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平凡之路
“下麵是由初三九班李揚同學帶來的原創歌曲《平凡之路》，讓我們掌聲歡迎。”
……
“我名字呢？怎麽隻有你？”韓露嗔怪著走上台。
下麵上千號師生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唱原創歌曲的，這意味著詞曲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自己寫的歌？不會吧？”
“原來他就是李揚呀，難怪人家有才。”
“長得蠻帥嘛！”
議論紛紛，女生們大多從李揚的長相開始評價，還沒有人對他寫的歌抱太大期望，畢竟都是初中生，能耐有限。
很快人們發現一個女生背著吉他緊隨其後，學生們都很驚訝。
前排幾個班率先認出，這個女生就是上屆大名鼎鼎的韓露！
“女學霸韓露？”
“哇塞，真的是她！”
“居然回學校幫別的男生伴奏，倆人會不會有事啊！”
“別瞎說，韓露學姐那麽優秀，眼光肯定很高，李揚應該是她親戚家的弟弟吧。”
關於韓露的話題也是炸了鍋，上場後韓露鞠躬致意，隨後引來掌聲雷動。
她的名字無人不知，老師們經常拿來給自己的學生做榜樣，可惜琴山六中創校三十年來也不曾出過幾人。
前排評委們都知道韓露，開始私下裏討論開。
整個禮堂一度很嘈雜，就因為風雲學姐韓露的出現。
她很自然地坐到主舞台唯一的凳子上，李揚錯開半個身位站在側後方，兩人大概相聚半米不到。
每人前麵一個落地式麥克風，音響設備一般但演唱這首歌足夠。
要知道整個琴山六中，恐怕找不出二十個會玩樂器。
琴山區的家長們在培養孩子興趣特長方麵很一致，那就是怕花錢，而且小孩們也不愛學，更喜歡放學後跟三五好友去外麵瘋玩。
所以當兩人背著吉他登場時，引起一陣嘩然。
這就是文藝青年的象征，哪怕你拿著根豎笛上來都會讓大夥覺得震驚。
強如阿J不過是嗓音好，老天爺賞飯，樂器方麵一竅不通，無心江湖的金旭更是如此。
李揚能感受到全場的崇拜，心中有些小得意。
沒有電子伴奏，李揚從網上找了首稍歡快的輕音樂，再加上吉他的聲音應該能不錯。
“你一會看著我彈，記住了別把手真放在弦上！反正隔著遠，他們也看不見！”
韓露在傳授假彈技巧，突然覺得“千裏迢迢”返回母校，在陣陣憧憬目光中自己居然弄虛作假，頓時覺得良心難安。
不過這一切都是李揚的錯，這麽一想就舒服多了。
韓小冉坐在下麵，高曉曉激動地問她，那就是你姐韓露呀！
小冉嘟著嘴，腦袋裏都是自己在家受欺負的場景，“她平時可不這樣鴨，很凶的。”
“接下來是我和韓露老師演唱的《平凡之路》。”
李揚“老師”兩個字引來全場爆笑，韓露也是暗中鄙視了他一眼。
馬上開始，全場燈光昏暗，主舞台亮起，紅色毛衣無比鮮豔，韓露的眼睛反射光芒。
輕音樂響起，全場進入聽歌時間。
韓露率先彈奏響吉他，輕輕撥動的幾個音很簡單，但卻引人入勝。
當然李揚不會彈吉他，隻是裝模作樣地跟著瞎撥弄，不小心彈響了還要趕緊鬆開手，以免打擾韓露的狀態。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Via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韓露開口便讓全場立刻安靜，聲音很獨特，溫婉中又夾雜著力量感。
李揚也覺得神奇，平時習慣大呼小叫的韓露居然還挺會唱歌。
輪到他了，接著唱下去。
沸騰著的不安著的
你要去哪ViaVia
謎一樣的沉默著的
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李揚也不甘示弱，敢登台演出肯定對自己的聲音足夠自信。
盡管不如阿J般渾厚，也沒有金旭那麽灑脫，但這就是李揚的聲音，樸實無華帶著些滄桑感。
接下來是合唱，男女聲糅合的還不錯。韓露特意往上拔高，李揚則稍微壓低一點形成兩個聲部。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
由於音響設備效果的問題，前排評委老師們能聽清楚歌詞的不多，但大多能從隻言片語中領會這首歌營造的情境。
溫和中積聚能量爆發，這就是“平凡之路”帶給人們的震撼。
第二段，韓露首先開嗓。
“當你仍然還在幻想。”
唱完這句看向了李揚，他心領神會，立刻跟上下一句“你的明天viavia。”
韓露繼續：她會好嗎還是更爛。
李揚：對我而言是另一天。
接下來的高潮韓露沒有唱，隻是彈幾個重低音，她要給李揚一些自由發揮的時間。
上台之前的強勢隻是為自己那天晚上，被大黑狗嚇到出口氣而已。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隻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紮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
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渴望著
也哭也笑的平凡著……
起初李揚唱出第一句時發現韓露沒有出聲，稍稍有些遲疑，很快明白了過來，於是拉高嗓音把這段高潮演繹出來。
他的嗓音不怎麽出眾，甚至顯得平庸，跟阿J和金旭根本沒法比，但因為是穿越者的緣故，演唱時極富情感。
台下觀眾似乎覺得上麵是位飽經滄桑的大叔，韓露也覺得奇特，李揚的投入讓大夥覺得他不像是十六歲的少年。
還有歌曲中傳遞出的“平凡才是人生真諦”，這種思考是遠超初中生的。
前排評委都在認真聆聽，不僅僅是旋律還是歌詞的意義。
“這是他自己寫的？”一個評委眉頭微皺。
搭話的評委搖了搖頭，即沒肯定也沒否定。
這種有深度的歌詞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學生之手，即使文學係大學生也未必。
在人生路上，為了追尋我們的內心去跨過山和大海。
穿梭在人山人海間，但當擁有了一切後，轉眼都早已物是人非。到後來才發現，原來平平凡凡才是人生唯一的答案。
數千名學生能聽出歌詞含義的寥寥無幾，韓露也是反複讀了幾個晚上才能稍稍感覺到點什麽。
但以她的閱曆來說還是無法弄懂“平凡才是唯一答案”這句核心歌詞。
學校裏老師往往引導學生們追求美好人生，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奮鬥，拋頭顱灑熱血。
中考高考更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隊。
也正是在這種功利主義的刺激下，部分學生變得自我，變得冷漠，變得浮躁，甚至出現故意給同學講錯題的事件，因為老師說過高考中一分能擠掉數千人，班上每個同學都是競爭對手。
“平凡之路”對這群習慣了“拚搏”的學生而言太過遙遠，也隻有經曆過兩世人生的李揚才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