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菲利普的日記
就在張倩被黑衣人扒光衣服的同時,隱藏在貨車後麵的吳崢也在脫衣服……。
脫掉了上衣和鞋子,吳崢望著暗紅色的潭水深吸了一口氣,便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水裏。當他的身體進入到水中的那一刻,吳崢便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和自己在岸上看到的潭水,完全是兩回事!
在岸上看到的潭水,是血腥味濃重的血池,讓人聯想到的,是死亡、冰冷和黑暗。但是當你潛入水中以後,卻感到異常寧靜。身體被一片溫暖而又純淨的液體包裹著,讓人感覺懶洋洋的,可精神卻又無比的清醒。
抬眼望去,吳崢嚇了一跳。他看到的不是空,而是岸邊的情形:張倩已經被黑衣人扒光了衣服,正在用繩索纏繞她的手腕,自己甚至能看到張倩閉著的雙眼,在微微的顫抖;圍著她的黑衣人,站在不遠處的劉躍進和菲利普,發生在岸邊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見到菲利普向著張倩走去,吳崢來不及多想,奮力的朝著張倩所在的方位遊了過去。
當菲利普念完咒語,揮動著匕首朝張倩刺下去的時候,已經遊到了岸邊的吳崢奮力的躍出水麵,拽住了張倩的肩膀,拚命的往水裏拖。
突然出現的吳崢雖然讓菲利普有一絲分神,但他手中的匕首,依然刺中了張倩的身體,隻是避開了心髒部位,刺在了她的腹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念之間。
‘撲通’一聲,吳崢抱著張倩重新跌落水中。以他的經驗判斷,張倩雖然被匕首刺中了腹,短時間內還不足以致命,隻要能夠逃出去,張倩活著的希望很大。可就在二人入水的那一刻,情況發生了轉變!
當張倩傷口流出的血液,接觸到潭水的時候,水溫不再像剛才那樣,讓人覺得暖洋洋的,而是變得陰冷刺骨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潭底湧現,吳崢隻來得及緊緊抱住張倩的身體,二人便被一股旋渦吸了進去,急速的朝潭底墜去。
水中無光,吳崢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但是他能感覺到,懷中剛才還光滑玉潤的身軀,開始變得粗糙且沒有了彈性,張倩體內的生機,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流失。
混亂之中,他摸到了那把插在張倩腹上的匕首,以為是這把匕首的問題,剛想要把匕首拔出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別動!拔出來她死的更快!兩個隻能活一個,你想要誰活?”
吳崢沒有半點猶豫道:“讓她活!隻要她能活,我死!”
“好!向死而生!既然你能視死如歸,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按我的做,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命,夠不夠硬了!”
水流變得越來越急,長時間的缺氧,吳崢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他分不清那個聲音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腦海中出現的幻覺。
依靠著強烈的求生意誌,吳崢聽從著那個聲音的指引,緩慢的拔出了插在張倩腹上的匕首,菲利普插的很用力,整把匕首都沒入了張倩的腹,當他把匕首抽出來一半的時候,那個聲音讓他停了下來。
“用手握住匕首,割破你的手掌。”
話音剛落,吳崢已經狠狠地攥住了那半截匕首。
匕首很鋒利,吳崢握的也很用力,黑暗之中,兩股極富生命力的鮮血,猶如綻放在地獄中的生命之花,開始不停的向外擴散。
因為有匕首的阻擋,張倩流的血其實並不過,隻不過她的血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著,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向著體外流失。而吳崢的血,卻流的很多,很快就混入了張倩的血液中,隨之也被吸入那股力量之中。
身體裏的氧氣,已經快要消耗完了,吳崢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就像要裂開一樣。每堅持一秒,他能都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忽然,吳崢好似聽到了一聲極其恐怖的慘叫,緊接著,整個水潭都振動了一下。那個神秘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就是現在!快,拔掉匕首,然後用你的手按在她的傷口處,一定要按緊!快啊!”
右手拔掉匕首的同時,吳崢的左手已經死死的按在了張倩腹的傷口上,扔掉匕首後,他用雙手環住張倩的身體,等待著奇跡發生。
隨著振動過後,水流開始變得混亂湍急起來,在吳崢意識尚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有人在:“想要在亂世中活下去,就要變得強大起來。記住!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平衡的,打破了平衡,便是推倒重建的過程,如果不想被重建,那就去當一個建造者吧。”
隨後,兩人便被卷入一股激流中……。
……
望著眼前平靜的潭水,菲利普奧斯丁整個人都癱坐在水邊,無神的雙眼盯著水麵,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這一切,都是意……?”
作為歐洲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菲利普家族已經存世幾近千年。而支撐著整個家族千年不倒的,正是源自於血族的神秘力量。
最近兩百年以來,菲利普感覺到這種力量正在漸漸地消失。作為一個強大的血族,壽命本可有三百年、五百年乃至更久,可自己隻不過活了將近一百五十年,便要麵對死亡的威脅,這是菲利普所不能接受的。
能夠從這樣一個強大的家族中脫穎而出,擔任族長之位,菲利普醫生所經曆的一切,絕對要比宮鬥戲還要精彩萬倍。所以,他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樣結束。
翻遍了家族密室中的古籍,菲利普終於在一本已經模糊不堪的羊皮卷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是菲利普奧斯丁家族第一代族長留下的日記,上麵記載了他是如何獲得了這種本不該屬於他的力量,又如何憑著這種力量,建立起了偉大的菲利普家族。
“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公平的。當我獲得了這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之後,我便失去了在日光下行走的權利。黑暗之神告訴我,這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因為我還不夠強大。當我強大到足以打破這種束縛之後,我才能重新回到太陽的懷抱,可惜我用盡了一生的時間,也沒有能夠找到這種方法……。”
“留給我後世的子孫們:血族的力量可以延續,但是會慢慢的變弱,直至消失,因為你們沒有和黑暗之神建立聯係。我一直在想,這也許是一件好事?當血族的力量消失後,你們又可以享受陽光的溫暖與照耀,不必再像魔鬼那樣,隻能在黑夜中行走。最近這一百年來,我最懷念的,便是在冬日的午後,坐在院子裏,讓陽光灑滿我的全身,好好享受一下那久違的溫暖。”
“我不知道我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但我必須把我知道的留給你們。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強大的力量存在。黑暗之神,是我召喚出來的,更準確的,是他交給了我一把鑰匙,我隻不過是幫他開了一扇門而已。”
“我原本隻是一個蹩腳的魔法師,掌控大自然的力量,對於我來未免有些太難了。但是我卻在通靈上有著不可思議的賦,我不用借助任何法術,僅憑我的意識,便可控製一些弱的動物。也正是這種賦,讓我和黑暗之神建立了聯係……。”
“我的孩子們,如果有一,你們覺得需要黑暗之神的幫助時,可以試著召喚他,但是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回應你們……。”。
在羊皮卷的最後,有一個隻能看出大概形狀的六芒星陣圖樣,以及一些布陣時所用到的材料和明。圖樣可以複原,材料也難不倒擁有巨大財富的菲利普家族,可是菲利普已經嚐試過很多次了,卻一次也沒有成功過,他覺得自己並不具備祖先那種通靈的賦。
就在菲利普想要放棄的時候,一次意外的東方之行,讓他又看到了那渺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