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虎對決
這就象在戰場上,你不能把一支空降兵擱到陣地上防守,去幹普通衛戍部隊拚消耗一樣。把特警團這樣一支接受了特種作戰訓練的部隊放到這樣的戰場上,應該放到哪兒?放到哪兒合適?甚至說得直白點,放到哪兒出現大量傷亡的時候,不會讓人笑話,不會讓人罵?
就這一點,藍軍的參謀們真的是挺為難的。
參謀們為難,特警團上上下下更別扭。學習已經進行了整整兩周了,特警團還是作為二線預備部隊在使用。看著前麵的戰友們打得熱火朝天,特警團的兵們卻有勁使不上,那真真是能憋出病來。
象這樣一場演習,很多人恐怕一輩子就趕上這麽一回。能夠見識一下大場麵,也不枉穿上這身軍裝幾年啊!更何況,參加一場這樣的演習,隻要自己小心一點,受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如此,那幹嘛不衝上去表現一番?而對於那些想靠著演習磨練自己,想在軍隊有更好發展的人更是急得跳腳,早就四下串聯向上麵寫過好幾次請戰書了。
特警團團長袁以剛已經是第四次來藍軍指揮部請戰了。
前三次他都無功而返,隻能看著兄弟部隊在前方放手大幹。自己這個襄城團團長這次演習帶了一千五百人,很多連隊還是特批的四四製,稱得上是兵精糧足。論戰力,特警團比那些一個團才千人出頭的部隊強大了不知道多少。論軍事素養,特警團的兵很多都有執行實戰任務的經曆,更是那些平時隻能幹幹國防工程,打個靶的部隊沒法相比。
而如今,自己卻隻能整天被一幫請戰的軍官和戰士圍繞著,卻一點上陣出戰的消息也沒有,他怎能不急?
回想這次演習命令還沒傳下來的時候,很多人都在說特警團已經不會打仗了,隻能搞搞治安,抓個把毛賊什麽的了。要不是老領導說句公道話,特警團還就真被扔在家裏了。
可是特警團怎麽可能是那種不能打仗的部隊?不能打仗的兵?這世間隻有不敢打仗,不會打仗的兵才是!他要通過這次演習證明,特警團依然是之前的那個夜老虎團!誰想在特警團麵前逞威,那先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機會總是有的!藍軍參謀和袁團長終於等到了適合特警團出擊的機會!
藍軍攻下了一處丘陵高地製高點,然後守衛部隊也前來爭奪的紅軍部隊展開了激戰。短短四五天時間雙方圍繞這個小小的高地大戰了數日,雙方參戰的兩個團毫不保留,在各自裝甲部隊和炮兵部隊的支持下展開了拉鋸式的爭奪。最後硬生生將兩支部隊給打殘了,雙方不得不走馬換將。
而新換上來的這支紅軍部隊和襄城團有著一個完全相同的榮譽稱號:夜老虎團!
在我軍的序列裏,有著夜老虎團美譽的部隊可不止特警團一家。當年因為武器的劣勢,很多部隊都是靠著夜戰近戰而打出名氣的。這次紅軍派出的對手也同樣如此,隻不過對方還有一個比特警團還要響亮的稱謂:紅軍團!
這可是一支成立於一九二七年的部隊,參加過長征。不但團史比特警團要長,而且如果按出身來講,這個團比最早由土匪武裝改編而來的襄城團不知“高貴”了多少倍。
既然對方放出了一頭夜老虎,那麽藍軍也沒理由不把自己的夜老虎給放出來。至於到底是誰的牙齒尖,誰的眼睛亮,誰的爪子更利,要就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得到了出擊的命令,袁團長迅速帶人返回部隊,然後傳達了作戰任務。很快,特警團全團開拔,從兄弟部隊手裏接手了他們的陣地。
近距離看到需要自己守衛的陣地,和遠距離看別人演習完全是兩種感受。在很多戰士們的心目中,演習應該和用單兵激光對抗模擬係統進行演習是沒有什麽兩樣的。但等大家真的到達特警團的陣地,一處僅僅東西三百多米,南北兩百多米的小山包裏,戰士們都驚得閉不上嘴了。
這哪裏是演習現場,分明是真正的戰場!
這個小山丘已經被雙方的炮火犁了不知道多少遍,被炸壞的木料和偽裝比比皆是,很多坑道被炸得扭曲坍塌,看得戰士們禁不住渾身發冷。
山上的土壤被炮火整個給翻了一遍,其他地方早已經綠草茵茵了,而這裏還是灰禿禿的一片。有些小樹被燒火給撕成了木屑,有些草木的根莖就那麽白生生的裸露在空氣中,像極了人體的斷肢殘軀。
這是演習?還是在玩命?戰士們沒想到,這場演習已經激烈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好在這時候,導調員的一番解釋讓大家靜了下來。原來,這種炮火轟擊的時候,都是需要一方作戰人員退出演習場的。事後導演部會根據炮擊一方的炮火發射數量,命中率,毀傷情況,計算和確定守方的損失情況。然後,再從守方的戰鬥人員序列中劃定戰損情況。
這樣,戰場上就不會有自己人被演習炮火所傷的情況。同時還能盡可能的體現出現代戰爭真實的戰場情況,考驗參演雙方在實戰條件下的表現,起到演習所應該起到的最好效果。
戰士們一到戰場,就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整修工事,盡力備戰。而另一邊,早有準備的特警團參謀們也爆發出了極高的工作效率,很快便確定了多套守衛方案。準備依托這個小小的山包,給紅軍團以沉重的打擊,維護襄城團夜老虎團的榮譽。
戰士們甚至還提出了一個口號:黑夜是屬於夜老虎的,不是紅老虎的。戰士們要一戰打垮假老虎!
似乎是知道了這邊正在忙著修工事,紅軍團那邊也沒準備讓特警團好過。這邊上上下下正忙著,導演部那邊馬上就傳過來了消息。馬上撤出陣地,退出一千米以外,紅軍團將在十分鍾後對目標山丘實施炮火覆蓋!
緊急集合的哨聲迅速響起,傳令兵四下跑動著傳遞著消息。各連排軍官大聲吆喝著,把正在修築工事的戰士們從戰壕和掩體裏麵喊出來,然後集合清點人手,不敢漏過一個。
十分鍾,看似時間夠長。但實際上在這片陣地上有一個半營的人馬正在守衛,還有很多裝備與車輛、物資等物,這些物資和裝備都必須在十分鍾內裝車運走,否則紅軍團的炮火會真的把這些東西毫不留情的摧毀。如果在撤離的過程中出現什麽紕漏,落下什麽人或什麽裝備物品,或者裝備發生損壞,那可就遭了。
好在特警團的戰士們訓練有素,雖然忙亂了一番,但還是在十分鍾內撤離到了陣地一公裏遠的一處緩坡上。這處緩坡位於原來陣地的西側,視線良好,正好可以完全監視原陣地的情況。
經過一陣忙亂撤離過來的戰士們沒少了報怨,大家剛把原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陣地修整得差不多,紅軍團這就要搞炮擊了,那不等於剛才剛剛幹的活兒不是全白幹了嗎?
雖然陣地上隻扔下了些枕木沙袋偽裝網什麽的,但那也是國家財產啊。紅軍團這一炮擊,誰知道現場還能留下什麽呢!最關鍵的是這一輪炮擊之後,不知道會有多數戰友被認定為陣亡,就此退出這次演習。
可憐啊!兄弟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上了前線。結果槍還沒摸,一槍也未放,剛挖了道戰壕,堆了幾個沙袋,怎麽就陣亡了?演習也再與你無關,那得多讓人別扭?!
啾——一聲尖利的嘯音劃破天際,一發炮彈準確的落在原先的陣地上。接著又有幾發炮彈飛來,準確的砸在陣地上,把幾處掩體給掀上了天。
試射!試射!國勇超那邊大聲的喊了一聲。他的話音落下不足十秒,一連串的爆炸聲便接連炸響了起來,那處山坡高地轉眼間就被炮火給蒙了起來。
戰士們現在呆的位置並不在彈道上,特警團的參謀們也不敢讓大家在炮火的彈道上麵觀戰。之前兄弟部隊出過類似的事情,那可是挺可怕的事情。
一次,兄弟部隊自行榴彈炮打靶,結果操炮的炮長不知道怎麽了,操炮時多調了小小的一格。結果炮聲一響,本來是:啾——轟!的一聲,結果變成了:啾————轟!
炮彈從靶山上方飛過,直接飛出了預定的靶場。嚇得值勤的軍官騎上摩托就猛往那邊跑,急急地去察看彈著點。等值勤軍官直到那個彈坑跟前時,正好到一輛農用車停在路上。路邊被榴彈炸出了個桌麵大小的坑,炮彈轟起來的泥巴糊了那輛農用車一車。而農用車的司機卻倒在路邊的溝裏,瑟瑟發抖。
等值勤軍官把農用車司機拉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高高壯壯的莽漢,隻是此時這位莽漢嚇得隻剩下發抖了。軍官一問,對方才答道:“已經不知道什麽是怕了,就是內心深處感覺很震憾!”
從那以後,“你被震憾了沒有?”就成了炮兵向步兵展示實力的一種示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