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少爺死了嗎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章夏的五官,扭曲成一團。
神色猙獰。
“夏夏真的好疼啊,晨哥哥。”章夏一遍遍地叫著趙晨的名字。
趙晨…
那是一個早就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這麽多年,章夏的心裏一片荒蕪。哪怕是過去了這麽多年,她始終都沒有走出來。她的所有痛苦和快樂,都和那個叫做趙晨的人有關係。
那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回憶,也是最痛苦的回憶。
她永遠都忘不了,趙晨死去的畫麵。以至於,後來沒過多久,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章夏眼睜睜地看著趙晨死在了擔架上,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在往下流血。
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趙晨死,她甚至不知道,趙晨的心髒,去了哪裏。
她失去了趙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對她這麽好。
再也不會有人抱著她,和她說:“夏夏別哭,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可不知道是為什麽,這麽多年趙晨一直都沒有來,她的夢裏。
一定是為了懲罰她,懲罰她忘記了他。
往事紛至遝來,章夏的情緒開始失控,她捂住自己的腦袋,歇斯底裏地哭了起來。
“晨哥哥,晨哥哥,求求你抱抱夏夏。”章夏一遍一遍的叫著。
有淚順著章夏的眼角往下流,嘀嗒一下掉落在汽車坐墊上,暈染開一大片。
不會有人再抱著她的,不會的。
心口抽痛。
章夏回過頭,看著身旁坐著的男人,忽然視線一頓。
“晨哥哥,是你嗎?”章夏一字一句的說道,似是不敢置信。
她的眼角一片通紅。
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流。
可她像是半年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狼狽,不斷地叫著趙晨的名字。
宋兆靜靜地看著此時章夏的樣子,她像是已經陷入了某種癲狂狀態。
他的眼底,無波無瀾。他根本就不在意眼前女人的情緒。
宋兆的樣子,似乎漸漸地和趙晨重合在了一塊兒。
章夏的眼睫,顫抖得厲害。她想要伸出手碰碰他。可手剛伸出,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她不敢,她不敢去碰。
生怕她隻是這麽碰一下麵前的男人,他就會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晨哥哥,是你嗎?”章夏問道。
宋兆沒有說話,他隻是這麽麵無表情的看著章夏。
“晨哥哥,你為什麽不說話?”章夏低聲問道。
章夏甚至忘記現在是在什麽場合,兩隻手都已經全部鬆開了。
宋兆忽然看到了什麽,瞳孔一縮。
隻見眼前是粗壯的樹幹,要是這麽直接撞下去,他們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宋兆知道自己過不久了,可他不想死。
起碼是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死在言卿的眼前。
宋兆直接探過身體,捏住方向盤,朝著另一個方向轉去。
汽車發出尖銳的刹車聲,在荒涼的郊區格外的刺耳。
“嘭!”
安全氣囊彈出,車子熄火了。
前麵的車蓋,開始冒出了火星。宋兆察覺到了,卻是半點都沒有掙紮的力氣。
索性,目前他和章夏都是相安無事。隻是,很快,就活不了了。宋兆動了動自己的腿,卻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
章夏似乎是在發呆,她盯著前麵的某一個點,沒有任何動作。
於樹和舒月就在不遠處,聽到這聲沙失聲,他們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趕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趕到的。
忽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
竟是車子擦著枝幹。
忽然,他們的雙眸,睜大了幾分,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令人恐懼的事情。
隻見到前麵車輛的前車蓋,在往外冒著火花。
次啦。
格外的嚇人。
於樹忙推開車門,朝著那頭跑了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衝擊,讓於樹愣在了原地。
轟隆一聲巨響。
眼前有煙浮現出來。
於樹怔怔地站在原地。
有那麽一瞬間,竟是覺得腦海裏頭,一片空白。
少爺…死了…
如今宋兆的身體狀況,於樹是再清楚不過。他目前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做的。
宋兆連上車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是在那樣一場爆炸中逃生出來。
舒月已經往後退了幾步,身體抵住了枝幹。
她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眼神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宋兆…死了嗎…
就這樣死了…死在她的麵前…
舒月閉了閉眼。
爆炸已經結束了。
於樹強迫自己走到了車輛旁,他根本就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的眼裏頭,機智若妖的少爺,竟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於樹是宋兆親手從死人堆裏頭救出來的。
沒有宋兆,就沒有今天的他。
旁邊的樹,已經有些許燒焦了。忽然,於樹的視線頓住。
“少爺!”於樹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舒月睜開了眼,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於樹已經走到了一邊,扶起了宋兆。除了他的胳膊處,他渾身上下好好的,似乎並沒有什麽事情。
隻是手臂上麵,有一個剛被紮破的傷口,在往外冒血。
這傷口,是誰紮破的。於樹心裏頭已經有了一個念頭,想來紮破宋兆傷口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剛剛那個女人。
可奇怪的人,剛剛那個女人,身上的燒傷麵積很大,暴露在外頭的肌膚,沒有一塊是好皮。看著目前這樣的狀況,很顯然是眼前的女人,護住了宋兆。
於樹有些想不明白,沒繼續想下去。他俯下身,把宋兆給扶了起來。
“少爺,您沒事吧?”
宋兆淡淡地嗯了一聲,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身體以詭異的姿勢,彎折起來的女人。
她的模樣,淒慘至極,早就已經死了。
宋兆注意到,她的唇邊,甚至帶上了一抹笑容。
於樹猜測地沒有錯,在最後關頭,是章夏撞開了車門,把他給帶了過來。也是在關鍵時刻,護住了他。
當時,情況十分的危急。章夏的狀態,很不對勁,她的口中,不停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