性質,您明白麽?”
“我明白,可是,唉,難啊!”老人接連唉聲歎氣道。
“大爺,我是這麽想的,你上次不是說,有個人來找過您,還給過您一個電話號碼麽?我覺得您應該趁今天晚上就把電話打過去,然後再聯絡一下受過武館那幫家夥害的人,大夥聯名告他啊!反正今天晚上我們就守在武館裏,他們今天晚上也出不來,你們隻要把這件事捅上去,興許就能辦了呢!”種緯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道。
“小夥子,真要能象你說的這樣辦不就好了嗎?沒跟你說麽,這幫家夥手眼通天,我們是真不敢惹啊!”躺在床上的老大爺眼淚都快下來了,衝種緯痛心疾首的道:“你不知道,今天白天那個人又來了,說是來找我了解情況。我聽了你上次的話,把那個人請我家裏剛說了沒三句話,武館裏的人就來了。不由分說就把人抓走了,還把我打成這樣。他們還和我說,他們有內線,早就知道這個人來了,就一直等呢!他們誰也不怕,去哪告也沒用。你說說,我還敢管這閑事麽?”
啊!聽到了些,輪到種緯吃驚了,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上麵派下來調查情況的人,怎麽的也得是有個身份的人吧?武館那幫人就敢直接把人抓走?還什麽後果都不怕?這幫人到底什麽來頭。不過,這麽抓人,是不是算是非常拘禁啊?如果被抓的人身份較高的話,這是不是性質太惡劣了?
“大爺,您知道他們把人抓哪去了麽?什麽時候的事情?”種緯跟老人打聽道。按這個老人說的情況,他下午和國排長他們定下的計劃似乎有必要進行調整了。
“今天白天的事兒,那個人剛進我家還沒三分鍾,就出事了。”老人對種緯說道。
“三分鍾!也就是剛進家就出事了!”種緯想道。如果武館那幫人真的手眼通天,又怎麽會等那個人進村,甚至進了村民家之後才動手?恐怕還沒等那人進村,就已經打了那個人的悶棍吧?那樣神不知鬼不覺,豈不是更好?而他們在大白天動手,顯然是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及時,卻又必須要冒著白天走漏消息的危險也要動手,這說明他們實際上很害怕,也很緊張。或許他們知道,一旦他們的事情被人查出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的。
可是,這幫家夥大白天把人抓了,會怎麽幹呢?難道會把那個人殺人滅口麽?不大可能吧?畢竟這是上麵派下來的人,如果真要出了事情,那就是等於把天捅了個窟窿,誰想遮也遮不住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這些人可能用威逼利誘的方式把那個來查案的人搞定,這樣他們的事情就會繼續隱瞞下去。
這樣想著,種緯把自己分析的情況詳細的和老人,以及他的家人說了一遍。最後,種緯又問道:“老人家,上次走得太匆忙,還不知道您貴姓呢!這位是您兒子?”
“我姓馬,我們村一大半兒人都姓馬!這是我兒子。”老人說著,一指那個中年人道。
種緯和馬大爺一家人重新打過了招呼,繼續問道:“上次那個下來查案的人,給您的那個電話是哪裏的?電話號碼您放在哪兒了?還有,白天來找您了解情況的那個人,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其他人一起來的?”
“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好像說了句他們人手少。至於電話號碼……”老人想了想,在床頭的櫃子裏一陣翻騰,終於找出了一個紙片遞給了種緯。種緯接過來一看,那上麵記著一個六位數的號碼和一個三位的分機號,他心裏登時有了一個模糊的判斷。
六位數的電話號碼,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時候已經越來越少了。稍大一些的省會城市的電話號碼都已經升了七位,個別繁華地區的電話號碼已經升了八位。這個六位數的號碼可能意味著這就是本地的電話,這個來查案的人恐怕就住在當地,他的行蹤可能就是在當地活動的時候暴露的。
想到這兒,種緯再把自己的判斷跟馬大爺一說,馬大爺在種緯的啟發下,立刻就想起了另一個細節。那位來調查情況的人曾經說過,隻要打這個電話他在得到消息以後,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會過來。這也就是說,種緯的判斷確實是對了。這個人的臨時駐地,就在離碌碌村很近的地方。
“一小時的時間,有什麽可以住宿的地方?招待所?縣政府,鄉政府?”種緯一邊問,一邊啟發著馬大爺父子道。
“縣城!”從這兒到縣城騎摩托車不到四十分鍾。馬大爺的兒子回答道。
“這就對了!這個查案的人應該就是在縣城住,然後被人盯上了。”種緯判斷道:“馬大爺,您現在明白了吧?不是他們手眼通天,他們真要是手眼通天,又怎麽用得著大白天把人弄走?他們真要是手眼通天,又怎麽會有人下來查他們?他們根本是怕事情敗露了,故意把事情搞大了嚇唬你們的。”
“可是,那我們該怎麽辦呢?”馬大爺有點信了種緯的話,有些猶豫地問種緯道。
種緯凝神想了想道:“咱們這麽辦!大哥會不會騎摩托車?”種緯問馬大爺的兒子道。
“會!”馬大爺的兒子答道。
“這就好!你先找地方打個電話,確定這個電話是不是縣裏某個招待所,或者賓館的電話,最好能確認是哪個房間,然後直接騎摩托去找一下。”種緯對馬大爺的兒子說道:“我估計,如果上麵安排人下來查案的話,肯定不能是一個人。這個人如果被他們抓走的話,今天恐怕還沒放回去,你過去看一看。如果能見到不是本地口音的人,就可以跟他匯報一下這個事。這樣,咱們就能把事情捅上去,把事情鬧大!那樣,背後的人即使有心幹見不得人的事情,鬧大了也就不敢出頭了。”
“然後咱們這邊……”種緯又沉思了一下,迅速在腦海中推敲和修正著自己的計劃,忽然間他想到了某種可能,突然開口問道:“馬大爺,我問您個事兒,武館有多少人?平時都住在哪兒?是不是都住在武館裏?”
“武館……”馬大爺認真回想了一下,又和他的兒子交流了一下才回答種緯道:“大約有二十四五個人,平時都各回各家,平常住在武館的也就有五六個人。”
“那他們是不是經常有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比如要辦什麽大事的時候?種緯心裏的假設漸漸清晰了起來。”
“聚在一塊的時候也有,不多。不過啥時候這幫人聚在一塊兒,那就是要做準備幹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有時候幫人打架的時候,有時候是拆人家房的時候,有時候是去追債的時候……反正他們聚在一塊,肯定有事兒!”馬大爺十分確定的說道。
“爹,這位同誌,他們今天晚上就都聚在一塊兒了!”聽到這兒,馬大爺的兒子也似乎明白了什麽,跟種緯和自己的父親說道。
“我知道,我們現在就找了個抓逃兵的借口,把他們都給堵在武館裏邊了。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們不讓他們出來,他們一個也出不來!”說到這兒,種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這些人聚在武館,而且也不準備出去辦事兒,是不是就是說明那個查案的人現在就在武館?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就是要確保那個查案人不被人發現?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種緯就再也無法遏製自己的思想。
如果真是自己設想的這樣的話,一方麵馬大爺的兒子可以去找人救援,而自己和國排長這邊可以想辦法把那個人救出來。一旦那個人逃離了武館的人的控製,再把電話打出去的話,今天晚上這件事情就會被定成鐵案,武館的人再想翻天也不可能了。
隻是,怎麽把武館裏的人調出來,然後武館又那麽大,又該怎麽盡快找到那個人呢?
“馬大爺,您覺得武館裏這幫人裏麵,哪個是那種膽子小,平時總受氣,或者還算有點良心的人呢?”種緯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繼續問馬大爺道。
“膽子小……受氣……倒是有一個!”馬大爺想了想道:“就是馬振西的兒子,外號叫馬駒子的小子。上次訛你們的車,就是這小子把他家的雞給扔輪子下麵去了。最後完事,這小子才得了五十塊錢,他倒是給他爹了,還算有點良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