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間以荒

  陳元堂來回速度很快，十分鍾不到，穿了一身迷彩服回來。


  “你這是入室搶劫，有沒有注意到服裝店設有監控器攝像頭，被發現可是大罪，要判刑的。”


  “沒事，我避開監控器了，他們發現不了。”


  “那就好。野人，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我無所謂，都由你做主，一個是我隨你一起回到你生活的地方去，另一個是你隨我一起回到我生活的地方去，你選擇哪一個？”


  陳元堂其實早就想好了。


  “我們能做第三個選擇嗎？”


  “我打死你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你怎能有第三個選擇？”


  陳元堂話一出口，褚箐張牙舞爪的就撲了過去。小拳頭捶的陳元堂一點都不疼，可褚箐眼角不爭氣淚，令陳元堂疼痛。


  他非無情，可他們注定遲早是要分開的。


  這是個現實問題。


  褚箐確實受傷害了。


  她是可以歸類到社會精英的一種人，遇到陳元堂，她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並且腦海中立馬就預設好了兩個人的未來。


  在她看來，陳元堂是一個神農架的野人，又有一身特殊能力。如果陳元堂做了第一種選擇，她本來就是尋找野人要嫁給他的，現在這個野人正是最理想的野人，她會心甘情願隨他一起進入神農架深處做野人的妻子。憑陳元堂一身特殊能力，在神農架養活她完全沒問題，過那種原始社會人類的生活也挺好的。


  選擇第二種，更簡單了，進入現代社會，褚箐反過來養活他唄。


  褚箐完全沒想到，陳元堂會拒絕和她在一起。


  陳元堂不說出來，褚箐也知道第三種選擇是什麽。無非是以後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道朝天，一別兩寬。


  陳元堂雙手抱住褚箐的腰，眼睛深邃的看著她。


  “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神農架的野人。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沒經過證實，不可信。你是在為自己要離開我尋找借口吧。”


  “不是借口，我真的是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從現在開始，我的記憶力隻有三百六十天。我還有三個同伴一起過來的，再過三百六十天，我就要忘記他們了。所以，我要加快速度尋找到他們。這還不是我要離開你的原因。假如有一天，我們四個人誕生出了‘人間煙火氣’，我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想象一下，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再告訴你這些，我連人都不配做。”


  “你說你是外星人？”


  “我不是外星人，是平行宇宙。或者說是另一個世界的複製與粘貼，隻不過是動態的和類似的的世界。人不能兩次跨進同一條河，空間和時間是運動的，它有自身的規律，隻能是平行的。平行世界的時間和空間是同步的，比如說我在原來那個世界是四十歲，那麽我穿過空間節點來到這個世界，我的人生依然會從四十歲開始。在另一個世界，我燒過公交車，害死三十一條人命。在我跳樓輕生的時候，被人所救，有了現在的遭遇。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我相信，我相信你不是野人，我相信你是編出來騙我的。你肯定有苦衷才編這些對不對？我不管，你就是不能有第三種選擇，除非我死了。”


  褚箐先是情緒激動，後來又無比平靜。


  陳元堂看得出，褚箐是心中真的有了死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天以荒。他要獨自離去，褚箐是真的會尋短見自殺的。


  “褚箐，你心地善良單純，你的彼岸不應該是我，你應該擁有更好的人生。”


  褚箐不說話，隻是用眼光淡定的注視著陳元堂。


  不知怎的，陳元堂想起了他吃“玄極丹”時，在身體的那一片墳地，還有那些棺材。生命中沒有偶然，一切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必然有聯係。


  “你太沒有良心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小差？算了，你走吧，我上山了。”


  “不是，你不能上山。我剛才是想到了一個也許與你有關的環節，所以有點走神。我要是能想明白，也許將來可以帶著你一起走。”


  “你說的什麽意思？”


  “你聽不明白，我也說不明白。”


  “我不管那些，你既然不想讓我死，就聽我的，跟我走吧。對你來說，我也許有點自私。但是，我保證，隻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麽都聽你的。”


  “好吧，我聽你的。”


  “啵，啵，野人，知道你最好了。到我那裏去，你什麽都不用幹，我養活你，永遠。”


  聽了陳元堂的話，褚箐高興地跳到他的身上，盡情的親吻起來。


  陳元堂卻是暗自苦笑，他知道褚箐鑽入牛角尖，他是真的不想褚箐想不開去尋死。褚箐是把處子之身白白給了他，然後選擇愛他的。不論在哪個世界，這樣的女人，他都不能辜負。


  他也想明白了，就算他找到白落雪、廖娟和劉冰三個人，可“人間煙火氣”是個什麽東西，沒人能說得清楚什麽時候會誕生怎麽誕生，並沒有成法，可能會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一切都在不可測之中。


  盟主就經曆了幾百年，才遇到了他們四個人。


  後來在蘭盂盆，他們四個還驗證過，並不是喝了互相滴血的酒，就能產生“人間煙火氣”。這個東西屬於可遇不可求。


  陳元堂暗自揣測，按照人類的壽命，也許他陪伴褚箐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有“人間煙火氣”誕生。如此一想，陳元堂就去了心結。


  “走了，跟我回家。”


  “靠你養倒不至於，我有的是力氣。但我是個黑戶，沒身份證明，找工作可能是個麻煩。不過你要養我，也花不了你多少錢，我幾天吃一頓飯，幾年就穿一身衣服也是可以的。”


  “現在我信了，憑你這麽了解社會，我相信你真的不是野人。你必須答應我，頭發和胡子就保持現在的樣子，以後不要理發或者剃掉胡子好嗎？我就喜歡你是野人的樣子。”


  “那你還是讓我走吧，你這樣與葉公好龍有什麽兩樣。你心裏隻要當我是野人，我就永遠是野人，與頭發和胡子有什麽關係。”


  “頭發和胡子理掉也行，但是，你一定要對我野野的，我才高興。”


  “你是不是心理變態？”


  “我就是心理變態，怎麽了，我隻變態給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