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意拳佬3
一聽國勇超要自己指點指點,王海應老爺子用用搓著自己的膝蓋道:“好,好啊!不過我歲數大了,肯定和年輕的時候比不成了,你得手下留情啊。”
說著話,王老爺子起身往後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別吵著自己的老伴兒。眾人見狀,也跟了上去,一起往這坐農家小院兒的後院走去。
這個農家小院和其他小院似乎並無不同之處,但種緯仔細一看就發現了端倪。和其他農家院裏雜物成堆,院子裏一般養著雞鴨,種著蔬菜不同。這個小院子收拾的幹幹淨淨,院子當中有個近百平米的地麵是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而在院子朝陽的地方,還種了三十來棵細細的白蠟樹。最讓人驚異的是,這些白蠟樹一根旁枝都沒有,細溜溜,直條條的,隻在五六米高的樹頂尖上挑著七八片葉子。別人或許還看不懂這是在幹什麽,但種緯好歹從小接觸過一些武術的知識,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王老爺子自己種養的白蠟杆子。
種緯看到了這一小片白蠟樹,其他人也看到了。不過兩名偵察員顯然沒有種緯的見識,看到這一叢溜直的白蠟樹苗,當場就好奇的問了出來。
晃著膀子走在一邊的國勇超顯然知道這些白蠟樹的來曆,但他似乎又不屑於向兩個武林白丁解釋,而是一邊走一邊向種緯示意道:“知道嗎?告訴他們!”
種緯對國勇超這種傲氣的態度不以為意,他隻是覺得他們現在和兩名偵察員是一體的,於是認認真真的回答了他們的疑問。隻不過當陳長庚隨口問道:“這些白應該有好幾年了吧?”國勇超的一句回答暴露了他的真實見識水平。
國勇超答道:“這些樹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聽著陳長庚和劉宏福兩人的讚歎,種緯心裏小小的翻動了一下。他能看出這些白蠟杆已經快成材了,而且年限肯定在十多年。國勇超說不到十年,顯然在這方麵也是半吊子水平。不過他可不想在這種環境下揭穿國排長的話,畢竟國排長這個人有時間真的挺好麵子。
其實不光種緯看出來了,高連長也看出來這些白蠟樹大約的年頭了,可他也一樣沒有反駁國勇超的話。就在他們兩人一同看向王海應老爺子的時候,他們兩人都看到老人露出一臉玩味的表情,顯然老人知道了國勇超的底細,也發現了他們兩人表情上的細微變化。
“老啦!不行啦,這個小夥子看來也是練家子,拿根杆子練練吧!”王老爺子不動聲色的指著牆角戳著的幾根三米左右的白蠟杆子,對國勇超道。
那幾根白蠟杆子都有茶杯杯口粗細,杆身上沒有節疤,看上去表麵光滑,顯然是經常有人用的。國勇超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挑了一根白蠟杆子,稍稍活動了一下就走到了場地中間。
“我這是小時候接觸過這個幾年,知道這個大杆子挺漲功夫的。不過這麽年沒練了,您老人家給掌掌眼!”說著話,國勇超把手中的白蠟杆一抖就真的練了起來。
種緯在一邊認真的看著,他小的時候在公園裏見人練過用白蠟杆做的大槍,國勇超所練的這個也跟那個類似。雖然種緯不太懂這個,但也能從國勇超的這根白蠟杆的使用上,判斷出國勇超在這方麵的水平是稀鬆平常的,不過是憑著出色的體能優勢把白蠟杆舞動得虎虎生風而已。
過了一小會兒,國勇超所謂的槍法練完了。轉過頭來問王海應老人道:“老爺子您看我練得怎麽樣?”
“嘿嘿……”聽到國勇超這樣問,王老爺子先是嘿嘿地笑了起來,接著扭過頭衝著高連長和種緯的方向問:“你們覺得咋樣?覺得他練的成不成?”盡管那濃濃的山西口音讓人聽不大懂,但其中的揶揄之意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見高連長和種緯兩人都窘得不知道怎麽回答,王老爺子這才扭過頭去對國勇超道:“你這個東西練的不真吧?這樣,老頭子陪你練兩下。”
說著話,老人轉身向著牆根走過去。就在大家以為老人也要從牆角取一根白蠟杆子的時候,老人忽然踩著放在牆角下的碼放的兩個箱子,伸手從屋簷下方取下了一根掛在房簷下帶著槍尖的白蠟杆子大槍。然後,老人用大槍的槍尾一點地,居然從一米多高的箱子上直接跳了下來。這一係列的動作,哪還有一點八十多歲的老人模樣?
“嘿,老爺子,您這要玩真的啊?”國勇超看到老人居然拿來一根真的長槍要和自己交手,當時就有點發傻了。
“嘿嘿……”王海應老爺子笑了笑道:“我拿這根槍練了好幾十年了,用習慣了,手上有準,你放心吧?”
話雖然這樣說,但看著老人把槍在手裏一托一擰,幾乎是用單手的力量就把槍尖挑離了地麵的時候,國勇超真的有點膽寒了。
國勇超雖然小時候摸過長槍,但在長槍上麵下的功夫遠不及其他方麵,但看別人練槍的眼力還是有的。更何況對麵的王老爺子的槍法根本不用懂,隻要眼睛沒問題的人,僅憑這一托一擰的動作就能看得出來水平的高低。
人家手裏的長槍雖然比國勇超手裏的白蠟杆要短上一點點,但也有兩米二三左右的長度,再加上那將近一尺的,閃著寒光的槍尖,單手怎麽能挑得起來?即便是國勇超手裏的這根白蠟杆子,讓國勇超單手把槍挑起來也是很難做到的。
這樣想著,國勇超手裏的白蠟杆子一耷拉,杆頭直接落地了。這一個動作就相當於羽毛球比賽裏,一方準備好了發球,另一方卻始終不做出準備好了的手勢。言下之意,國勇超是放棄了。
看到國勇超這個作派,已經擺好架子的王老爺子嘿嘿一笑,雙臂一抖,直接對著國勇超把手中的大槍擰動起來。直到這個時候,在場所的眾人才真正見識到這位耄耋老人的真正水平。
那看起來古拙簡單長槍在老人的手裏宛如有了生命一般,舞動起來像是一條黑色的巨蟒,那閃著銀光的槍頭就仿佛是巨蟒可以奪人魂魄的蛇信,似乎隨時可以奪去國勇超的性命。
開始的幾下,那黑色的巨蟒似乎隻是試探著國勇超的膽量,有一下沒一下的威脅著國勇超;到後來那條巨蟒漸漸變得狂暴了起來,空氣中漸漸響起了一種令人牙酸的嗚咽聲,老人手裏的巨蟒長槍開始幻化了成一片由巨蟒組成的槍林。
種緯和高連長等人已經看不到那巨蟒的身體,隻能看到巨蟒那閃著銀光的毒信圍著國勇超的身體上下左右的探索著。院子裏更是刮起了一陣陰冷的風,迫得手中白蠟杆已經拖地的國勇超興不起一點抵抗的心思,不得不一點點的往後退,冷得上下牙關打顫。
其實,隻有國勇超自己才最清楚老爺子手裏那根槍的恐怖程度。事後他對高連長和種緯說,他站在那裏隻能看見一片槍影,但其中卻有幾十個槍頭不時出現在自己眼前、胸前、手腿位置一閃即逝。
國勇超有點想用手裏的白蠟杆子去擋,但理智告訴他那些槍尖隻是快速掠過的影子。如果自己真去擋的話,絕對會擋一個空。而如果是在實戰的戰場上,這一擋之下自己必死無疑,反正這隻不過哄著老爺子玩,輸就輸唄,他國勇超還怕丟臉?
隻是最讓他無奈的是,王老爺子那槍尖帶起的風在他的頭上臉上劃過,帶起的那股淩厲的陰寒感覺迫得他不由自主的後仰躲避。可他越是往後躲,對麵的王老爺子越是得寸近尺的往前逼,弄得他不得不一躲再躲。他有心想堅持不退給自己保留一點麵子,可那種隨時可能被槍穿透的感覺卻讓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直退到了院牆邊上無路可退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終於,就在國勇超的後背被避得靠在牆上的一瞬間,王老爺子的槍停了下來,院子中方才還舞動生風的那條巨蟒突然不見了。最終幻化回那根普普通通的長槍,王老爺子就那麽單手持槍,把長槍夾在腋下,槍尖直指著國勇超的鼻梁,而那銀光閃閃的槍尖和國勇超的鼻梁距離還不夠一寸!
國勇超訕訕的笑著,他已經退無可退,他伸出手按在王老爺子的槍尖上,輕輕往下壓了壓,居然沒壓動!見老爺子沒有退讓的意思,國勇超呲著牙往來前一湊,用他白白的大門牙在槍尖上磕了幾下,訕笑道:“好鋼口!”
看到國勇超這耍寶的一幕,院裏的人們,包括拿槍指著國勇超的王老爺子都樂了。
王老爺子把槍勢一收,嘿嘿笑著道:“打剛才我就看你小子沒安好心,一直在那嘻皮笑臉的,不讓你見識見識真功夫,你還反了天了!”王老爺子一邊笑著,一邊教訓著國勇超道。
“老爺子,我認輸了!不過這都什麽年代了,誰出門還扛著杆大槍啊?你這手活兒是真不錯,可惜怕以後沒人用了吧?”國勇超充分發揮了他肉爛嘴不爛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