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瘦骨嶙峋的女人
“夏夏姐,你怎麽了?在想什麽呢?”田絲茜有些擔憂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自從上次那樣的遭遇以後,章夏的狀態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她常常會把自己給關在房間裏頭,不吃不喝,就是一整天。
田絲茜還記得上一次看到章夏時候的狀態,當時,地麵上流淌了一地的血。
刺目的鮮紅。
而章夏把自己縮在角落裏頭,一動不動。有那麽一瞬間,田絲茜甚至都懷疑,章夏已經死了。
田絲茜很是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有攔住章夏。要不然,說不定章夏就不會出事了。可是這樣的事情,悔之已晚。
章夏唇角動了動:“茜茜,我想去見爸。”
“見爸?”田絲茜雖然有些疑惑,可是看著章夏此時的模樣,到底還是不敢去說些什麽。
章夏雖然不是田家的女兒,但是因著從小就被養在田家的身邊。田家夫妻兩個,都把章夏給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天聽到了章夏的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田家夫妻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夏夏,想要和爸爸說些什麽?”田茂看著麵前的章夏,溫和地說道。
章夏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憔悴,隻是幾天的時間,她的臉頰就迅速的凹陷進去。
她的眼底裏頭,沒有半點兒光澤。裏頭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
裏頭有的隻是一片的麻木。
“夏夏?”田茂的聲音,放的更低了幾分。
章夏輕嗯了一聲,牙齒咬著自己的唇角:“爸爸,我想知道宋總,他還沒有回來嗎?”
田茂一愣,沒想到章夏會問到宋兆。隻是幾分鍾的愣神時間,他就反應過來了。
沉吟了一下,田茂回道:“他還沒有回來。”
“爸爸,他怎麽了…”章夏垂下眼。
田茂看到了章夏的側臉,猶豫了一下:“夏夏,你對宋總,是不是…”
章夏抿了抿唇,點了點頭。她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的紅暈。
一看就是動了心思的。
“爸爸,我可以看看他嗎?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章夏低下頭,輕聲說道。
田茂歎了口氣,老實說道:“夏夏,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宋總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公司了。我對他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章夏放在身側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
“爸爸,你…有沒有辦法能夠讓我見到他。我…想要對他說說話。”似乎是怕田茂拒絕,因此,章夏小心翼翼地又說了一句。
她這個樣子,田茂根本就舍不得拒絕:“爸爸來給你想辦法。”
章夏衝著田茂笑了笑:“謝謝爸爸。”
這是她這麽多天來的頭一次笑,似乎是走出了陰霾。
田茂歎了口氣。
*
“少爺,是田經理的電話。”
宋兆抬頭看了眼於樹,說道:“給我。”
“宋總,您最近什麽時候來公司?”田茂在電話那頭說道。
“有事?”
“您好長時間沒有出現了,公司裏頭的個別股東,在那裏瘋言瘋語地說著。”
“讓他們說去吧。”宋兆把電話給掛斷了。
*
“爸爸,怎麽樣?宋總來到公司了嗎?”章夏眼巴巴地看著田茂。
田茂有些歉意地看了眼章夏:“夏夏,宋總還是不會來公司。”
章夏笑了笑,似乎是釋懷了。
“沒事的,爸爸,謝謝你。”
章夏從凳子上站起來,背影消失在田茂的麵前。
一進到房間裏頭,章夏就把門給關上了。她把自己給蜷縮起來,她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自從趙晨死後,這麽多年,章夏都是一個人渾渾噩噩度過的。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趙晨的聲音。
“夏夏,我會帶你走的。”
“夏夏,你等等我。”
和她許下了承諾的趙晨,卻死在了手術台上。
心口處,空蕩蕩的。
那裏頭,什麽都沒有。
他甚至都沒有經曆過自己的整個人生,就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
章夏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角,才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頭有淚光在閃現。
她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了…
晨哥哥…
章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動,在地麵上暈染開一大片。
*
言卿的小區環境並不是很好,透過一道防盜門,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從裏頭傳來的聲響。
樓道裏頭的窗戶大開著,風從外頭灌進了樓道裏頭。
言卿把衣服往上拉了拉,覺得有點冷。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言卿隻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還有風呼呼吹動的聲響。
在自家的防盜門前,言卿看到了把自己給蜷縮成一團的章夏。
她暴露在外頭的部分,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人根本就不敢再看一眼。
這些傷口,似乎是新增的。
斑斑駁駁的痕跡,格外的駭人。
言卿垂下眼,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眼。她今天回家,是來拿換洗衣服的。
鑰匙插進了防盜門孔裏頭,輕輕轉動了一下。
推開。
門發出吱吱的聲響。
章夏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言卿繞開了她,去房間裏頭收拾行李。等到出來的時候,發現章夏還坐在那裏。
言卿已經不想知道,章夏欺騙她,到底是什麽意圖了。她沒有繼續追究的打算。
直到外套下擺被攥住。
“卿卿。”
章夏低低地叫道。
言卿垂下眼,看到了女人瘦骨嶙峋的手指。那上麵,隻剩下那一層薄薄的皮。
在樓道忽明忽暗感應燈的照耀下,甚至可以看到底下的血管。
“有事嗎?”言卿回了一句。
“卿卿。”章夏仰起頭,定定地看著言卿。她的下巴尖細,沒有一點兒的肉:“你可以帶我去找宋兆嗎?我很想他。”
宋兆…
言卿唇角下垂了幾分:“你想要接近我,接近兆兆,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麽?”
章夏一怔,唇角動了動:“卿卿,你在說什麽?”
言卿扯開了章夏的手指,往下走去。
“卿卿。”章夏伸出手,卻什麽都沒有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