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舒安然
這並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條件。
言卿答應了下來。
孫傑沒有多待，和言卿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今天幾乎是睡了一整晚，因著這個原因，言卿沒有任何睡意。
她看了眼手機，果不其然，上麵都是未接來電。
言卿給顧思卿發了一條消息。
媽媽很好，明天給你打電話。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陌生號碼。
猶豫了一會兒，言卿還是重撥了回去。
等了一會兒，那頭沒有人接通。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想了想，言卿正打算掛斷。
電話那頭，忽然響起了一道男聲。
“言卿嗎？”
男人的聲音，低磁而沙啞。
他的聲音，讓言卿覺得有些熟悉。可轉念一想，又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你好，請問你是？”
“沈東來。”那人說道。
言卿沉默了一下：“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沈東來沒有在電話裏頭說明理由，隻是說了一句：“明天有時間可以見麵嗎？”
沈東來這個人，言卿自然是認識的，並不是很熟悉。隻是知道，他和顧慎之的關係不錯。
想到了這一點，言卿拒絕道：“不好意思，我…”
她不想要和顧慎之的朋友之間，有太多的聯係。
“隻要一點點時間。”沈東來說道。
“我明天有事。”
“那後天呢？”
似乎沒有什麽可以拒絕的理由了。
言卿沉默了一會兒，唇角動了動：“沈先生，有什麽事情，不可以在電話裏頭說嗎？”
沈東來說：“是家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家事…言卿一愣。
最後，言卿答應了下來。
*
這段時間。
整個舒家都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舒家這一代，死了舒月和舒夢慕。
而大房和二房之間的關係，也因為舒夢慕的緣故，而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大房捧在手心裏頭的舒月，被舒夢慕被害的，死無全屍。
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舒夢慕，卻是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後，當場自殺。
有舒家的傭人回憶。
那天那張床單上的血，全部都被染紅了。舒夢慕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手骨詭異地歪斜著。
看到這一幕的傭人，更是做了一晚的噩夢。
而文雁，更是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合眼。她本就是不怎麽好的身體，再加上如今思慮過重的原因，更是撐不下去了。
她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文雁丟失的女兒，舒安然，一直以來，都是文雁心裏頭的痛。這二十多年來，文雁從來都沒有放棄尋找舒安然。可到了現在，依舊是杳無音訊。
文雁心裏頭知道，她的安然，或許是碰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而她在孤兒院裏頭收養的舒夢慕，卻是這樣的下場。
病來如山倒。
文雁發燒了，就這麽迷迷糊糊地過了好久。
她這一輩子，順風順水。
出生的時候，就是文家的掌上明珠。等到後來，更是和舒向學一見鍾情，一直都被寵在手心裏頭。
直到她生下了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女孩。和別的孩子不一樣，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白白嫩嫩的。
有濃密的頭發，還有漂亮的大眼睛。
粉雕玉琢。
光是看到這個孩子，文雁就覺得心裏頭湧上了一股子柔情。
舒安然這個名字，是沈東來取的。他們對於這個女孩，沒有什麽要求。隻是希望她，一生安然。
而這個生下來，就應該順風順水的女孩，卻是被人給偷走了。
舒家雷霆大怒。
幾乎是發動了所有的勢力去找，可是舒安然，卻是一無所蹤。
文雁幾乎快瘋了。
這是她捧在手心裏頭的女兒，是她的掌上明珠。
文雁長達一年，都是抑鬱的狀態。最後，舒向學怕她想不開輕生，就去孤兒院裏頭，領養了一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就是舒夢慕。
有了舒夢慕，文雁好了很多。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依舊會忍不住垂淚。直到現在，舒家都有一個衣櫃，裏頭擺放著文雁買來的衣服。
這麽多年，每一次買衣服，文雁都會再給舒安然買一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舒安然的衣服，放了一個房間。
是舒安然從小到大的衣服。
可是，直到舒夢慕死的那一天，舒安然依舊沒有被找回來。
“我姑姑怎麽樣了？”
沈東來問道。
一旁的醫生戰戰兢兢地回道：“舒夫人本身就身體不好，雖說經過好好的調理，已經好了很多。可是…舒夫人這是心病，自然是要心藥去醫治。”
房間裏頭，是一股子藥味。
窗簾這段時間，都是拉的死緊。
文雁似乎又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夢魘之中。
“安然？！”
最後，她哭喊著從夢裏頭醒來。
“姑姑，姑姑。”
沈東來上前幾步，輕輕地拍了拍文雁的背。
淚，順著文雁的眼角流了下來。
她的眼角，一片通紅。
時隔二十多年，文雁依舊沒有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
文雁發了一會兒呆，過了會兒，她反應過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衝著沈東來笑了笑：“東來，讓你看笑話了。”
“姑姑，你想見一個人嗎？”
沈東來出聲問道。
聲音放的很低。
“誰？”
“言卿。”沈東來回道：“你們應該有過一麵之緣。”
文雁一愣，搖搖頭。
她現在並不是很想要去見外人，雖然她對言卿的印象還算是不錯。她總是覺得這個孩子，讓她覺得很是親切。
不過，文雁從來都沒有多想。
沈東來俯下身，定定地看著文雁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說，她是您找了很久的人呢？”
找了很久的人？！
宛如驚雷在文雁的腦海裏頭閃過，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文雁喘著氣，她的雙眸睜大了幾分。
“誰？是誰？”文雁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床邊。
“是安然，舒安然。”
沈東來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傳到了文雁的耳邊。
低沉又磁性。
文雁的眼睫顫抖的厲害，她的臉上，染上了激動的紅暈。
安然…舒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