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葬禮
“還有我在先生這段時間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一封信。”
顧浩鈞這段時間,是住在一個白色的房子裏頭。房子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不怪去了那麽多人,竟是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沒有人會想到,顧浩鈞竟是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汪雷也是順藤摸瓜,查出當年顧浩鈞和一個叫做司念之的女人,愛的很深。最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分開了。
而司念之,就是住在這裏。
房子的院子裏頭,有兩個秋千。
所有的一切,都布滿了生活的氣息。隻是聽說,那棟房子,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了。
聽說這棟房子的主人,是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隻是他們出了車禍,這棟房子,就被另一個男人給買了下來。
可是奇怪的是,這個男人,從來都不住在這裏。甚至從來都沒有進去過,最多的時候,他就是站在門邊,朝著裏頭看。
汪雷是在一個附近的居民口中,聽到了這些。他從居民的手裏頭,拿到了這棟房子的備用鑰匙。
抱著嚐試的心態,他走了進去。
在房間的相框下,找到了這封信。
“下去吧。”顧慎之淡淡說道。
似是累極。
汪雷沒有猶豫,忙往後退去。
關上門的瞬間,男人眼瞼下方的那顆淚痣,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
顧慎之打開了那封信。
紙張,已經發黃。上麵的字跡清秀。
言淩親啟。
顧慎之一目十行地讀了下來。
言淩,這麽多年,我都知道你待在我身邊的目的。是為了贖罪。其實,沒什麽必要了。
你沒有傷害我,況且,你已經陪了我和卿卿那麽久。還記得我剛撿到小卿卿的時候,她小小的軟軟的一坨。現在,已經這麽大了。如果沒有你,我肯定撐不下去。
之前答應了你,要試試。但很抱歉,過去那麽多年,我喜歡的人,還是顧浩鈞。
謝謝你,現在,我放你自由。
信封的底部,顏色深一點兒。
顧慎之一直都知道,顧浩鈞愛著一個叫做司念之的女人。司念之,是有夫之婦。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相竟是如此。
捏著信封的手,緊了緊。
*
江萍是在第二天的傍晚來的。
推她來的是江家的家仆。
根叔。
這麽多年,根叔一直都對江家忠心耿耿。
哪怕如今江家已經隻剩下江萍一個人。
江萍坐在輪椅上,被人緩緩推了過來。此時的她,就像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迅速的枯萎。
江萍的臉上,難得的上了點兒妝。可惜,她的眼神疲憊,哪怕是妝容,都沒有辦法遮掩住她的倦態。
她的臉上,都是歲月的痕跡。這張年輕時候漂亮勾人的臉蛋,到如今,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夫…夫人…”傭人誠惶誠恐地叫了一聲。
垂下頭,根本就不敢去看她腿部以下。
江萍的唇角動了動,淡淡出聲:“先生在哪裏?”
“先…先生?”聽到了江萍的問話,傭人的頭垂的更低了幾分。
猶豫了幾秒,傭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生他…在大廳裏頭。”
“根叔,推我過去吧。”江萍笑著說道。
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看到江萍在笑。傭人更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大廳裏頭的人,並不是很多。隻有顧宅裏頭的幾個傭人在。
幾乎是一入大廳,就看到了巨大的水晶棺。
江萍放在身側的手指,收緊了裙擺。
她的唇角動了動,抿的死緊。
“夫人,你來了。”管家看了眼江萍,恭聲說道。
江萍沒吭聲。
她如今的身體,並不是很方便。
她被推到了男人的旁邊。
顧浩鈞的屍身,已經腐爛了。看起來,無比的駭人。可是江萍一點都不覺得駭人,她一瞬不瞬地看著裏頭的男人。
甚至想要試圖去碰碰。
卻是被一直注意著這邊的管家給注意到了。
管家忙走上前:“夫人不可。”
江萍垂下眼,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
她沉默地立在原地。
顧慎之知道了江萍過來的消息,沒有多說些什麽。
那天晚上,江萍沒有離開。
不管顧浩鈞變成了什麽樣子,她愛的人,隻有他。不管是什麽,都沒有辦法把他們給分離開。
*
第三天的時候。
是下葬。
顧家有專門的墓地。
那一天,連臥病在床的顧老爺子都起來了。
他坐在輪椅上,管家跟在他的後頭。
生了一場大病,再加上受了這麽大的打擊。顧老爺子的臉色慘白,身體迅速地削瘦下去。
不管是誰,恐怕都沒有辦法把他和多年前馳騁商場的男人聯係起來。
墓碑上,貼著的是顧浩鈞年輕時候的照片。他生的很英俊,有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卻是這樣的下場。
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出席葬禮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一些和顧家有深交的人,旁的什麽人,那是根本沒有的。
葬禮並不是很隆重。
很快,就辦完了。
全程氣氛肅穆。
神奇的是,江萍全程都沒有任何的異樣。就像是死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慎之,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待一會兒。”顧老爺子淡淡說聲。
林間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風。
風吹的樹梢頭的枝葉,沙沙作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老爺子才被推了過來。
他閉著眼,似是累極。
兩鬢早就已經染上了白,此時的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罷了。
江萍重新回了醫院裏頭,她的狀態,出奇的好。這一切,都格外的詭異。
*
咯噔一聲。
顧慎之推開了房門。
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煙酒味,還有雪花消融的氣息。
顧慎之很少會抽煙喝酒,隻看了一眼,言卿就知道,他應該是出去應酬了。
言卿拿筆的手一頓,抬眼看去。
大冷的天,顧慎之就穿了一件襯衫。
最頂端的扣子,被解開了。露出最頂端那片雪白的肌膚。
光是看著,就讓人離不開視線。
言卿卻隻是淡淡地掃了眼,就已經收回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