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錯付
沈落醒來的很快,黃昏降至時,便緩緩睜開了眼。
屋中一個人都沒有,離彥已經離開,夜澤在門外靜等著。
杏兒和懷桑去準備吃食了,蠍子不知去了哪裡。
沈落掃視了一周,發現房間有些熟悉,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麼,只想到了夜澤將她從冰面上抱起。
她的膝蓋上纏上了護膝,下地的時候,還有些刺痛,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
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除了肚子有些疼,倒是沒感覺有什麼大礙。
沈落見床頭有衣服,便拿起來披在了自己的肩頭,剛要起身,門便被夜澤推開。
他像是聽到了沈落的動靜,專門趕來的一般。
沈落抬眸看著夜澤:「師父。」
「你醒了?快坐下,別起來。」夜澤連忙拉住她想要穿鞋的手。
沈落眼神有些焦灼,又有些失望:「師父,他至今都沒有發現么?我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夜澤揉了揉沈落的頭:「他被趕走了,你放心,沒有人可以辜負你,你安心呆著,他不能拿我怎麼樣,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
「我,我沒事。」沈落搖了搖頭,這才注意到空氣中有一絲絲的腥甜,可是看著自己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傷口。
很顯然,她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沈落剛想問,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門便再一次被推開。
萌萌大步跑到沈落的跟前,臉上還帶著淚痕,淚水早已被風吹乾。
她的鞋子都已經濕透,鞋邊還掛著雪,沒了往日的光鮮和開心,一身粗布麻衣,臉也變得消瘦了許多。
「小姐,我錯了,對不起,都怪我,都是因為我,才害你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是我沒有將證據全都消滅,您,您沒事吧,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會那般罰您呀,是我害的您流產,都怪我,對不起。」萌萌一邊哭一邊喊道。
「閉嘴!」夜澤冷聲呵斥一聲,萌萌瞬間沒了聲。
沈落一開始還想安慰萌萌的,聽到後面她地話,她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什麼?流產?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落看向夜澤,見他的神情,看來是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的。
「說。」沈落看向夜澤,不容欺騙。
夜澤有些幽怨的看向萌萌:「出去!」
萌萌有些不明所以,臉上的一滴淚滑落,她抬眸正對上夜澤有些兇狠的眼神,連忙將臉上的眼淚拭去,起身離開。
夜澤緩緩將目光移向沈落,目光變輕柔了許多:「落落,你放心,孩子,雖然沒有了,但是.……」
「孩子沒有了?」沈落打斷夜澤,開口問道。
「落落,你先別激動。」夜澤慌忙開口道,伸手捏住沈落的手臂:「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沈落擰眉看著夜澤一臉擔憂的神情,忽然便笑了:「誰說我想要的?」
「什,什麼?」
沈落搖了搖頭,笑容有些清冷:「沒事,沒了,便沒了。」沈落撫著自己的小肚子開口道。
「你,你沒事?」夜澤依舊有些擔心的開口。
沈落搖了搖頭:「傷心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我也是因為我的孩子沒了傷心,而不是因為離彥的孩子沒了而傷心,我沒事,放心吧。」
為這種男的傷心流淚,根本就不值得。
她失了孩子,卻至今也不見離彥的身影,當初那些話還像是在耳邊迴響,現在想來,簡直是荒謬可笑。
沈落緩緩起身,走向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蠟黃,嘴唇發白,整個人都毫無起色,也終於是相信了自己流產的事實。
她看向夜澤:「師父,你放心,我沒事的。」
夜澤似信非信的看了沈落一眼,點了點頭,心疼的同時,有些慶幸。
「我去看看晚飯如何。」夜澤抿了抿唇開口道,出去之前,將門帶上。
沈落坐回床邊,眼角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離彥啊離彥,她終究是錯付了是么?沈落冷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
好在愛的不深,還可以抽身早日退出去。
沈落聽見門外有動靜,便立馬擦掉了眼淚,坐直了身子。
蠍子粗暴的將門打開,沉著一張臉,顯然是生氣了。
蠍子比沈落小一歲,生氣起來,簡直和沈落一摸一樣。
「怎麼了?」沈落沒有起身,只看著他問道。
只見離彥的手中還攥著一根繩子,他用力一拉,繩子那頭的人踉蹌著跌進了屋中。
在繩子那頭被綁著的,正是秦蘇荷,和她手下的奴婢,再往後甚至還有蘇倩兒。
沈落站起身,看著蠍子:「這是怎麼回事?」
蠍子勾了勾唇角,掃了一眼身後的人:「若是自己做的惡得逞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去看成果,雖然離彥不是什麼好玩意,但他昨晚有一件事做對了,就是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沒有人知道你在這兒,甚至還找人頂替你跪在了湖中心,一直到今早上雪停,才命人將那名頂替你的人抬回了宮中,在這邊忙翻了的同時,安苓宮也同樣熱火朝天,而這幾位,是最早出現在安苓宮的。」
「蠍子,話是不錯,可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他們畢竟是宮中官員的女兒。」神羅掃了一眼秦蘇荷,秦蘇荷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蠍子的眼神看過去時,又是一臉的恐懼。
而蠍子只說了一句放心,沈落根本就不需要為這件事擔心。
「老大,你只需要決定,是殺了他們,還是留一條命。」蠍子一邊說,一邊掃視著每一個人。
秦蘇荷看向沈落:「沈落,你敢!」
沈落擰眉看向秦蘇荷:「我敢!」她似乎真的無所畏懼。
秦蘇荷怕了,沈落一個眼神,她便怕了,她跌坐在地上,頭上的飾品已經歪斜,她顫抖著出聲:「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沈落和蠍子,都沒有回答。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都沒有審問他們究竟有沒有做陷害沈落的事,便直接將他們捉了,蒙了麻袋便被帶到了這兒。
他們這什麼都不過問便定罪的態度,讓秦蘇荷和文倩兒都懷疑,兩人手中是不是有什麼確鑿的把柄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