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南江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師父，不好了！著火了！”房間裏，孫悟空突然跳腳而起。
“深更半夜的，咋咋呼呼啥。”
唐三藏不滿的揉了揉眼睛，半醒半醒的伸了伸胳膊。。
孫悟空一步蹦到了唐三藏床前：“師父！一定是那些賊禿圍著牆外，把火燒起來了！”
“慌個毛，我問你，會不會避火訣？”
“這等細末道法，俺老孫自然是會的。”
“那好，你念一遍。爭取利用這把火，把周圍的觀音禪院都給我燒了！”
唐三藏躺在床上，摸了支華子。
孫悟空聞言，麵上一喜。
“看俺老孫的！”
院外，眾僧人忙活半天，又是搬柴，又是澆油，一個個都忙得精疲力竭。
終於，這場火總算如願以償燒起來了。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僧眾們又悲天憫人地念起了佛經來。
可漸漸，有人發現了端倪。
這火勢似乎有點大得過頭了，火星子都飄到了旁邊的屋頂了。
“不，不好！師兄，火、著火了！”
一個小沙彌指著房頂，結結巴巴地說道。
“廢話！”
大師兄聽了，有些不樂意了，心說我們此行就是來燒房子的，難不成以為是在烤火麽？
他滿臉不滿，睜開眼來看向遠處，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這火焰竟然越過圍牆，將周圍幾間僧舍也點著了！
“快，快澆水！”
這些剛歇下來的僧眾們，立即轉身又去擔水。
越來越多的僧人加入了施救撲火中來，連主持也被驚動了。
他看著燒成一片的僧舍，又氣又急，忍不住跺腳恨道：“這可如何是好啊！袈裟尚未到手，我這禪院反倒快沒了！”
觀音禪院上下兩百口人齊齊忙活了大半夜，卻根本控製不住火勢。
隻得眼睜睜看著將近三百年的古刹，化為灰燼。
主持苦心收藏的所有袈裟，也隨著這一把火飛灰湮滅了。
聽到這個噩耗，主持麵無血色，癱倒在了觀音禪院門前，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股黑風突然襲來，直奔唐三藏的行李而去。
轉瞬，那黑風又消失不見了……
睡到自然醒的唐三藏，伸了個懶腰，終於睜開了眼。
先燒了支起床煙，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來。
“悟空。”
聽到唐三藏的呼喚，孫悟空興奮地跳到他身前。
“師父！昨夜俺老孫暗中施法，把整個禪院都燒沒了！”
“啥玩意兒？”唐三藏白了他一眼，“榆木腦袋！昨晚這場火跟咱們有屁的關係！咱們是受害者好吧？”
孫悟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徒兒曉得了。”
唐三藏沒理會他是真曉得了，還是裝曉得了。
起身穿衣洗漱。
推開門，馬匹行李俱在。
該上路了。
這座庭院成了整個觀音禪院大火中唯一保存完好的建築。
然而諷刺的是，這火卻是從這裏開始燒起來的。
唐三藏打頭，孫悟空牽馬。
師徒二人迤迤然地穿過眾人，出了禪院。
間或有人怒目相向，卻無一人敢於站出來指責這對師徒。
昨日的火災依舊曆曆在目，他們兩人竟然能幸免於難，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神跡了。
唐三藏停在了老主持麵前。
“長老，求你救救主持吧！”
大徒弟煙熏火燎的臉上掛滿淚痕。
唐三藏搖了搖頭，“但凡你要是還念點師徒情分，就早點給他挖個坑吧，免得臭了。”
說完，他領著孫悟空便出了山門，也不跟一眾僧人打招呼，就這麽離開了。
“師父，那老賊禿快死了。”
“有多快？”
“五……”
“五天這麽久？”
“四……三……二……一……”
唐三藏：……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僧人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小子有點東西啊！”
“嘿嘿，多謝師父誇獎！”
“對了，師父。俺老孫昨晚縱火的時候，似乎有個妖怪來過。”
“妖怪？”
唐三藏一愣，“黑熊精？”
“師父，你認得昨晚那妖怪？”
“不認識。”唐三藏心情有點不好，“去，看找找看為師的袈裟。”
孫悟空領命，在行禮箱裏一陣亂翻。
“師父，袈裟不見了！”
“哦。”
“這些挨千刀的賊禿！”孫悟空氣得齜牙咧嘴，“我這就回去，跟他們討要個說法！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俺老孫的鐵棍可不認人！”
唐三藏出言訓斥，“你慌個錘子！”
孫悟空眨了眨眼睛，麵露不解之色。
唐三藏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手指。
“去黑風山，袈裟在黑風洞！”
“師父神機妙算！”
“那是！江南江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唐三藏抽著華子，一臉嘚瑟。
……
黑風山，黑風洞。
渾身黑毛的黑熊精站在門口迎來了兩位客人。
身穿道袍的淩虛子，以及一個麵生的白麵書生。
“聽說哥哥得了件寶貝袈裟，特來道喜！”
淩虛子笑著同黑熊精拱手笑道。
“我聽說那袈裟道韻深厚、妙用無窮，哥哥此番真是交了好運啊！”
“哈哈哈哈……兩位兄弟都不是外人，走！我們裏麵吃酒去！”
黑熊精被誇得暈頭轉向，美滋滋地領著二人去了他的洞府。
吃過兩回酒，黑熊精經不住勸，將盜取的袈裟拿了出來，給兩位兄弟觀賞。
此等寶物，如果不能與旁人一同分享，得不到讚譽，就好比衣錦夜行。
聽著兩位兄弟嘖嘖稱奇，黑熊精心中得到了極大滿足。
“我昨夜瞧觀音禪院走了水，心中好奇，便去看了看。沒成想卻發現了這等寶貝！我吹了口氣，便將它卷了過來！”
“哥哥好手段啊！”
“是啊，這寶物與哥哥有緣。合該哥哥收好！”
黑熊精大手一揮，哈哈笑道：“你我兄弟，有什麽幹係？且隨意觀賞便是！”
“多謝哥哥抬愛！”
那淩虛子摸了摸袈裟。
袈裟忽然散發金光，覆到了淩虛子身上，變成了三級頭、三級甲……
“哥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淩虛子滿臉驚恐，匆忙起身，打翻了菜碟酒杯。
“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黑熊精也傻了眼。
“我袈裟呢？我那麽大一個袈裟，怎麽變成這烏漆嘛黑的東西了？”
“哥哥救我！”
淩虛子麵露恐懼，連連倒退，直至到了石壁。
他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禪杖。
那禪杖也同樣閃過金光，在他手中變成了烏黑油亮的加特林。
“哥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這大概是袈裟神通所化，兄弟莫要驚慌。”
黑熊精硬著頭皮，找了個自認為合理的解釋。
“既是如此，那小弟就安心。”
淩虛子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黑熊精心頭一凜，死命瞪著淩虛子。
“你不是淩虛子！你是何人？！”
“哥哥說什麽胡話？”
淩虛子嘴邊多出了一支華子，他笑著扣動了扳機。
加特林飛速旋轉起來，槍口噴薄著火舌，隨即傳出一陣震天動地的槍響。
噠噠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