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蘇醒
清晨的陽光撒進院子,沈落終於睜開了眼,看著外麵的太陽,像是許久未見一般。
卻像是少了些什麽,她大喊了一聲“來人!”
來的人卻不是輕一和懷桑,而是昨日的萌萌。
沈落皺了皺眉,坐直身子問道“懷桑和輕一那?”
萌萌抿了抿唇“那兩位姐姐傷的有些重,正在療養中。”
沈落這才想起那晚的事,自己出門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癱倒在地上,該死的離殤,竟趕下如此重手。
沈落下了床,如瀑的長發垂在身後,卻不像往日那般順滑,有些粘膩,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的難受,沈落皺了皺眉,說話間嘴唇已經幹裂,傷口處慢慢凝成血珠,沈落舔了舔,這才發覺自己的嘴唇已經幹裂的不像樣子。
沈落轉了一圈,問道“有水麽?”
萌萌點了點頭,拽著圓嘟嘟的身子出去打水了。
她就知道,沈落今早醒來肯定想要洗澡,便早起了一個時辰。
洗澡過程中,萌萌守在身邊,沈落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萌萌還在走神,聽到沈落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據說是中毒,所以你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出汗,還差點脫水。”
沈落雙手剛捧出一捧水,便愣了愣“中毒?”
待她回神時,水已經在手掌之間漏空了,她又重新將手放進了浴桶,撈出一般花瓣,捏在手指尖看著。
萌萌點了點頭“說是苦枯竭,不過宮中那大夫真厲害,一副藥下去你就好了。”
沈落眉頭皺的愈發深,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沈落躺著的幾天,沒有人去查究竟是何人下毒,如今她再想查,怕是早已經被人抹去了下毒痕跡。
沈落聽萌萌說了苦枯竭和酸的反應以及中毒的症狀。
她這幾日一直躺著,想要回想那天的事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正想著,萌萌便遞了毛巾過來“小姐,您不能洗太長時間。”
沈落接過毛巾,出了浴桶。
萌萌看著沈落,差點流出口水。她從小就胖,又因為常年跟母親在山裏,皮膚也有些糙,她還是第一次見沈落這般沒得女子,身材還這麽好。
沈落迅速的穿衣,擦幹頭發,看著萌萌一臉呆滯的樣子,有些發笑。
萌萌低了低頭,咽下那一口不爭氣的口水,她用她胖乎乎的小手笨拙的給沈落盤了一個發型。
說實話有些醜,但是沈落卻絲毫沒有嫌棄。
“你以後是要伺候我麽?”沈落看著萌萌問道,看著她臉上有一絲絲的緊張,生怕弄疼沈落。
萌萌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得聽我爹吩咐。”
“你爹是誰?”
“這個府上的管家。”萌萌答道。
沈落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她在府中已經大半年,對府中的人也算熟悉一些,確實是有一位管家姓徐,不過一直都待在離彥的院中,見的很少。
可是總不能讓這麽可愛的小孩去伺候離彥吧?那得是多痛苦的事?
沈落想了想問道“那你願意伺候我麽?”
萌萌呆住了,這算是一種認可麽?她笑了笑,點了點頭,臉上抹上一抹紅暈。
沈落也笑了“那你在我這兒就不要叫我小姐,自稱奴婢了,可能做到?”
萌萌怔了怔,她娘說府中的大小姐一向刁蠻難伺候,要萬事小心,謹記規矩和身份。可如今,確是有些打破她對那些高門貴府中的人的偏見。
萌萌先帶沈落去見了輕一和懷桑,路上卻遇見了容思雅。
這三日府中都沒有什麽動靜,容思雅心中的擔心也逐漸的消失,既然這次動手不會被查,那就說明她還有動手的機會。
突然間撞見沈落,見她醒來,容思雅竟莫名的有些慌。
她低著頭躲過沈落,灰溜溜的連忙走開,絲毫不像往常,往常的她絕對會趾高氣昂的走過來叫嚷一番,讓沈落滾出安王府。
沈落也沒有在意,略過她便離開了。
沒想到輕一和懷桑竟還離自己挺遠。
而這時離彥也終於起身,他命人去牢中帶出了淩陌,他在牢中待的也有些久了。
淩陌的身上又添了一些傷,不過還好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遠在閬府的夜澤也聽聞了沈落中毒的消息,奈何一直沒有辦法去安王府看望她一眼,離彥竟在她身邊守了整整三天。
他最近在忙著找一份賬本。朝中近日多發事端,紂王的到來讓一些本來搖擺不定的大臣紛紛站隊。
朝中安氏一脈,枝節龐大,大部分都效忠於安王殿下,近日沈落病倒,安王遲遲沒有露麵,與他而言是個機會。
安氏安則寧雖隻是一個負責財政的侍郎,卻吞了不少的糧稅鹽稅,有許多與家族平攤了,若是夜澤能找到這份賬本,即便除不了安氏,也能讓他們潰敗。
“那你是打算交給誰?”百裏蘇在一旁問道。
他並不幹預夜澤這些事,隻是好奇而已“皇帝麽?他不光不會信,還會替安王瞞下去。”
“當然是紂王。”夜澤笑著說道,纖細的手指捏著一個藍色的本子,翻了兩頁將它放於袖中,這才開口。
懷桑和輕一被安排在了一個沒有人住的院落中,院子打掃的也還算幹淨,屋中的炭火燒的還算足。
沈落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離彥能對兩個丫鬟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懷桑和輕一見到沈落醒來都很激動,還是被沈落給壓了下去。
他們前些天便聽說了沈落中毒的消息,卻苦於身體重傷,無法去伺候小姐。
“九爺,您沒事吧。”懷桑和輕一幾乎同是開口道。
沈落在屋中轉了一圈,說道“我這不是活的好好地麽?賤人命大。”
萌萌皺了皺眉“怎麽能說自己是賤人那?我娘不過是一個采藥的,都不曾輕賤自己。”
沈落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看來是真的有些生氣,便哄到“好,那我以後不說了。”
萌萌這才注意到自己失了身份,想要謝罪,可看著沈落的樣子,絲毫沒有怪她,這腿怎麽也沒能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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