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兄妹夫妻
陳元堂吞服藥片後,按照以前的經驗,前三十六個小時必定是至暗時刻,要經曆煉獄般的痛苦,方可有後三十六個小時的安然。
結果這次不一樣。
藥片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無形氣流,老馬識途一般,沿著陳元堂的身體裏一條毛孔通道狂奔而去,毛孔通道如通深淵,遙無盡頭。
然後,就沒然後,陳元堂的試驗任務就結束了。
如果說一眨眼是九十刹那,這個過程感覺就隻有一刹那,七十二小時便過去了。前所未有,陳元堂清晰感覺到,身體向他打開了奧秘之門。
門後是一條無底黑洞,不知道通向哪裏。
“黃極丹”和實驗藥片到底哪一個在發生作用,陳元堂實分不出來。最後他堅持認為,這就是“黃極丹”的神妙作用。不是作用在身體上,而是覺醒了他的心靈。
偶爾涉獵過心學,陳元堂知道南宋有位心學大家叫陸象山,他的核心學說就是堅持“人的心靈自有靈性,人生來就明事理,萬物皆在人心當中。”
無獨有偶,西方哲學不論是經驗派還是理性派,他們的對人類知識的來源認知卻是一致的,就是人類是通過感性和知性來獲得知識的,換句話說,人類的知識全部與生俱來,人類自身就像一個寶藏,靜待人類去挖掘。
迷迷糊糊送走了白落雪和李麗珍,陳元堂的心也是迷糊的。
白落雪今天沒有回盛世華府小區,宋馨雨與林小凡偷偷暗通款曲早已過上夫妻生活,雖沒搬家東西都在,可幾乎不回來。以前宋馨雨經常一飛就是大半個月不回來,剩白落雪獨自一人也不覺得多寂寞。
可現在,白落雪都有點怕回去。
有時候半夜突然醒來,感覺自己過得太悲慘了,在這個出租房裏一個人孤獨的永遠睡過去,怕也不會有人知道,人世間不過是增添了一個孤魂野鬼。
白落雪出生在一個神奇的家庭。
他的父母親是一對親兄妹,退休前都是江海大學教授。年輕的時候兄妹倆互相暗自較勁,都忙碌學問,當四十歲過了,忽然有一天看見彼此的頭上都有白頭發了,一對兄妹才發現兄未娶妹未嫁,蹉跎了歲月。
於是,兩人打破世俗觀念,妹妹嫁給哥哥。
在他們四十二歲的時候,生了白落雪。
那一天大雪紛飛,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所以,他們給降生的孩子取名白落雪。
從三歲上幼稚園起,白落雪就不停的轉學。
因為自小白落雪麗質天生,長得特別出眾。可是每次他的父母去接她回家,總有人指指點點,議論他的父母是親兄妹結婚,就差直接指責他的父母是不倫孽婚有違倫理道德。
白落雪的父母自不會把這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可他們怕傷害到白落雪幼小的心靈。唯一的預防辦法,就是不停地為她轉學。
白落雪上大學的時候,他的父母已經退休。
當然,她也早就知道父母是親兄妹這件事。嘴上不說,其實她的心裏早就種了一根刺。
所以,大學畢業,她不顧父母反對,直接在外邊租房子住。
可內心,白落雪是愛她的父母的。
要不然看到李麗珍服用‘黃極丹’的神奇效果,白落雪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給自己的母親服用,而不是自己。如今,剛過七十歲,她的父母頭發已經全白了。
回到江海城大學老房子,白落雪徑自開門進去。
當她的母親看到白落雪的一刹那,暖暖的笑了,溫情霎時充滿全屋。
“湘,落雪回來了。”
“哦,你快弄飯呀。”
白落雪的父親,人還沒從書房出來,聲音已經飄出來了。大抵全天下的父母,見到自己兒女的時候,最關心的問題就是是否在外餓著肚子。
白落雪父母親出生在北方C省江海城,可她爺爺卻是從南方湖南省支教而來,湘水是家鄉的河,湖南簡稱就是湘,所以她父親的名字裏有一個湘水的湘字,全名叫做白玉湘。她的母親生下眼睛就很靈動,起名隨便些,叫做白玉靈。
“媽,不急,我辭工了,過幾天我搬回來住,再也不搬出去了。”
“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工作的事不急,我們的退休工資養活你足夠了。這個薑禿子,怎麽搞的,當初信誓旦旦保證不讓我們的女兒受欺負,怎麽就被辭掉了。湘,你打電話問問他。”
白落雪母親還以為她被辭退的,沒錢交房租在外邊過不下去了。新世紀地產薑副總經理,是白落雪父母的大學學生。
“媽,您別怪罪薑叔叔,他對我好著呢。是我不願意幹了,不用花您的錢,我有積蓄。”
“你的是你的,我們的還不是你的,搬回來好,不工作最好,那種工作,有什麽意思。”
“媽,您和我爸還和以前一樣,瞧不起你們這些在企業上班的。可你們這些清高的教授們,誰不是是靠我們這些人養活的。我早說了,我也是拿筆杆子,隻不過你們寫的叫論文,我寫的叫報表,都是為了掙錢糊口。”
“我們可不是為了糊口,落雪,記住爸的話,人一輩子活得要有價值。”
“好,爸,我記住了,活得一定要有價值。我困了,先睡一會。媽,一陣有個快遞,要是到了,您喊我。”
白落雪在陳元堂的別墅裏結束實驗任務就回來了,三天下來精神很疲憊。上下眼皮早已在打架,隻想睡覺。
她撲進自己的臥室。
“恍噹”一聲,門閉上了,她父母看著門,久久都沒收回目光。
“真是的,不知道幹啥了,能困成這樣。”
“小聲點,現在的年輕人夜生活多,缺覺。不像我們,年齡大了,睡都睡不著。由她吧,在外邊一個人生活,不容易。我做飯去了,你也別杵這了,去書房寫你的書去。對了,落雪說,她有快遞來,你收一下。”
其實白落雪不知道,她父母一輩子相濡以沫,雖然感情很好,可情到深處情轉薄,他們之間太熟悉太了解,話都懶得說了。平常在家裏的大多數時間,都是他父親在書房寫書,她母親在臥室或者客廳看書。
難得像今天這麽熱鬧,一家人說這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