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7章 她走了(2)
深夜,應家眾人都睡了,許星梨開走從白震那裏轉移來的一部車。
她是應家的客人,沒有保鏢會攔她。
夜晚的公路上,車子急馳。
一個小時後,一個急轉,車子駛進一條僻靜的小路。
許星梨坐在駕駛座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車燈照亮的路,最後猛踩刹車,停在一處房子前。
這裏是白震以前的一處房產,現在被應家的保鏢控製在這裏。
許星梨打開車門,提著包走進去。
她按響門鈴,門很快被人打開。
保鏢站在裏邊,認出她,“許秘書?
“是我,白震呢?許星梨淡淡地問道。
保鏢們互看一眼,沒有多疑讓她走進來,客廳裏立著好幾個落地燈,燈筒全部對著中央的白震。
白震坐在那裏,人已經憔悴疲憊到不行,臉色慘白,垂著腦袋,連眼睛都睜不開,生不如死的模樣。
“牧先生交待,在送白震去警局前得把該說的說清楚了。保鏢道,“許秘書這趟來有什麽事嗎?
把說的說清楚了?
牧羨光是想讓白震交待整件事到底是不是他一個人做的?
許星梨抿唇,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保鏢,從容淡定地道,“是小牧總讓我來的,他有些話要和白震講,讓我把白震接走。
紙上有牧景洛的私章。
保鏢自然認得,牧景洛是牧家的長子,是新一輩中在集團曆練最久的,為首的想了想,“可是牧先生……
“你需要打個電話問問牧先生的意思麽?
許星梨問道。
父子間控製個人審來審去也沒什麽可稀奇的,再說大半夜的,打擾牧先生可能會被噴的。
“小牧總有說什麽時候把人還回來嗎?保鏢問道。
“不一定,可能談完就直接送警局了,他會親自和牧先生交待的。許星梨公事化地道。
這白震是白書雅的親哥,估計是父子倆都想對這人處置些什麽,保鏢點頭道,“那好吧,我陪你把人送過去?
“不用,小牧總隻想私下和他談一談。
許星梨說著睨一眼簡直死了一般的白震,“放心,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一隻手都夠對付了,你們還挺狠的。聞言,為首的保鏢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許秘書不知道,那次爆炸案傷了我們多少兄弟,我們幾個都是躺了倆月才下地的,對這罪魁禍首確實有些私恨,一不小心勁就使
狠了。
聽到這話,許星梨的麵色凝了凝,看向麵前的人,原來,他也是爆炸案中的傷者之一。
“您還好吧?
“還行,幸好那些炸彈威力不是特別大,沒要了命。保鏢憨憨一笑,對許星梨一個女孩子沒有任何防備,“行了,我把人送你車上,你回去覆命吧。
“謝謝。
“客氣。
兩個保鏢將精神萎靡的白震綁上,一路拖出房子。
許星梨被他們恭恭敬敬地送到車邊,思吟幾秒,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為首的保鏢,保鏢不解地看著她。
“這裏有點錢,給爆炸案裏受傷的兄弟們買點補品吧。
許星梨微笑著道。
這錢,是她這幾年攢下的所有錢。
“不用不用,許秘書你這也太客氣了。保鏢對她的善意直擺手,“我們怎麽能收你的錢呢。
“您就收下吧。
許星梨固執地將錢交到他的手裏,然後不等他再推過來,便快步走到駕駛座車門前,衝他們低了低頭便上車離開。
保鏢們站在原地,有點奇怪地看著她的車揚長而去。
……
車子行駛在黑夜的路上。
許星梨開著車,一張臉越發淡漠冰冷。
被扔在後座的白震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後視鏡裏許星梨的眼,頓時一震,再看自己被綁得跟粽子一樣,整個人慌起來,“許星梨,你想幹什麽?
許星梨騰出握方向盤的手,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看他一眼,冷笑一聲,“怎麽,怕了?怕我殺了你?
白震被保鏢折騰得不輕,這會聽到這話確實驚慌,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他冷嗤一聲,“你不會的,你現在多厲害啊,爬了我那外甥的床,就要做牧家的少奶奶了,你會讓自己手上沾人命?
“不錯,腦子還挺清醒。
許星梨冷笑著。
“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震不解,應家已經找到他的罪證,隨時可以讓法律來定他的罪,她這時候把自己弄出來,是想幹什麽?
“想和叔叔聊聊天。許星梨冷淡地道,繼續看著前麵的路。
“聊天?
白震莫名。
“是啊,我和白家這恩恩怨怨十幾年,好像還從來沒和叔叔坐下來坦坦誠誠地聊過。許星梨道。
“你想聊什麽?
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聊的,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
“不著急,我們這人還沒齊,怎麽聊得起來。
許星梨笑了笑,腳尖踩下油門。
白震虛弱地靠在後座,抬眸望出去,就見許星梨將車子駛進了一家醫院,夜幕下的醫院靜得一個人都沒有,停車場上的車都很少。
“叔叔還不知道吧,白真真的傷勢嚴重,已經被轉送到帝城來就醫了。許星梨微笑著道,將車停下熄火,解開安全帶同,轉眸幽幽地看向白震,一字一字道,“叔叔,我去接你的寶貝女兒,你可不要亂來,不然,我不保證我對你什麽都不會做
。
“……
白震怔怔地看著她。
女孩眼底掠過的冷是陰沉的、森然的,他看到了歇斯底裏,這讓他無端地生出恐懼。
這個許星梨,到底要幹什麽?
帶上他又帶上白真真,難道都等不及他們被定罪,想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她的好生活都不想要了?
許星梨從車上離開,將車門一鎖便朝著醫院大門大步走去。
……
黎明來臨前的夜總是格外漆黑,黑得連星星都退了。
破舊無人的廢棄大樓裏,處處穿風,白震被綁得結結實實,白真真虛弱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上,兩人都滿是疑惑地看著麵前的許星梨。許星梨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用樹枝撥著眼前的一堆篝火,讓火成為這個夜裏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