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奴籍
呂絲娘並不聽,只抬眸期期艾艾可可憐憐地看了凌傾寒一眼,卻仍然跪在原地。
凌傾寒皺了眉頭,卻還是沒有說話。
祝星河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對呂絲娘道:「說罷,你想如何?」
呂絲娘的眼眶,倏然就紅了,好似被祝星河嚇到了一般:「王妃,絲娘知道,絲娘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該。可絲娘這輩子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還盼著王妃能夠成全絲娘!」
啰里啰嗦!讓祝星河的心裡都生出了幾分厭煩來。
那呂絲娘的眼中,卻是淚花閃爍:「第一次見到王爺的時候,絲娘就能感覺到,王爺氣度不凡,與旁人不同。那時絲娘雖並不知道王爺的身份,但心裡頭已經對王爺情根深種了!絲娘明白,這樣說,可能真的挺不要臉的。但只求王爺和王妃諒解,絲娘這輩子都不曾對哪個男人,有過這種感覺!」
虧得祝星河之前還覺得,這呂家的家教屬實不錯。
如今倒是看著呂絲娘如此,有些同情那呂婆婆。呂家將一切的好處都給了呂絲娘了,誰成想教出來了這麼個女子。
若是叫呂婆婆知道今兒呂絲娘竟是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只怕她是氣也要氣死了。
呂絲娘瞧著祝星河沒有說話,則是眼淚珠子落了下來,而後才繼續道:「求王妃給絲娘一個機會,能讓絲娘伺候在王爺的身邊!絲娘不求什麼名分,哪怕王妃收了絲娘做個丫鬟,只要能讓絲娘伺候在王爺的身邊,絲娘對王爺和王妃,便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什麼時候開始,做牛做馬,也成了這樣簡單的事情?
真的看到呂絲娘這般跪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祝星河其實說不出她的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好的一個姑娘,何必要把自己弄的這麼卑微呢?
祝星河看了一眼凌傾寒,瞧著他也正看向自己。祝星河似是忽而意識到,凌傾寒大約也是想知道,自己要怎麼處置這件事吧?
所以踟躕片刻,祝星河還是決定:遵從本心!
不管凌傾寒是否會生氣,反正她先做自己想做的,說自己想說的。若是凌傾寒不願意,她再妥協便是了。
有許多事,是不能從一開始就妥協的,這個道理,祝星河的心裡明白。
她雖不求凌傾寒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也總是盼著,這生活裡頭還是要有些希望的不是?
所以看著跪在那裡的呂絲娘,祝星河只是深吸一口氣,而後便開了口:「你先起身吧。我是聽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但只怕是要對你說一句抱歉了。」
呂絲娘倏然抬眸,可憐兮兮地看著祝星河,卻是不起身:「王妃——王妃您放心,我必定不會奪走王爺對您的寵愛!我會乖乖的,伺候在您和王爺的身邊!求王妃成全絲娘這小小心意,絲娘原因給王妃當牛做馬!」
還真是白蓮花啊!
祝星河本不想罵人,心裡頭卻忍不住這般想著。
叫男人看到她這可憐模樣,所有人不都會以為,是祝星河以「王妃」的身份,壓著這呂絲娘了嗎?
祝星河對呂絲娘擺了擺手,而後皺了眉頭,倒是直言不諱:「你不必在我的跟前兒做出這一副模樣來,我是不吃這一套的。」
看著呂絲娘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祝星河才繼續道:「不瞞你說,你今兒所求的事情,若不是王爺親口允了,只怕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祝星河看了一眼凌傾寒,瞧著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雖知道自己是大膽了,卻也還是要說:「一則,我與王爺剛成婚不久,斷然是沒有即刻就替王爺往房中收人的道理。即便是要收人,也總要問過了皇上和皇后還有凌貴妃娘娘的意思,並不是我能擅自做主的事情。」
這明面兒上的規矩說完了,便是祝星河自個兒的想法:「二則,我以為,我與王爺之間的感情大約也和你想的不同。我並不想替王爺納妾,我只怕也沒你想的那般賢良大度。」
呂絲娘是沒有想到,祝星河呼直截了當地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有些瞠目結舌。
而看著愣在了當場的呂絲娘,祝星河的眸色,也越發冰冷了幾分:「所以你起身吧,若是從我這裡而言,不然不能答應了你所請。」
「王妃!」
呂絲娘卻是仍然跪在祝星河的眼前,便是哭都哭得煞是好看:「民女不是那個意思,民女不求什麼名分啊!民女只是想伺候在王爺的身邊,想求王妃一個成全!民女哪怕為奴為婢都好,求王妃不要這樣對民女的一片痴心啊!」
一片痴心?她也好意思說出口來?
祝星河到底是忍不住,甚至顧不得凌傾寒怎麼看自己了,沒好氣地就白了那呂絲娘一眼:「你祖母對我那麼好,若將你收了卻只給你一個奴婢之位,叫你一個好端端教養出的女孩子家家就這麼入了奴籍,我又如何對得起你祖母?你這話說的是輕鬆,可有將你的家裡人放在心裡一星半點兒嗎?」
做一個普通人,和做一個奴婢,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世上有多少人爭破了頭都想要脫離奴籍,偏偏這個呂絲娘竟然主動要入?
雖說祝星河則知道,這就是她的一個示弱的手段罷了。但聽到她這麼說,祝星河的心裡還是氣都不打一處來:「你可知道,入了奴籍,就代表著什麼?」
看著呂絲娘錯愕的眼神,祝星河道也沒有因為自己從前是宮女的身份,就有什麼自卑或者退縮:「有多少人,窮盡一生都想脫了那奴籍。你倒好,就為了個男子便要自己入了奴籍?你們呂家人拼了性命地要將你保住,就是想看到你這般自甘墮落不成?!」
祝星河的話,嚴厲至極。
叫呂絲娘嚇得,都縮了縮脖子,訥訥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
祝星河已然有些不耐,對著呂絲娘擺了擺手;「既不是這個意思,這話日後就再也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