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襲紅軍1
“是個排長!”種緯借著照明彈的亮光看清了劉博的肩章,對牛柳說道。
牛柳湊上前來,一邊解劉博左臂上的白布,一邊像審問似的問道:“你們的人退哪兒去了?”
劉博聞言大怒!本來躺在地上的他一下子坐起來,直楞楞的盯著牛柳一言不發。不過他的行動已經表明了他想說的話:“老子是陣亡,不是被俘好不好?有審問一具屍體的麽?”
“牛柳,他陣亡了,你問他幹嘛?”看到這一幕,種緯也覺得很好笑,他拉了牛柳一把,這才把尷尬的氣氛化解掉。
種緯想了想,蹲下身來伸手搜了一下劉博的身上,直接把他剩下的幾個彈夾全給收走了。看他那肆無忌憚的動作,是真把劉博當具屍體啊!劉博看著種緯的動作,氣得嘴角眼角直抽抽,卻又沒辦法製止對方的無禮行動。
“不好意思了,排長!”完事以後,種緯跟劉博隨便客氣了一句。然後兩個人也不管坐在地上的劉博,繼續向著小樹林深處摸了過去。
劉博回頭看著這兩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兵,真有心從背後給他們兩個來一梭子,但紅軍團的驕傲又不允許他這麽做。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真以為夜老虎團的後路是那麽好抄的麽?回頭就知道了。
可轉念一想,劉博的心又提了起來。自己又怎麽樣,這還留下殿後的呢!不一樣被人家給“擊斃”了?剛才突擊隊被擊潰的時候的那種混亂模樣盡在眼前,難道自己讓過去的那些人就真的比自己強嗎?未必!
他們兩個這一去,會弄出什麽事來?自己就這樣放他們兩個這麽去?
可是,不放他們去又能怎樣?還象過去那樣演習按著劇本來?繼續紅軍必勝的戲碼?藍軍這次可是憋著勁兒來的,憑什麽就得紅軍勝,藍軍敗?如今自己這邊一個不慎被人家反殺,難道自己就放棄演習原則耍賴嗎?那樣的話話,誰還看得起紅軍團?夜老虎的臉還不被自家人給丟盡了?
最終,劉博還是沒做出任何動作。他無力地躺了下去,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空隙灑了下來,給他披上了一層銀灰色的毫光。
天放晴了,天上的雲彩也不多了,視線良好。這種天氣是夜老虎們最喜歡的,是那種一夜就可以推進十公裏以上的作戰環境。
劉博知道和紅軍團對壘的也是一支夜老虎團,而且還是經過改編的,主要任務對內的特警團。再想想剛才特警團那兩個兵的戰術動作和膽大妄為的行為,他也禁不住被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兵感歎:隻不過僅僅兩個人而已,就敢於如此深入敵境,尾隨追擊。如果是實戰的話,他們還敢這麽做麽?
劉博猜測,這兩個兵的行為肯定不是事先安排好的,甚至應該就是自作主張的。可紅軍團怎麽就沒有這種敢於自作主張的兵?或者也許有,但都沒有遇上這種機會?
也許紅軍團是該敗一次了,也許隻有敗一次才會真正的提起精神來。戰士們才會敢於突破常規,敢於推陳出新。可是,自己呢?是不是就是那個應該被推掉的“陳”?
種緯和牛柳兩人,尾隨著前麵紅軍團的戰士趟出的道路向前追擊著。天放晴了,月亮把地麵上紅軍團戰士踩出來的道路照得很清楚,兩人不用廢勁就可以跟得上。
紅軍團的戰士們完全沒想到會有人追下來,被他們踩倒的草叢標識著他們的去向,他們甚至都沒想起來分散行動,更沒有人想到需要隱藏一下形跡。甚至連斷後掩護的人員,他們兩人也隻遇到了那個排長一個人。
種緯和牛柳兩人一前一後,一邊小心搜索著周邊道路,一邊快速追擊著夜襲他們的敵軍。他們現在倒是不太擔心紅軍團的人會發現他們,至少他們左臂的白布條可以讓他們遮掩一陣。他們擔心的是自己這邊派出的偵察兵們,如果有哪個大膽的家夥在黑暗中給他們來上一梭子,他們可就算是白忙了。
他們的行動速度很快,大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遠遠的跟上了敗退的紅軍團隊伍。看到前方的紅軍士兵已經集結起隊列,拉開散兵線向前前進著。種緯和牛柳兩人把速度減了下來,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就像是尋常行軍中,斷後的兩名普通士兵一樣。
又往前行進了一段,前麵的隊伍繞過一個大大的土丘,消失不見了。種緯和牛柳兩人小心翼翼的跟過去,等他們兩人一翻過土丘,眼前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這是一處由幾個大小不等的土丘形成的類似盆地的地方,中間的盆地地帶至少有四個足球場那麽大。在盆地的中心地帶,集結著十幾輛坦克、步戰車之類的裝甲部隊。按裝甲部隊的編製算,應該就是一個加強連左右的裝甲兵了。看來,這應該是紅軍團這次夜襲進攻的後招了。
如果夜襲進行得順利的話,這支裝甲部隊應該已經殺過去了,幫助夜襲部隊打開缺口,擴大戰果。可是因為特警團反應迅速,紅軍的夜襲部隊沒撈著便宜,連相持都沒法形成,所以裝甲部隊也就失去了突擊的機會,幹脆留在這裏連動都沒動。
種緯判斷,敵軍的指揮部也應該在這裏了。如果自己和牛柳想幹一把大的,這裏無疑是個好機會,可應該怎麽幹呢?現在離天亮還有不到三個小時,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而自己留在哨位上的那兩個字,能不能被戰友們發現呢?或者就算是戰友們發現了,他們會不會過來支援他們兩個呢?
可是現在兩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已經沒功夫考慮那些事情了。隻要能夠“擊斃”幾個重要目標,他們兩個此行就沒算白來,哪怕就此退出這次演習也算是值了。
種緯和牛柳兩人站在這處盆地邊緣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再往裏走。畢竟前麵紅軍團的兵已經在集結和整隊了,他們兩個這時候過去,不暴露才怪。而且既然打定主意要搞次大的,最起碼要把周邊的地形給弄清楚啊。
正打算把周邊的地形給偵察一番的時候,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了一聲問話聲:“嘿!哪個部分的,幹嘛呢?”
紅軍在這裏安置了一個暗哨!而這個紅軍的暗哨雖然藏得挺好,讓種緯兩人都沒發現他。結果開口卻居然連個口令都沒問,就那麽隨隨便便的問了一句,然後就坐了起來望著種緯兩人。
“夜襲隊的!剛退下來,這兒準備接應我們排長呢。”看到有機可乘,種緯偷偷拉了牛柳一把,讓他跟在自己的後麵,然後一邊答話一邊向那個暗哨走了過去。
其實,這個哨兵早就發現種緯他們兩人了,隻是看他們兩個一直沒動才發問。他在這兒已經藏了好久,看到退回來的自己人都不止一撥了,他自己都已經麻木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最後過來的這兩個是西貝貨。
“前邊怎麽樣啊?有點不順利?”哨兵坐在自己的隱蔽位置沒動,抬著頭問種緯兩人道。
“豈止是有點不順利,損失大了去了。”種緯像是聊天一樣跟那個哨兵說著,然後就那麽直接走到哨兵跟前坐了下來:“哎,你是哪個部分的,看你眼生啊!”說到最後,種緯反倒反問起對方來了。
“我是坦克連的,這不警戒呢麽?”哨兵不知是計,張口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坦克連的,這就好辦了。對方認識紅軍團的兵的概率應該很低,想必可以摸到更多的消息。
“哎,你們演習卡呢?怎麽沒帶?”這個哨兵還不算很笨,終於發現了種緯和牛柳兩人的一點異常。
沒辦法,藍軍的演習卡和紅軍的演習卡完全不同,一個紅一個藍,種緯和牛柳總不能帶著個藍卡在人家眼前晃吧?那不一下就露餡了?他們兩個剛才已經把自己的演習卡摘下,放在了口袋裏,現在對方問起來,看來是要穿幫了。
“我演習卡掉了,擱口袋裏了。”種緯看到直到此時這個哨兵還沒有拿槍的意思,於是一邊跟牛柳使了個眼色,一邊伸手在口袋裏掏著。
很快,種緯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紅軍的演習卡,不過這是剛才被他“擊斃”那名排長的演習卡,種緯作為戰利品帶在了身上。
“喏,我的演習卡!”種緯把演習卡往自己胸前一貼。與此同時牛柳已經從背後撲了上來一把就捂住了那名哨兵的嘴,把他按倒了。種緯也緊跟著撲過去,一把撕掉了對方的演習卡。
“別耍賴,你已經陣亡了知道不知道!”牛柳貼著對方的耳朵警告著對方道:“你要是現在再亂喊,可就違規了,你們全都得受罰,懂不懂?”
哨兵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兩名戰友,這才明白自己被眼前的兩個家夥給騙了。可他眼睛裏除了驚訝之外,卻找不到一點後悔的神色。對他來講,種緯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大膽了,怎麽兩個人就敢來劫營?還跑到了這個地方!
“我現在手放開,不許喊,聽見沒!”牛柳繼續捂著哨兵的嘴道。
哨兵終於雖然被捂著呢,但還是點了點頭確認了自己現在的狀況,表現得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