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他這是瘋了嗎
帶他過來的男人低聲說道，指了指對麵。
顧思卿抿了抿唇角。
男人已經上前幾步，敲了敲門。
那裏頭，什麽動靜都沒有。
安靜的像是根本就沒有人生活在裏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從裏頭，傳出了腳步聲。
房門開了。
樓道裏頭的燈光，忽明忽暗。
照在男人那張漂亮的無可挑剔的臉上。
他的眉眼冷淡。
皮膚冷白，眼瞼下方的那顆淚痣，更是要紅的滴出血來。
送顧思卿過來的那個男人，沒有多做停留。把顧思卿送到了，轉身就離開了。
顧慎之隻是淡淡地看了眼顧思卿，對於他來找自己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你來了。”
他低聲說道。
聲音裏頭，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
顧慎之讓開身體，讓顧思卿進來。
房間裏頭的布局，印入了顧思卿的眼底。
“爸爸，媽媽呢？”
顧思卿問出聲來。
“她睡著了。”顧慎之說道。
“你對她做的什麽？”顧思卿皺了皺眉頭。
大抵是身上，擁有著顧慎之身上血液的緣故。
顧思卿的身上，也多少帶了點兒顧慎之的偏執。
他知道的，他的母親，根本就逃不開他父親的手掌心。
“她喝了點兒容易睡覺的藥。”顧慎之說道：“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
這些藥物，確實是沒有任何的副作用。當初顧慎之失去言卿以後，他開始失眠。
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哪怕是睡著了，也會猛得從夢裏頭驚醒。
就這樣，反反複複。
因為這樣的原因，家庭醫生緊急研究了各種藥物，就是為了讓顧慎之能夠入睡。而顧慎之給言卿加在牛奶裏頭的藥，就是特製的藥物。
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顧慎之沒有任何的隱瞞。
他根本就不在意，在顧思卿的麵前，露出這樣卑劣的一麵來。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言卿。
他想要把自己所有好的一麵，都展現在言卿的麵前。
可惜，事與願違。
“媽媽不會願意的。”
顧慎之沒有說話。
大冷的天，他就穿著一件白襯衫。襯衫的紐扣，被扣到了最頂端。
男人的眉眼冷淡，唇抿的死緊。
“她是我的。”顧慎之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
顧思卿並沒有反駁這句話。
他知道的，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被找到的。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五年，甚至是十年。
他從隨身背著的包包裏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照片。
遞給了麵前的男人。
有很多張照片。
有的照片是言卿一個人的，還有和顧思卿，有些是同畫室裏頭的小朋友一起。
所有的照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言卿很開心。
女人的眉眼彎彎，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
顧慎之把每一張照片，都給看了過去。
原來，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頭，卿卿過的是這樣的肆意。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
那些對於他來說，暗無天日的日子。對於言卿來說，卻是解脫。
何其諷刺。
捏著照片的手指，泛著用力的白。
可顧慎之還是舍不得撕毀這些照片。僅僅是因為，每一張照片裏頭，都有言卿。
“爸爸，媽媽在臨水的日子，過的很快樂呀。”顧思卿仰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很快樂嗎？”顧慎之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他茫然地坐下沙發上。
像是路邊被拋棄的流浪狗。
大廳裏頭的燈光昏暗，撒在男人的發頂上。
投下一片陰影。
“我…不能沒有她的。”
顧慎之低低地說道。
男人的側臉英俊好看，他的眼底，帶著些許的痛苦之色。
“爸爸，你…”
“來人。”
“是。”很快，有人出現在了房間裏頭。
顧慎之沒有抬眼，低聲說道：“把小少爺帶回顧宅。”
“爸爸！你不能這樣做的！”顧思卿雖然也學過幾年的格鬥，可在身經百戰的周戰麵前，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很快，他就被周戰給帶走了。
顧慎之拿起了放在桌麵上的紅酒。
微微晃動了一下。
仰頭。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把紅酒全部都喝完了。
他的唇邊，沾染了些許的液體。
轉身，他朝著房間裏頭走去。
言卿沒有一點兒醒來的跡象，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在做著一個香甜的夢。
顧慎之輕手輕腳地上床。
大概是因為他吃這些藥物，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他的身體，對這些藥物，產生了抗性。
他躺到了言卿的身邊。
凝視著言卿的睡顏。
“卿卿，終於，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他閉上了眼，唇邊已經染上了些許的笑容。
*
言卿怎麽都想不到，自己隻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當她在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床上醒來。
先前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瞬間回籠了。
昨天晚上，顧慎之…
言卿下意識地想要拿起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一驚。
言卿明白了什麽，她慌亂地從床上下來。
床上放著一件厚厚的女士外套。
言卿拿了起來，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推開門。
印入視野的是一張五官深邃的臉。
麵前的男人，是周戰。
“少夫人，早上好。”
周戰說了一聲。
言卿沒有心思去回複她，她下意識地想要出門，卻被周戰給攔了下來。
“少夫人，您不能夠出去。”
言卿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為什麽？顧慎之呢？！”
最荒謬的，言卿根本就不願意去設想的場麵，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對於言卿，周戰沒有任何的隱瞞。
開口說道：“少爺去公司了，在開會。您要是有什麽事情，我會替您轉答的。”
“我要出去。”
“您不能出去。”對於言卿醒來以後的反應，顧慎之早就已經告訴了周戰。
什麽？！
“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少爺的意思是，想要和您在一起。”周戰開口解釋道。
“他這是瘋了嗎？”
周戰沒有回答。
門重新關上了。
房間裏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