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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能活到那時候嗎?

  雙溪的話多,祝星河覺得他對自己可能有些奇怪的信任。

  其實在從前,心理諮詢師的這個職業,就讓祝星河有著更容易讓人親近的感覺。

  他們需要患者對他們的信任和配合,祝星河只覺得,有可能這種為人處世的習慣,也低到了現在的她身上。

  不過說話間的功夫裡頭,凌傾寒和卓定升之間已經分出了勝負。

  只聽「砰——」地一聲,祝星河尚且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卓定升的整個身體就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後頭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

  「唔——」

  他悶哼一聲,臉色青子,到底是沒有忍住,「噗」地一口便將胸口洶湧的血噴了出來。

  他額上全然都是汗水,手中的長劍也掉落一旁了。方才穿的光鮮亮麗的衣裳,此時此刻沾滿了灰塵。他扶著那石頭想站起來,動了動膝蓋,卻終究只是徒勞。

  一旁的小廝嚇得要過去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還堅持著自己最後的那點兒倔強:「我要自己起來!」

  反觀凌傾寒這邊呢?

  他方才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

  只有衣角略微往外翻了翻,他的額上連汗珠子都沒有滴下來一滴。長劍瀟洒收回劍鞘的時候,他倨傲的模樣,讓祝星河的眼中都有些崇拜的光芒了。

  卓定升已經足夠狼狽,凌傾寒卻還不「放過」他,出言諷刺道:「和我一個刀頭舔血多年的人打架,你若是有毛病就快些找太醫來看看。」

  的確是……腦子有點兒毛病。

  分明是十分嚴肅的時候,祝星河卻有些想笑。

  那卓定升本來洶湧的氣血才稍稍平緩了一些,此刻聽了凌傾寒的話,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祝星河躲在凌傾寒身後,對凌傾寒豎了大拇指。

  卓定升卻不忘了叫囂:「凌傾寒,你竟敢這麼對我?!」

  凌傾寒冰冷的目光彷彿帶著冰刃:「本王的大名,豈是你能直呼的?」

  卓定升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只怕是這些年在京中,還不曾有人敢對他這樣。

  凌傾寒也不打算真的將卓定升如何,只淡淡道:「現在,世子爺肯讓我過去了嗎?」

  卓定升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繼續擋著。

  凌傾寒便帶著他們所有人,浩浩蕩蕩地往裡走。

  不過路過卓定升的時候,凌傾寒到底停了腳步,低頭用他寒涼的雙眸盯著卓定升:「對了,回去告訴平親王叔。若還用烏雀那樣的東西來折辱本王的話,別怪本王不客氣。本王一人,換你們平親王府一家,也不吃虧。有本事你們就告去父皇那兒,只怕你們也不敢。否則若本王一死,邊關大亂,你們在這京中的好日子,便也就到頭了!」

  這倒是實話,這些年如果不是凌傾寒鎮壓邊關,京中如何能這般安享太平盛世?

  卓定升即便是氣的牙痒痒,也不能拿凌傾寒如何。

  說實話,祝星河好久沒有這麼爽的感覺了。

  雖然她不是凌傾寒身邊的人,卻實在是佩服凌傾寒,甚至有些奇怪的感同身受。

  所以朝著那前頭的雀鳥庄走的時候,祝星河到底是沒忍住,小心翼翼上前:「王爺,奴婢……啊不,奴才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凌傾寒有些煩躁,卻還是對祝星河點了點頭:「你問。」

  祝星河默默打起精神來:「王爺平日里,可是失眠多夢?」

  凌傾寒愣了愣,頷首道:「一日只能睡兩個時辰,的確總是做夢。」

  記在心裡,祝星河又問道:「王爺平日里,是否總是會感覺到莫名的煩躁?」

  凌傾寒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祝星河,卻還是承認了:「這些年,脾氣越來越大。」

  祝星河點了點頭,越發嚴肅認真:「是不是有時候,莫名其妙地還會感覺到頭疼?或者是心臟有些不舒服?」

  凌傾寒越發意外:「你怎會知道?」

  其實這些都是躁鬱症還有一些心理疾病反應在身理上的主要癥狀,而且看起來,凌傾寒有這些癥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祝星河將這些都記在了心裡,還有問題:「你有時候會不會有一點兒恍惚?或者一覺起來的時候有點兒蒙,感覺……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或者有些奇怪的事情發生?」

  凌傾寒倒是還沒說什麼,反而是雙溪湊上前來,驚訝地看著祝星河:「嘿,這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

  看來他的躁鬱症已經有些嚴重,甚至有點兒朝著精神分裂的方向發展了。

  祝星河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理會雙溪,反而越發嚴肅:「那我問這個問題你別生氣啊。就是想知道,平時你會不會聽到旁人聽不到的一些話,或者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幻聽和幻視,是精神分裂的早期癥狀。

  祝星河沒有用敬稱,凌傾寒倒是也沒說什麼,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到不曾有。怎麼,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那還好!

  祝星河的心裡稍稍舒了一口氣,臉色也好看許多:「有些問題,不過不是大問題。就是不知……王爺想不想治。」

  和他說話,自然不能等同於和真正的病患說話。

  凌傾寒看向了祝星河,眼中生出幾分饒有興緻:「你的意思是,本王有病?」

  他說的難聽,叫祝星河皺了皺眉,嘴巴都不自覺地嘟了起來:「這不能說是一種病。只是王爺常年處在壓力之中,身兼重擔。難道王爺覺得,這樣很舒服嗎?」

  凌傾寒還未說什麼,一旁的雙溪就趕忙搖頭,看來是被凌傾寒這脾氣給嚇著了。

  凌傾寒雖瞪了雙溪一眼,卻到底是認真地看向了祝星河:「怎麼治?」

  這三個字就代表著對祝星河的信任,祝星河便挺直了胸膛:「其實……能治。但是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得王爺配合我。」

  她想了想,又覺得有些難:「我不確定能不能活到治好王爺的時候,也不確定王爺有沒有時間,我有沒有時間。」

  她這話說的,倒是讓凌傾寒有些失笑:「什麼叫能不能活到治好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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