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言卿的身份
她的頭,碰到了地上。
發出咣當的聲響。
很疼。
可是李如如根本就不敢停下來。
她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舒月的雙腿交疊著,唇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她平日裏頭笑著的時候,旁人是覺察不出她的脾氣的。可在舒家,連舒夢慕都不敢惹她。
直到現在,李如如才覺察到了。她不斷地低頭道歉,聲音裏頭,帶著哭腔。
而這家咖啡店,竟是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或者說,她們根本就不敢去管。
不知道過了多久。
舒月躬下身,慢條斯理地拿起桌麵上的一雙筷子。挑起李如如的下巴:“這次,就這麽算了。如果被我知道了,有誰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麽…”
剩下的話,李如如沒有說出口。可她已經明白了,眼前的女人,絕不是她能夠招惹的人。
實際上,舒月那張臉,更是幹淨。臉上沒有什麽太大的妝感。那雙眼睛,是漂亮的杏眼。看起來,亮晶晶的。
眉是漂亮的新月眉,這樣的長相,自然是讓人生不出半點兒的戒備。
可偏生,在現在。女人淡色的唇角,透著幾分嘲諷的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舒小姐,我絕對不會把不該說的話給說出去的!”李如如不斷地往地上磕頭,企圖得到舒月的原諒。
舒月懶洋洋地收回了眼,不願意再和她過多的計較。拿起桌上的文件,準備就走。
背景幹淨又利索。
直到有侍者,進入了李如如的視野,李如如才反應過來。
渾身像是一灘爛泥,脫力般地跌坐在地上。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不堪。
“您好,您的這筆賬單,舒小姐已經替您付過了。”侍者像是對這樣的情況,視若無睹。甚至他的唇角,還帶著些許的笑。
格外的溫和有禮。
李如如根本就不敢出聲說些什麽,她已經隱約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咖啡館,根本就不是她這樣一個小人物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好…好的。”李如如的聲音,還帶著些許輕微的顫抖。像是根本就沒有從剛才的境況中,徹底地脫離出來。
侍者衝著李如如笑了一下:“要我扶您坐在椅子上嗎?”
“不…不用了…”李如如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渾身像是脫力了一樣。冷汗從她的後背,冒了出來。
她的渾身,像是從水中,浸透出來的一樣。
李如如用了全身的力氣,攥著旁邊的凳子,才坐了起來。
她的發絲垂落,遮住了她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直到坐到了座位上,李如如才舒了一口氣。她的身體朝著椅子上靠去。
“謝謝您的配合。”侍者這樣說道。
緊接著,就在李如如怔愣的視線裏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清掃工具。
隻見侍者,特別從容地開始處理地麵上那攤已經凝結的血。
咖啡館裏頭,鋪設的是大理石。上麵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乍眼。
就像是他已經做了成千上萬遍。
似乎是覺察到了李如如驚訝的目光,侍者隨口說道:“我們老板不喜歡看到血,所以每次有這樣的情況,我們都得第一時間處理。免得處理晚了,老板會不開心的。”
“每次?”李如如咽了口口水:“這些情況,你們的咖啡館裏頭,經常碰到嗎?”
“最近的頻率有點高。”侍者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前段時間吧,有個女人,被剁掉了一根手指頭。當時的血啊,濺了一地。那場景,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李如如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她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打擾了,我喝完了。”
說著,她忙起身,匆匆忙忙離開了這家咖啡館。
*
簡單站在醫院的門口,他穿著一件白大褂。他一隻手裏頭,捏著一份文件夾。狹長的眼睛,半眯著。看起來,很嚴肅。
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他朝著這邊看過來。唇角動了動,宛如冰雪消融。
“夢夢。”
舒夢慕加快了腳步,撲騰到了簡單的懷裏頭,撒嬌似的。
簡單由著舒夢慕鬧騰,眸子裏頭,寫滿了寵溺。他的性格,在舒夢慕的麵前,一直都是十分溫和的。
撒嬌好了,舒夢慕才想起了正事。
“簡哥哥,這件事情,怎麽樣了?”
簡單的眼底,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過來講。”
他摟著舒夢慕細瘦的腰身,把舒夢慕給帶到了辦公室裏頭。
舒夢慕的心裏頭一咯噔,可再外頭,卻是再怎麽也不敢問的。畢竟,這樣的事情,最忌諱份就是隔牆有耳。要是真的是她想象的那個結果,又被旁的什麽人給聽到了。
那麽傳出去的結果,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承受得了的。
簡單的醫術高超,再加上他簡家獨子的身份,自然是有屬於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等到進入了這樣的小空間裏頭,簡單才舒了一口氣。他脫下了白大褂,鬆了鬆領結。把隨身帶著的文件,遞給了舒夢慕。
他有些猶豫,可終究,還是遞給了她:“夢夢,你看看吧。”
舒夢慕在心裏頭,做足了思想建設。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那樣一個可能性。
她終於翻開了那深藍色的文件夾。
上麵是兩個人的姓名,一個人是言卿,而另一個人是舒向學。舒夢慕的視線往下,看到了底下的文字。
相對親權概率,百分之99。9。
也就是說…舒向學和言卿是有親子關係的。舒向學時言卿的親生父親,這多可笑…
舒夢慕再次朝著後頭看去,是言卿和文雁的檢測報告。依舊是百分之99的結果。
言卿,才是真正的舒家千金。而她,是真正的可憐蟲。
舒夢慕手裏頭的紙張,被她緊緊地攥成了一團。她手背上的青筋,顯露出來。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她不相信…這樣的結果…讓她怎麽能夠相信呢?
她心心念念才達成份目的,等到了最後,她才發現,竟是言卿早就達到的。
簡直就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