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來為他守靈
景帝五年十二月初二 ,蘇太後薨逝。
六宮鳴鍾響徹整個皇宮,整個北宸皇宮彌漫著哀傷,皇宮中靈幡浮動,皇帝夙夜跪在靈柩前,神色木然的看著棺中的母親, 夙夜對於母後的突然薨逝無法接受,禦醫說過母還可以活七日,早上離開之時,沒有任何征兆。
槿兒被抓,母親薨逝絕對不隻是巧合,一定是夙梵所為。
夙夜一身孝衣,臉上布滿哀霾,整個人的神情冷冽如萬年的冰霜。
雲痕暗自去宮中部署,被夙梵派去的人截殺,夙梵答應了賀蘭槿保住雲家人,隻是將雲痕控製住關在天牢,免得他會壞事。
躲在暗處的魅音也做好了準備,而賀蘭槿被人押往天牢途中,突然封了穴道被人帶走。
文武百官前來拜祭太後,夙梵一身素服前來吊唁,神色肅穆道:“皇上,要節哀順變!”
夙夜見到夙梵前來前來,布滿哀霾的臉上更加的恐怖,連忙站了起來,衝了過去一拳打在夙梵的臉頰,暴怒道:“是你害死母妃的,是你做的!”
夙梵吐了一口血腥,生生接下一拳,“微臣知道皇上傷心,卻也不能如此詆毀臣之心,太後病危活不過這幾日,怎麽可以誣陷到臣的身上。”
石懷民上前替夙梵辯解道:“皇上,也在籌備太後的後事,皇上是太過哀傷才會胡言亂語。”
夙夜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不知為何見到夙梵,整個心就像燃了火一般無法掌控,怨恨的瞳眸怒瞪著夙梵,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情勢驟然驚變,前來吊唁的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名素衣女子,手中拿著一柄長劍直接奔著夙夜而去。
夙夜見那女子脫口道:“槿兒!”旋即覺得哪裏不對,這個女子不是槿兒。他想要躲開那女子刺來的劍,整個身子被束縛,猶如被牢牢的定在了地上,不能挪動分毫,眼看著長劍刺入心髒,那女子毫不猶豫的拔出長劍,一時間血光四濺,侵染衣衫,夙夜整個身子瞬間僵硬向後傾倒,頓感渾身麻木僵硬失去神誌。
以此同時,夙梵出手奪過那女子手中的長劍,刺向女刺客的咽喉,那女子立時斃命。
忙不迭的上前封住了夙夜的穴道防止流血過多而死, 好在傷口沒有刺中新長的要害部位,為了向魅音有一個交代,隻有故技重施。
伸出手在夙夜的鼻息間探尋,呼吸尚存,應是被劍上的麻藥所致,借著機會將那假死的藥丸送進了夙夜的口中。
“皇上氣息尚存,快宣禦醫前來!將皇上放到平穩的地方。”
眾臣對皇上突然遇刺慌亂不安,不知所措,“禦醫!快宣禦醫!“
“這皇上遇刺可非同小可,宮中定是有同謀,快命人封鎖皇宮。”
“沒想到竟是皇後行刺皇上。”
夙梵躬下身子,走到那名女刺客的身旁,細細探尋,伸出手從那女子的臉上扯下一張人皮麵具。
“刺殺皇上之人不是皇後。此女假扮皇後,竟然連皇上都騙過了。一定是想要用一招移花接木,刺殺皇上之後,再用真皇後來頂罪。來人!到皇宮四處找尋,真的皇後娘娘應該藏皇宮。”
石懷民附和道:“究竟是何人假冒皇後來行刺皇上?”
夙梵與石懷民一唱一和道:“本王猜測定是暹羅人所為,想必今日朝中官員被殺也是暹羅人所為。”
左溢明知道夙梵所說事假,皇上命在旦夕,雲痕又不知去向,唯有隱忍保全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禦醫前來,忙不迭的救治皇帝,夙夜僅有微弱氣息,禦醫為夙夜施針,不但沒有起效,脈息卻是越來越微弱。
嚇的禦醫一身的冷汗,探了探鼻息,輕輕掀開眼睫,整個人癱坐在地,“皇……皇上……駕崩了!”
眾朝臣紛紛跪伏在地大哭,口中依然喚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的眸光紛紛看向夙梵,如今小皇子年幼,能夠擔得起皇室重任之人怕是非榮親王莫屬。如今皇上駕崩,左溢更加不敢妄加言論。
石懷民開口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榮親王您看該如何?”
夙梵眸光看向丞相左溢,“老丞相可有什麽想說的。”
左溢將夙梵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耿直了一輩子,榮親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榮親王,皇上可是有子嗣可以繼承大統,理當有太子即位。”
夙梵頻然點頭,“左丞相說的沒有錯,立太子為新皇,本王定全力輔佐新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夙梵吩咐宮人為皇上準備棺槨,為今之計隻有將太後與皇上的喪事一並操辦,並下旨,國喪期間禁止一切民間娛樂。
眾朝臣在紛紛忙碌,護衛扛著被封了穴道的賀蘭槿前來,已經換了一身素雅裝扮,“王爺,皇後娘娘被人封了穴道丟盡了暖閣。”
夙梵走上前去,伸出手解開了賀蘭槿的穴道,賀蘭槿頓感渾身輕鬆了,睜開眼眸,滿眼素白進入眼簾,自己竟然深處靈堂之內。
見到夙梵一身素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正欲開口,眸光卻是落在了一旁華麗紅漆棺殯,那是隻有皇帝才會有的規格。
也顧不得許多,從地上爬了起來,奔著棺槨而去,將夙夜安安穩穩的躺在裏麵,玄服之上依然可見胸前的血光浸染衣衫。
眼淚卻如決堤了一般狂湧而出,心中沒有報仇的痛快,扶著棺槨失聲痛哭。
“夙夜,你給我起來,你為什麽不是死在我的劍下,你欠我的還沒有還給我,你起來啊!咱們把帳算清楚!你怎麽可以輕易的就死掉了。”
眾人見著皇後失聲痛哭,並無虛假,夙梵上前拉開她,“皇上以逝,皇後節哀!”
滿含怨恨的眸子怒瞪著夙梵,是夙梵殺了他,他答應自己親手報仇的,他竟然不相信自己,他認為自己不會忍心下手殺了他。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夙梵推開,聲音憤恨悲悵,看著躺在棺槨內的夙夜,此時方知自己的心中還在深深的愛著他。
隻是人已經死了,就算再多的怨恨,也隨著生命的逝去消散。
“今夜,我要以未亡人的身份來為他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