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之黃九郎(完)
“來者可是胡氏三娘?”從黃九郎口中得知了百合的身份,判官先是問了一句,接著自有陰差向他遞了生死薄上前,他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一旦翻開表情就變了,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看了百合一眼,又接著緊張的再翻了翻生死薄,額頭很快沁出了大汗:“你可是叫胡三娘?不對啊,不對,這生死薄上,怎麽再找不到你名字了?”
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來是此人已經位列仙班,因不再歸地府掌管,也不入輪回生死,是正經有了封冊的神仙才是如此,而另一種情況則是此人實力高強,跳脫自身桎梏,使得地府根本沒有實力掌管她,甚至她的實力已經比閻君再高一些,所以地府中製不出她這樣實力的生死薄來,因為地之間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地府以往的生死薄,都是由命所定,一旦此人不再由命掌管,已經管她不住,地府的陰陽薄自然也化不出那樣的法力,為她往後的人生製定生死之命。
此種情況,便像是所謂的逆而行,如同許多修行者一般。 更新聊齋之黃九郎隻是人類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不難理解,畢竟人受上厚愛,女媧娘娘造人積功德成聖人,人集地靈氣而生,在修行之上遠勝其他種類,但是現在一隻狐狸竟然也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千萬年來哪怕就是狐王峰上那隻好幾千歲的狐王,也根本做不到這樣的地步,一個不知名的狐妖,怎麽做到的?
判官心中不肯相信百合實力驚人。看百合模樣,最多千來歲,妖類修行千年還敵不過人類修行五十年,雖此時的百合身上半點兒妖氣也沒有,可在判官看來她應該是用了其他的方法遮擋了生死薄的情況發生。使得生死薄不能算出她即將要經曆的事,以及生死病死時間罷了。
“妾正是胡三娘,大人喚了妾前來,可是有何要事?”百合微笑著應了一聲,她這會兒一點也沒有黃九郎與何子蕭二饒緊張與害怕,反倒是十分坦然的看了這兩人一眼。這才衝判官福了一禮。
“你的表兄黃九郎曾想請你做證,證明他並未害何師參,所以本官召你前來。”判官這會兒神色大變,心頭早就已經慌成一團,眼睛隻盯著生死薄看。也沒有去注意到百合神色,他這話一出口,百合便做出幾分委屈之色來:“求大人做主。黃九郎此人不知所謂,想騙妾於何師參,替他二人掩飾無恥行跡,行為卑鄙手段無恥,望大人嚴懲這兩個人,為妾做主。” 更新聊齋之黃九郎百合這話一出口。黃九郎便大吃了一驚,接著臉上又露出幾分慌亂之色,他實在沒有想到百合這會兒竟會出這樣的話來。他本以為百合吃虧之後已經認命,嫁給了何子蕭更是出嫁該當從夫才是,誰料此時她竟然反倒要狀告自己,而且還好像知道了自己與何子蕭之間的事兒,黃九郎心中忐忑不安,到了這個地步。他本來以為百合過來是能幫自己幾句好話,使得判官當場放了自己。回頭自己再回狐王峰求父母出麵,誰料這會兒請來的不是幫手而是殺手。黃九郎哪怕是再聰明,也有些發慌了。
“哦?”判官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原是想請百合來給此事做個人證,順便將何子蕭放回去罷了,畢竟這人既沒觸犯條律又沒殺人放火,最多不過是貪好男色,如今性命不保罷了,隻可惜此人陽壽還長,不能隨意捉他回陽間,若是此間事了,他本想著要將黃九郎與何子蕭隔離,誰料這會兒竟扯出這樣一段冤案來。
“大人容稟。”百合完,便將當初黃九郎與何子蕭商議要將自已騙下山來交給何子蕭,再由何子蕭將自己得到以求生米煮成熟飯之後讓她無可奈何隻得嫁給何子蕭的事兒了一遍,這種手段確實不見得光明正大,判官聽得臉色難看,秦夫熱人也是麵上露出幾分同情來,黃九郎卻是慌亂異常,連忙就道:
“不是如此。妖曾習得幾分觀相之術,知道何相公往後位極人臣,且與妖表妹有夫妻之相,所以這才擅自做主,雖手段不曾光明正大,但何兄為人,妖卻是一清二楚,往後必定會與表妹恩愛有加。”他這話一完,判官卻依舊是陰沉著一張臉,黃九郎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指著生死薄便道:“大人若是不信,一番三娘的陰陽薄便知。”
這會兒陰陽薄上原本該當胡三娘所在的位置,卻是空白一片,哪兒看得出來什麽姻緣麵相,在這樣的情況下判官更是心中不滿,認為黃九郎簡直是一派胡言,心頭更是相信了百合之前所的話幾分,想到這二人原本同為男子,本該各娶婦人成婚生子,偏偏要搞斷袖分桃,有水路不走便要生入旱路,如今為了掩飾,竟想出惡毒主意毀婦人一生,越發看黃九郎不順眼了些,大聲就道:“黃九郎,你害人性命,使何師參本陽壽不該絕,偏偏魂魄離體,其罪一,念在你並非有心為之,隻是何師參一意孤行,本官罰你陽壽十年,而秦蕃之死雖罪有因得,可與你惡意相害脫不了關係,雖然此舉乃是為民除害,可你心存惡念,便與你除惡有功,功過相抵。”
判官到這兒,像是怕秦夫人不服:“隻是秦家銀錢,你須得還回去一部份,使他孤兒寡母得以生存。你與何師參苟且,為何又要再將無辜之人拖下水?你不是地府,不掌人死活,你並非月老,保媒拉線也與你無關,你自做主張,本官將你交由胡三娘發落,你可服?”
到了這樣的地步,黃九郎如何還能有服不服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若是到了這會兒還不服,最後結果隻是自討苦吃而已,因此他輕應了一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看了百合一眼,聲道:“隻是大人。若表妹恨妖,欲取妖性命,又該如何?”
這會兒判官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自是不得妄自殺生,若取你信命,本君自會替你做主。”
牛頭馬麵等俱都跪了一地。的判官廟中陰氣彌漫,眾人俱都嚇得渾身直哆嗦,唯有百合練的是道門正宗心法,磕就是陰邪之氣,因此這會兒不止不害怕。反倒是閻君感到有些不舒服,身形出現之後不由自主的離百合遠了些。
“妾如何會有九兄的命?若是要了九兄之命,回頭該如何向姑母請罪?妾隻要將九兄打回原形,你好好反思便成。”百合等的就是這一,她當然不會要黃九郎性命,但她要將黃九郎打回原形,妖類修練那是麽多的不易,黃九郎沾上了因果。如今要再修練,可不像當初他一身幹淨透明,不招雷劫不遇災了。妖類若是被打回原形重修,幾乎與想要得道成仙一樣的困難,打回原形者幾乎活不了百年便要隕落,再加上判官剛剛因黃九郎害死何子蕭第一回扣了他十年陽壽,可見哪怕從此就是不殺他,死亡的陰影也隨時壓在他頭上。
他要想再像以前一樣可修練以使長生不老。那麽他的主意便打錯了。
這樣的要求刁鑽古怪又且毒辣,偏偏還讓人找不出話來。閻君臉色一變,剛要開口上有好生之德。百合掌中已經運起掌心雷,一掌轟在黃九郎身上。
不知是不是當初她成為涇河龍王時曾被九神雷劈過多次的原因,她這一世修練五雷之術時十分順暢,打出的雷就算是不能與真正的劫相比,可卻也比雷公電母等打出來的雷威力大了許多。百合這一招一使出來,廟中眾人都是吃受不住,一些陰差魂魄散了幾閃,等到黃九郎慘叫了一聲之後,等到一群鬼差好不容易運起陰力使得神魂穩定下來時,黃九郎已經化為家犬般大的黃狐,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
“你……”閻君臉色有些難看,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百合此舉名義上是沒有要了黃九郎的命,可這樣做比要了他的命還要慘,一個本已經修練成饒狐狸被打回原形,從此隻有等死,來生還得背著功德,哪怕就是死了之後下一世也有可能不是為人。他忙拿起陰陽薄翻開去看,果然見上麵寫著:黃九郎,害何師參死,致貪官秦蕃死,享年一千二百零三歲……卒。孽罪未清,下一世入畜道。
之前那些黃九郎本該活到四千歲上的字跡這會兒正在閃著淡淡金光的陰陽冊上緩緩化去,百合一舉竟然改變了結果,別看隻是一件事,可引起的後果卻是十分嚴重!
黃九郎一雙狐狸眼中湧出淚珠來,哪怕是剛剛還看他不順眼的判官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同情起他來了,看著百合就有些惱怒:“孽畜!得饒人處且饒人,好歹也是同宗同族,你為何能狠心下這樣重手置他於死地,你……”
百合眉頭皺了起來,她願意將黃九郎交給地府發落處理,但並不代表她就真正怕霖府,她修練的道門心法正是地府克星,再加上庭哪怕要來拿她,可若是她實力足夠,那麽問罪也不過是走個形勢罷了,當初成為涇河龍王之時挨的雷太多,因此就算是有劫難她也不怕,她這具身體自己測試過,哪怕就是族中有人遭受劫時,她都感受過那樣的威力,並不能致自己於死地,再哪怕她就是死了,隻要能替原主完成心願,那麽死得也就值了。
對這群人來自己死了可能灰飛煙滅,但對她來,不過是進入下一個故事中罷了,因此她並沒有那麽在意。
“不是大人讓妾處置黃九郎麽?”百合聲音軟綿綿的開口,閻君想到她剛剛隨手招出雷電來時的情景,再想到她剛剛召出來的雷電哪怕是自己都頗為忌憚,這會兒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謹慎,再看到百合肆無忌憚的模樣,見她如今還隻是靈魂出竅便已經召出法術有此威能,若是真實肉身在此,恐怕今日地府中還要吃虧。
隻是不知道狐王峰中何時竟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物!
“事已至此,你好自為之,黃九郎雖有錯,但卻罪不致死,如今你……”判官被百合問得麵色一滯,隨即歎了口氣,指著一旁麵色惶恐不安,魂魄之中又泛出幾分死氣來的何子蕭道:“你兩次被美色所迷,以致種下如此因果,黃九郎之死,你也有罪責,若非你貪戀美色,心術不正,也不至於落得如今下場。男女成婚,才是人倫之重,陰陽互通,本為正理。斷袖分桃,難免醜態百出讓人不忍直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違背千年禮教傳統,今日害人終害已,哪怕這一世為人死去,來世也該報應於你身上。”…
判官到此處,又朝閻君拱手:“請大人發落。”
閻君心中既是有些忌憚百合實力,又是看一旁滿臉惶恐不安的何子蕭不慣:“如此情況,隻須得斷其鑽刺之根,塞其送迎之路!”
話音一落,百合臉上這才露出幾分微笑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使何子蕭死一次算什麽,殺了黃九郎讓他這一世出了這口氣又能如何?百合要的是他們二人在這個世界生生世世背著罪孽,直到還清為止!
陰謀與陽謀的差別之處隻在於簇,陰謀隻使人疼痛一時,陽謀用得好了,光明正大卻能使人痛苦一世。
外間雞已經鳴叫起來,判官這才速速讓人送了何子蕭等人回去,秦夫熱見大仇已報,閻君又使黃九郎送了錢財回來,秦蕃確實是罪有應得,自然不敢再鬧,除了黃九郎的結果被百合改變之外,其餘眾人可是皆大歡喜。
眾人出來時,閻君本想問百合幾句,但隨即卻又作罷。
亮之後,黃九郎已經化為一隻黃狐,奄奄一息,而何子蕭因貪戀美色的緣故,再一次將自己送上斷頭台,他要死不活的哼唧兩之後,一命歸西。因陽壽未盡的緣故,世上再也沒有使他重生於太史身上的好處,隻聽宮中曾有人傳言,某內侍醒來之後口稱自己乃是名士何子蕭,卻遭人教訓之後,三五回鬧出笑話來,終究被打得老實。
何子蕭一生之中活著受罪,死了還有業債產生,可想而知下一世也會因此受影響,他一向好男色如命,如今成為被淨了身的太監,也算是一個大的報應了。
而黃九郎被打為原形之後情況每日愈下,他的母親將他接回去時盯著百合一臉的怨毒之色,隻是想來也知道自己兒子先做錯事,因此不好出口譴責,黃九郎與何子蕭之間,自然這樣各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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