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遇文雁
舒月的葬禮,來的人並不是很多。
舒家,並沒有對舒月的葬禮進行大辦。她曾經是這樣一個耀眼的人,走的時候卻是孤孤單單的,沒有一個人陪著。
舒家的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之中,自然沒人有心思去操辦舒月的葬禮。
舒月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她這一脈,隻出了她這麽一個女兒。
白發人送黑發人。
照片上,女人巧笑嫣然。她的時光,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
來參加葬禮的人,都是穿著一身的黑色,神情莊重而肅穆。
言卿和宋兆是作為舒月生前的好友來參加的。宋兆的身體,愈加瘦的厲害。
言卿給宋兆套了一件外套,無意間碰到了宋兆的手腕。
冰冷刺骨,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溫度。
“怎麽了?”宋兆抬眼看她。
言卿的手指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強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衝著宋兆笑了笑,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現在的天色,並不是很冷。宋兆的身上,卻是衣服無比的厚重。
他的身體,不能夠受寒。
言卿推著宋兆進去。
咕嚕咕嚕的輪椅上,格外的清晰。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可來參加葬禮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人。自然是認得眼前的男人是誰。
心裏頭有再多話,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敢出聲。
這種時候,往往是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宋兆既然爬到了如今這樣的地位,那麽這個男人的手段可想而知。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人,想要去招惹他。
結識一個有能力的人,往往比結交一個仇人,更讓人能夠接受。
水晶棺裏頭,放著舒月生前喜歡的所有衣物。她這一生,過得風風火火。可到頭來,卻是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死無全屍。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含笑,笑容無比的肆意。
言卿隻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她的唇角抿了抿。
心裏頭很不是滋味。
在葬禮上,言卿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是小陳總。小陳總是舒月先前當成弟弟看待的人。小陳總的神色頹廢,眼底猩紅一片。隻這麽短的時間沒有見麵,男人似是就褪去了身上的所有稚氣,變得和往常截然不同。
小陳總看到了這邊,他衝著言卿點了點頭。就收回了眼,沒有再看。
葬禮上的氛圍,格外的沉悶。
言卿看到了舒月的母親,那是一個貴婦人。她的臉上保養得宜,可是短的時間內,似是蒼老了很多。而另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是舒月的父親。
言卿和宋兆叫了聲伯父伯母,就站到了後邊。
不遠處,有傭人手邊端了東西朝著這邊走過來。傭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言卿和宋兆就在他的身邊。他神色匆忙地朝著前邊走過去,腳下被絆到了什麽東西。手裏邊的東西,朝著宋兆的身上倒了下來。
這是滾燙的茶水。
言卿想都沒想的,擋在了宋兆的身前。
後背,帶來一陣灼熱的疼痛。
言卿強忍住後背傳來的疼痛。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傭人一看到,就知道自己竟然是闖了大禍。他慌亂地道歉。
宋兆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的唇角動了動,低聲問道:“燙到哪裏了?”
言卿搖搖頭,不想要宋兆知道她受傷的事情。不用看,言卿都知道,身後的傷勢,一定十分的嚴重。
“我沒事的,兆兆。”言卿搖搖頭,低聲說道。
宋兆還沒有出聲,那個傭人早就急急忙忙地開口說道:“這位小姐,您的後背都濕透了。麻煩您和我去看一下家庭醫生吧。”
能出現在這個葬禮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傭人是知道的,自己手裏頭端著的茶水,是滾燙的。要是在這位小姐的身上留下了疤痕,又該如何是好。
宋兆的眸光一凝,瞳孔一縮。
放在身側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帶路。”宋兆淡淡地瞥了眼傭人,淡淡說道。
那一眼,帶著深藏的戾氣。傭人不敢再看,低著頭,應了聲好,走在了前頭。
“兆兆,我真的沒事的。”言卿解釋道。
宋兆已經跟上了前麵傭人的步伐。
言卿看了眼宋兆離開的背影,意識到,宋兆定然是在生氣。想到這裏,言卿再也沒有說話,跟在宋兆的背後。
舒家的大宅,和顧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舒家帶著點兒江南水鄉的韻味,走動間,可以看到大宅裏頭的好幾座橋梁。
“這位小姐,您請進?”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溫柔如水。
她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言卿看清楚了女人的臉,哪怕是現在歲數大了,女人的眉眼之間,依然溫柔如水。歲月對眼前的女人似是格外的優待,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
反倒給她留下的是歲月的沉澱。
這樣的女人,言卿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心裏頭就覺得有種親切的感覺。可是那感覺來的太快了,還沒等言卿理順清楚自己心裏頭的情緒,那樣的感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夫人。”傭人恭敬地低下了頭:“我方才不小心把這位小姐的衣服給打濕了。要帶她進去換衣服。”
文雁並沒有責怪眼前的傭人:“你下去忙吧,這邊我來就可以了。”
傭人點了點頭,忙躬身退下。
“這位小姐,很抱歉。你跟著我過來這邊換衣服吧。”
言卿搖搖頭,說沒什麽的。
文雁走在前頭,打開了一處的房間。
在舒家,自然是有專門的更衣室。以防止哪位客人來到舒家不小心打濕了自己的衣服,能夠有衣服換。
裏頭的衣服,全部都是當季的最新款。舒家是B市四大世家之一,對於衣服,自然是不會小氣。
琳琅滿目的衣服,印入了言卿的眼底。
文雁拿了一件衣服,在言卿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位小姐,你叫什麽名字呢?要不要試試這件衣服。”
言卿應了聲好,又回頭看了眼宋兆。
眼底的擔憂,再明顯不過。
文雁自然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