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宋兆就是晨哥哥
下了雨的緣故,山路並不好走。
言卿不知道章夏想要執著上山的原因,她的嘴巴被透明膠帶給封上了。想要說話,卻是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她的模樣,看起來,無比的淒慘。
章夏推著言卿,晃晃悠悠地朝著山間走去。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她的聲音,夾雜著雨,被帶到了言卿的耳邊。言卿隻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冷意。
言卿沒有說話,自然也是說不出話來。
章夏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我想要的,當然是宋兆的心了。”
言卿的瞳孔睜大了幾分,她開始劇烈地掙紮著。
“剛剛,我可沒有騙你呢?”章夏湊近了些許,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此時言卿臉上的表情。
就仿佛,看著她痛苦。對於章夏來說,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
“我想要得到的,就是宋兆胸膛裏頭跳動的那顆心髒。”章夏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知道為什麽嗎?”章夏繼續往下說道。
雨落到了兩人的身上,手推車在泥地裏頭,印下了痕跡。
章夏把往事娓娓道來。
她這一生,最為快樂的時光。就是和趙晨在一起的歲月。
當時,章夏還是田家的女兒。她和趙晨,是同班同學。他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在最單純的年紀,愛上了彼此。那是樹梢頭,最為青澀的果實。
他們享受著這樣的甜蜜,他們就像是很多的普通人一樣,享受著愛情。
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他們自然就會結婚生子,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是,意外接踵而來。
先是章夏變成了另一戶人家的女兒。她難受過,委屈過。可每每想到,有趙晨陪著她。這些都算不上什麽。
可是忽然有一天,趙晨死了。
他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胸口一片的冰涼。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好好地說過一句話。可才沒有一會兒,他忽然就躺在了這裏。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什麽都沒有。
這一切,對於章夏來說,簡直就是荒謬的像是一場夢境。
可不管她怎麽叫,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都不會活過來。他是陽光開朗的少年,可卻在最美好的年紀,失去了生命。
趙晨對於章夏來說,宛如在溺水中的唯一一根浮木。在失去趙晨的那一天,章夏就已經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隻是把她往癲狂的邊緣推的更深。
章夏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哪怕底下是萬丈深淵。她也不會害怕。
“…晨哥哥就是宋兆。”章夏說道。
言卿的唇角動了動,喉間澀然。
“因為啊。”章夏的唇角,浮現出了一抹明豔的笑容。像是少女,看到了讓自己心動的人。
“宋兆的心髒,是晨哥哥的。當初,晨哥哥一定很疼。”章夏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那裏,隱隱作痛。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林子裏頭的樹木,沙沙作響。
章夏的臉上,濕漉漉的。
一時之間,言卿竟是分不清楚。章夏臉上的,到底是淚,還是雨水。
她眨眨眼,眼底一片通紅。
*
從山上往山下看去,可以把底下的所有景象全部都收入眼底。
風卷著外頭的樹葉,沙沙作響。
車子在一處荒地上停了下來,而另一側,已經停著一輛車了。
“少爺,這是方才監控裏頭出現的那輛車。”於樹下車查看。
宋兆被司機給搬下了車。
於樹看了眼泥地上的情況。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原本泥地裏頭的痕跡,全部都被雨水衝刷的消失不見。
眼前有兩條岔道口,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到底哪一條,才是言卿他們選擇的那條。
沒有人帶傘,雨珠直接落到了身上。宋兆的身體,全部都被雨水給淋濕了,滲透到了他的白色襯衫裏頭。
格外的狼狽。
宋兆現在的身體,本就失去的脆弱。對於旁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小傷寒,可能都會要了他的命。
“少爺。”於樹欲言又止:“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您去車上吧,您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出去。”
宋兆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地朝著前頭走去。
恰好在這時,舒月的跑車,呼嘯著行駛過來。
車門開了。
舒月穿了一件風衣,她透過車窗,看到了外麵的景象。
男人坐在輪椅上,背挺的筆直。雨水順著男人的臉頰,往下流,滲透進了他的襯衫。
濕漉漉一片。
“宋兆。”舒月走到宋兆的身邊,低聲叫著他的名字。
她的手裏頭,撐著一把傘,替他擋住了風雨。
宋兆沒有出聲,他的手指,推著輪椅,朝著山上走去。
雨天路滑。
輪椅在地麵上,留下了兩個車輪的印記。
地麵上的黃泥,被雨水衝刷著,把車輪的印記,全部都給衝刷的消失不見了。
他的手關節,泛著用力的白。
上麵的青筋鼓起。
“宋兆,回去吧。”舒月上前幾步,手指攥住了宋兆的輪椅:“山路,你根本就去不了。”
“放開。”宋兆的唇角,抿得死緊。他的臉上,泛著蒼白的顏色。
“宋兆!你可以上山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純粹就是拉後腿!”舒月聲色俱厲地說道。
宋兆握著輪椅的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
“少爺!”於樹上前幾步,想要阻止舒月。可是舒月卻不管不顧地繼續往下說道:“宋兆,你好好想想。你上去了,又能怎麽樣?”
宋兆說不出話來。
他閉了閉眼。
宋兆比誰都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的手指捂住胸口,唇角動了動。
就這樣停留在了原地。
於樹看了眼宋兆的側臉,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他舒了口氣,總算是放鬆了幾分。
“於樹,你帶人上去,挨個角落搜過去。”
於樹應了聲好,他匆忙召集手下上山。
“舒小姐,少爺就拜托你了。”於樹又回頭看了眼舒月,眼神裏頭帶著些許的懇求。
舒月點點頭,於樹才放心地走了。
她的手裏頭,撐著一把傘,遮住了宋兆頭頂上方的雨。
風大了些許,林子裏頭的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