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如此囂張
坤翊宮偏殿內,太皇太後守在床榻旁,看著昏迷不醒的樂顏,若不是巡邏的護衛發現起火,樂顏恐怕真的要葬身火海。
如今水月軒已經變成廢墟,樂顏的腳受傷了,清婉已經包紮過。馮宓與馮媛蓁一並守在床頭守著樂顏。
馮宓自然擔心女兒,“清婉!樂顏為什麽還不醒過來。這平白無故的怎麽會起了火。”
太皇太後半眯雙眸神色闃暗,這場大火來得實在詭異,樂顏的唇角微腫,手上還有血痕,樂顏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皇太後命清婉為樂顏診脈,清婉將指尖搭在她的皓腕,樂顏的脈象陰氣不斂陽氣浮懸,難道?眉間一絲晃神,瞬間即逝,一切神情均落在太皇太後的眼中。
“清婉,樂顏如何?”
清婉放下了樂顏的皓腕,“回太皇太後!公主受的的不過是皮外傷,隻是吸進了大量濃煙才會一直昏迷未醒。”
太皇太後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隻是嗆到了。哀家也放心了,你們現在這裏守著,哀家回房小憩一會,這年大了是經不起折騰。清婉!”
清婉擔心樂顏很想留下來,聽到太皇太後的輕喚,忙不迭的上前攙扶,朝著寢殿而去。
回到寢殿太皇太後屏退了所有的人,唯獨留下清婉,清婉知道太皇太後有話要說。
太皇太後坐在鳳榻之上,聲音低沉而顫抖,眸中晦暗渾濁,“清婉,樂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實說!”
樂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朱唇緊咬,淚水忍不住滴落,幾近哽咽。清婉越是如此,越是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哭什麽?不管是什麽?哀家都能夠挺得住!”
清婉含淚道:“公主陰氣不斂陽氣浮懸,是縱欲過度才會有的脈象,公主是被人下了**,已經失身了。”
清婉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她可憐的孫女竟然被人糟蹋了,忍受不了屈辱才會選擇輕生。教她如何不心疼。
清婉的話如晴天驚雷,響在耳畔,太皇太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良久,方才開口。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樂顏知道,記住不要再樂顏麵前提到火災之事,更不可以為她更換衣衫,不要逼她開口說話。”
清婉知曉太皇太後是在保護樂顏,以防止她想不開再度輕生。
“是!清婉定會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嚴守此事,絕對不泄露半句。”
太皇太後雙眸緊閉,倦怠的靠在榻上,心疼自己的孫女,此事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清婉,命人親自去請暹羅國皇子進宮,他是樂顏的未婚夫,水月軒起火,他理應進宮探視。”
“是!”
偏殿內,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樂顏整個身子如被車轍碾過一般,痛苦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喉間火辣辣的灼痛,一切都在昭示著自己還活著。
活著隻有屈辱和痛苦, 為什麽自己還活著,為什麽?眼角劃過淚痕。
清婉守在身旁,見到樂顏眼角淚痕,樂顏不過一個小女孩,怎麽承受如此巨變。
“太皇太後,公主好似醒了。”
太皇太後忙不迭的來到近前,輕聲喚道:“樂顏,是堅強的孩子,不過是腳受傷了,怎麽就痛的掉眼淚。”
樂顏聽到太皇太後的話,好似不知自己失身之事,而且身上的衣衫雖弄髒了,並沒有換洗,身上的齒痕並沒有被發現。
樂顏心裏充滿了委屈,抱著太皇太後的痛哭起來,“太皇太後!樂顏沒用,樂顏真的很痛。”
太皇太後輕拍她的肩背,知道他心裏的痛,安慰道:“哀家的乖孫女是最堅強的,不過是一點小傷,很快就會過去。”
一旁的馮宓關心女兒,“樂顏,你的腳受了傷當然會痛,忍忍就過去了。”馮宓也不是傻子,女兒哭得如此傷心,她口中的痛,絕非身體上的疼痛。
馮媛蓁在此陪了一整夜,在一旁有些困頓,見樂顏醒了過來,被太皇太後和自己的婆婆圍在當中,卻是插不上話。
“樂顏妹妹,深更半夜怎麽會莫名其妙的燃起火來。”
清婉害怕提及火災之事,怕樂顏再受刺激,忙不迭的轉移話題道:“這秋日幹燥濕冷,各殿紛紛燃起火爐,宮人難免有些疏忽。”
聽到火災二字,樂顏身子緊繃的抱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臉色一沉,皇後太不會做人。
“樂顏估計是受了驚嚇,稍後命人煎些壓驚的湯藥來。”
“是!”
好生安慰著,樂顏的情緒安穩了許多,身上心上的傷疤卻是一點也沒有消減。
清婉去廚房煎煮湯藥,半途遇到薑嬤嬤說暹羅國的五皇子已經在被帶到了坤翊宮。
清婉命她前去招待,端著湯碗走進偏殿,太皇太後依然在,衝著太皇太後道:“壓驚的湯藥已經煎好了,清婉留下來伺候公主。薑嬤嬤已經將前來請安的妃子們打發了回去,太皇太後也一夜未眠,也該回寢殿休憩。”
清婉如此說是話中有話,此等時辰怕是那個暹羅國的皇子已經到了,“清婉,你留下來好生照看樂顏,哀家卻是有些困頓。”
馮宓一直隱忍著心中的不祥的預感,“母後,臣媳陪著您一起去。”也不忘叮囑馮媛蓁回皇後的寢宮。
偏殿與正殿僅隔著一個殿宇,未免隔房有耳,婆媳兩人一路之上均沒有開口言語,彼此也算心照不宣。
今日坤翊宮免了妃嬪請安,單獨宣了北蒼羽進宮。一早便接到宮裏遞來的帖子,一切均在北蒼羽的意料之中,他既然做了便已經想好了後路。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樂顏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嬌蠻任性的黃毛丫頭,竟如此的貞烈,差一點葬身火海。嬌俏的身子裏竟有幾分骨氣,倒是有些欣賞。
吱呀!門扉輕啟,太皇太後身旁跟著馮宓一並踏進大殿,命薑嬤嬤守住門口,不讓任何人接近。
見到早已等在殿中的北蒼羽,一身白衣,從容淡定,毫無一絲慌張。
雖然隻在宴會之上見過一麵,就已經看出他的心機深沉,絕非良善。
“北蒼羽見過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鳳眸凜然,語氣鏗鏘有力,質問道:“你做過什麽事情?你最清楚!”
北蒼羽起身從容道:“本王與公主已有婚約,在暹羅隻要有婚約便是夫妻,本王思慕公主夜不能寐,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身在太皇太後身邊的馮宓麵對北蒼羽囂張無恥的態度忍無可忍,毀人清白還說的如此淡定,徑直衝了過去,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被北蒼羽一手握住鬆開,“太皇太後未免小題大做!公主以是本王的人,不過是早了幾日行了洞房之禮。”
太皇太後從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無恥之人,一百個不願將自己的寶貝孫女嫁給他。
此時不同往日,樂顏已經失身與他,不得不嫁。也關乎著兩國的顏麵。
“哀家喚您前來不是追究責任,哀家想要你親筆寫下的和親書,並且保證樂顏是你唯一的正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