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七點

  陳老板已經懶得和趴在地上的女人計較了。


  “自求多福吧。”


  這是姚舒認識陳老板這麽多年，陳老板頭一次用這樣冷淡的態度和她說話。


  方才參加交易會的人都還沒有離開。看到顧慎之離開以後，他們都走了過來。


  “老陳，這是怎麽了？看這小姑娘哭的，我都心碎了。”


  開口的是經營房地產的大亨。


  男人在房地產縱橫多年，家裏頭有很多房產。


  他的個人資產很多，在這裏頭，也算是說的上話。


  要是換了旁人，陳老板不一定會搭理他。可這換了的人，變成了這個男人，陳老板隻能笑了笑。


  陳老板完全不理會趴在地上的女人懇求的眼神，繼續往下說道。


  “還不是這個女人，竟是想要勾引少爺。也不看看她自己到底是哪根蔥。”


  幾乎是在陳老板說完這些話時，姚舒的臉色，就變得慘白一片了。


  她完了，她徹底地完了。


  她腦海裏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那個男人那麽高的地位，這下他們都知道了，她方才做的事情。


  不會有人為了她，去得罪那個男人的。


  哪怕他們曾經表現出過對她有極大的興趣，還專門找過她。


  果不其然，聽到陳老板這樣說。


  這幾個男人，紛紛說道。


  “這女人，看著就不是什麽純的？老陳，你這次幸好是沒什麽事。”


  “可不是。”有人歎了一聲。


  陳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宣泄著什麽。


  他抽了一根煙，很快就離開了。


  至於趴在地上的女人，自然不會有人管她的死活。


  無非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格外的凝重。


  這是暴風雨前期的寧靜。


  車子在半路，忽然就熄火了。


  在雪地裏頭，發出次啦的聲響。


  顧慎之打了一個電話，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好覺了。


  男人的皮膚冷白，他眼瞼下方的青紫痕跡，格外的明顯。


  過了會兒，他睜開了眼。低聲問道：“卿卿，冷嗎？”


  他的聲音很淡，就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生剛才的那些事情。


  言卿還沒有說什麽，顧慎之已經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給脫下來了，披到了言卿的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男人身上的溫度。


  他的動作依舊溫柔，


  大半夜的，路上已經沒有什麽車輛了。


  隻有馬路上的燈光亮著。


  在這樣的寂靜裏頭，顧慎之突兀地問出聲來：“卿卿，你愛我嗎？”


  —“你留在他身邊的時候，最好讓他覺得你是愛他的。給他十足的安全感。”


  愛…這個字，到了言卿的嘴邊，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她的唇角張了張，做足了心理建設，還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


  顧慎之這一次，似乎是不怎麽執著於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繼續往下說道：“卿卿，一年前，我在這裏，參加了一個酒局。”


  顧慎之的視線，落在了那個酒店裏頭。


  思緒，似乎是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那天很冷，真的很冷…”


  *

  那是言卿離開的第三年。


  那年冬天，特別的冷，冷的讓人顫抖。


  那天，也是像今天一樣，天空上方落下雪。


  那雪，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上方飄落下來。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顧慎之很少會去外頭應酬。


  他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甚至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應酬。


  辦公室裏頭的門緊閉著，孫姍姍敲了敲房門。


  “顧總。”


  裏頭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進來。”


  男人淡淡地說道。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冷意。


  “盛大集團的老總，想要請您今晚和他們一起吃飯。”孫姍姍隻是來陳述他們的話。


  不過她心裏頭也是知道，顧慎之定然不會去赴約的。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到，像顧慎之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


  男人隻是沉默了幾秒。


  孫姍姍正打算離開。


  忽然聽到了顧慎之的聲音。


  “幾點？”


  孫姍姍一愣：“顧總，他們的意思是…”


  她的話，就這樣被顧慎之給打斷了。


  “我說幾點？”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孫姍姍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顧慎之定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她抿了抿唇角，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看到了男人不耐的眉眼。


  “七點。”


  “我知道了。”顧慎之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總，您要去嗎？”


  男人敲擊鍵盤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


  他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孫姍姍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應了聲好。她朝著外頭走去，對著等在外頭的幾個男人，說了一下顧慎之的答複。


  他們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他們看來，男人都是如此的。何必要這樣端著呢？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男人不偷腥呢？哪怕眼前這個人，是顧慎之又能夠怎麽樣呢？


  顧氏是5點就下班的。


  有時候工作忙碌，會加班到很晚。別的時間，都是準時下班的。


  這一天，孫姍姍早就把手頭的所有工作，全部都處理完畢了。可是她依舊沒有下班。


  她在外頭等了很久，直到指針指到了6點45分。


  原本緊閉的辦公室的門，竟是就這樣打開了。


  男人從辦公室裏頭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


  孫姍姍根本就沒有辦法從他的臉上，窺探出他的情緒波動。


  兩人擦肩而過時，孫姍姍的唇角動了動，終究還是說出了聲。


  “顧總，您真的要去嗎？”


  顧慎之的步子，沒有絲毫的停頓。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孫姍姍的問話。


  幾乎是瞬間，孫姍姍就已經明白了顧慎之的意思。


  她遲疑了一會兒，回絕了她男朋友來接她。打車去了那家店。


  方才和他們聊天的過程中，孫姍姍已經知道了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飯局。


  覓色。


  在青城格外的有名。


  光聽這酒店的名字，就可以讓很想入非非。


  來這裏的人，全部都是有錢人。


  出租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