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陰暗的房間
安德路當然懂這些道理,說實在的,他對王小峰不了解,之所以相信王小峰,更多的因為指柔,其實也不是因為,是因為金剛丸。
“小峰,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放心大膽的去治療。”安德路道,“不過,你跟梨花說的時候,還是要考慮她的感受和她的承受能力,說話的時候,盡可能的委婉些。你知道這兩年,因為臉上的疤,她的脾氣越來越差,到現在都有自閉的傾向。”
安德路在前麵走,王小峰和劉小玉跟在後麵。
“聽他們的描述,應該很嚴重。”劉小玉道,“你有多大把握?”
在劉小玉麵前,王小峰不需要隱瞞,他心裏清楚,再嚴重的傷疤也比不上丹丹那刺目的全身燒傷,他問:“你覺著還有比丹丹的傷疤更觸目驚心的嗎?”
劉小玉見過丹丹的傷疤,當時雖然已經好了些,但仍然讓她記憶猶新。
“隻是有一點,梨花的疤在臉上,問題應該比較棘手。”王小峰儼然是個名醫,說起來頭頭是道,“等一會兒見了,我們再做深入的探討。”
三個人上了樓。
“你家真大。”王小峰由衷的感歎了句,“在金沙灘這塊地兒,像你這座別墅,得上千萬吧?”
安德路回道:“海韻行宮是我家的項目,像這個別墅,三千萬不止。”
“比起咱的別墅怎麽樣?”王小峰聽了三千萬的報價,轉臉問劉小玉。
劉小玉看的出來安德路的別墅經過了精心的打造,走的是豪華的路線,表麵上看,別墅不論設計還是裝修,都極為上檔次,但是有個致命的缺點。這個別墅缺少魂。
“安總,能說句實話嗎?”劉小玉笑著問安德路。
“我從小到大,聽得最少的就是實話,我就擔心你不說實話。”安德路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比起小峰的那個別墅,你的別墅豪華有餘,神韻不足。”劉小玉一針見血的道。
安德路笑了笑,道:“我不太理解‘神韻’這個詞。”
“不知道?”劉小玉投給了安德路一個同情的目光,道,“有機會去我們望龍村,看看王小峰的別墅,你就能理解什麽叫神韻了。”
安德路聽劉小玉對王小峰別墅如此推崇,忍不住想知道王小峰的別墅到底是什麽樣子,竟然能有玄乎其玄的神韻。
幾個人走上到一間房前,安德路放低聲音,道:“在裏邊。”
劉小玉和王小峰默契的看一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我們說話需要注意什麽?”王小峰問,“梨花有沒有什麽忌諱?”
安德路無奈的笑了笑,道:“梨花現在對所有的話都感覺不出善意。”說話的同時,敲響了門,聲音很輕。
“請進。”門裏傳來一個特別動聽的聲音,“進來吧。”
王小峰和劉小玉互相看一眼,人的嗓音是天生的,在他們聽來,梨花的聲音當真配得上天籟兩個字。
房間的布置很豪華,但是窗簾拉著,開著燈,燈光也暗淡,讓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梨花坐在大沙發裏,背對著王小峰等人,從王小峰的角度去看,隻能看到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那頭秀發讓人遐想。
“梨花,小峰來了。”安德路說的無比溫柔。
“你告訴他們,我的情況了嗎?”梨花問。
“已經告訴我了。”王小峰道,“我多少了解了些。”
“怎麽了來了兩個人?”梨花的聲音不高,但是語氣堅定,“為什麽會來兩個人?”
王小峰和劉小玉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女人不會有後視眼,沒有回頭都知道多了劉小玉。
倒不是梨花有後視眼,她的房間裏有許多鏡子,每一麵鏡子不大,但是足夠照清楚她的麵容,她就是要讓自己麵對這張溝壑縱橫的臉。從鏡子裏看到了除了安德路和王小峰,還有一個女人,而且是個特別漂亮的年輕女人,即便是梨花不毀容之前,也不能跟劉小玉相比。劉小玉來,分明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你為什麽讓兩個人來?”梨花近乎神經質,聲音仍然很低,但是情緒顯然不穩定,“我不想見人,你為什麽還要讓更多的人過來。”
安德路有些尷尬,對於梨花的憤怒,他不知所措。
“不要誤會,這位女士是我的助理。”王小峰解釋道,“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她給我記錄,所以……”
梨花聽了王小峰的解釋,呢喃著道:“對不起,我隻是……沒有做好思想準備,我現在特別怕見人,我隻是怕我的臉嚇到人,你不要多想,我隻是……”
王小峰和劉小玉做了眼神交流,看來梨花確實敏感,如果不能夠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你們做好準備了?”梨花的嗓音透著無助和可憐,如果單聽聲音,絕對讓人生出憐愛之意,“你們真的想象了我的臉?”
“我們做好了準備。”王小峰道,“所以,是你轉過身呢,還是我們走過去?”說話的同時,他給安德路遞個眼色,讓安德路先過去。
安德路於是過去,手緊緊的握著梨花的手,道:“寶貝,不要怕,有我在,我一直在,讓我們轉過身去勇敢麵對!”
在安德路的支持下,梨花歎口氣,慢慢的轉身。
這時候王小峰做了個本能的動作,他伸手握住了劉小玉的手,如果說梨花的一張臉確實是驚悚,他可以給劉小玉以力量,讓她不至於害怕。
空氣似乎凝滯了,本就陰暗的房間更加的陰暗,隻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
梨花轉過臉,王小峰和劉小玉鬆口氣,梨花還戴著麵紗。
“請把你的麵紗取下來。”王小峰道,“我能往前一步嗎?”
梨花渾身顫抖,她在做著思想掙紮,取下麵紗,麵對陌生人,對她來說不僅麵對自己的傷疤,也要麵對他人的吃驚。
“別怕,我們有準備。”劉小玉鼓勵梨花,“我們做了最壞的打算,從你的額頭來看,其實你的傷疤比我們想象的要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