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催眠你是為了保護你
怎麽可能會是兆兆呢?言卿和吳桐對視了一眼:“桐桐…”
吳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直到現在她才覺得之前的設想,或許都是錯誤的。先前她一直都以為是顧慎之對卿卿用了這種手段,可如今仔細一想,或許隻是單純為了保護言卿。
那段過往的經曆,對於言卿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
哪怕過去了這麽久,言卿躺在床上,瘦弱又無助的模樣,直到現在吳桐都記憶猶新。
現在想來,除了一開始言卿的情緒很是低落,到了後麵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一直都沒有想這麽多,直到這一刻,才忽然明白了什麽
“卿卿,非常有可能是宋兆,不過他可能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
“是啊,你不知道你三年前的那個樣子,看起來有多可怕,就像是隨時隨地都會…”
“嗯?”言卿抬眼去看吳桐。
“自殺。”吳桐說:“當初你好幾次都去了天台,整天都不聲不響的。當時,我和宋兆,定然會有一個會陪在你的身邊。”
今晚的夜色,和那天晚上的夜色一模一樣。
天色陰沉沉的,沒有半點星光。
那天的天氣格外悶熱,窗戶開著,卻沒有一點風。
似乎是要下雨。
宋兆每個的晚上6點,都會過來醫院。可今天,卻被公司裏頭的繁雜事務,給纏身了,沒能及時過來。
也因為這個原因,那天晚上隻有吳桐一個人在。
“卿卿?”吳桐去一旁,倒了一杯溫水。隻是幾分鍾的功夫,再轉過身的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的言卿,已經失去了蹤影。
放在床底下的那雙鞋子,已經不見了。
吳桐的腦袋有瞬間的空白,她慌忙地轉身,去房間裏頭四處尋找。
可病房裏頭,根本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吳桐根本就想象不到,這大晚上的,言卿會去哪裏。所有可能的地方,全部都給她給找過了。連廁所裏頭,都沒有言卿的身影。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外頭的燈光有些昏暗,並不怎麽明亮。吳桐找到了當天的值班護士,詢問她有沒有看到言卿?
她說沒有。
可是這麽大晚上的,言卿人生地不熟,會去哪裏呢?
整個安靜的樓道裏頭都回蕩著吳桐的腳步聲,她找了很多地方。草叢裏,花壇邊,廁所裏頭,幾乎是她能夠想到的所有地方,她都去找了。
可是不管是在哪裏?她都沒有看到言卿的身影。
吳桐根本就不敢去想,言卿到底是自己主動離開的病房,還是遭遇了什麽可怕的意外?
她不敢再耽擱太多的時間。她手指輕顫地從口袋裏頭摸出了手機,她實在是太著急了,按好幾次密碼,才把手機給解開。
悶熱的夜晚,讓人的心裏頭格外的浮躁。
吳桐的手心裏頭,帶著熱汗。手機屏幕上麵,帶著些許的髒汙。
已經來不及在意這些了,她快速著地翻找著宋兆的聯係方式。手指依舊控製不住的輕微的顫抖著。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頭,言卿到底會遭遇什麽怕的事情?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吳桐不斷地在內心祈禱著。
那頭的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吳桐怔愣在原地,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天空忽然響起了一道驚雷。
似乎是要下雨了。
些許的雨水從天空上方飄落下來,吳桐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雨水恰好滴落在她的側臉上。
一片的冰涼。
吳桐不敢再多做停留,她隻能繞著這個偌大的醫院,一遍遍地去尋找言卿的下落。
她快速的奔跑著,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可怕的寂靜裏頭,吳桐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更比一聲響亮,帶著要跳出胸腔的力道。
這樣的寂靜,足以把一個人給逼瘋。
她感覺不到累。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兆那頭終於回了一個電話過來。
“怎麽了?”他問道。
吳桐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複下來自己的情緒。
才開口說道:“宋兆,言卿不見了,你快點來醫院。”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言卿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雨越下越大了,風卷著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豆大的雨珠從天空上方滴落下來,嘀嗒嘀嗒打落在水泥地麵上。
眼前一黑,竟然是醫院停電了?!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失控了。
宋兆過來的很快,幾乎是在掛完電話的五分鍾之後,就出現在了吳桐的麵前。
男人的身上十分的狼狽,他的頭發被雨打的濕漉漉的,貼在額際。向來幹淨的鞋麵上沾上了些許的泥漬。
“還沒找到嗎?”他問。
吳桐搖搖頭:“我幾乎是每一個地方都找過了,可是我都找不到言卿。”
短暫的平靜,宋兆朝著二樓跑去:“頂樓找過了嗎?”
宋兆沒有回頭,他的聲音被風吹到了吳桐的耳邊。
吳桐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沒有。”
“去天台。”宋兆當機立斷的說道。
轟隆一聲巨響,閃電劃破天際,吳桐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卻見一院旁邊的一顆粗壯的古樹,竟是被從天而降的閃電攔腰劈斷。
風呼嘯著。
吳桐不敢再看,緊緊地跟著宋兆的步伐往上走去。
一個女人的身影,映入兩人的眼前。
她穿著單薄,病號服被風吹的鼓起一大塊。她的雙手鬆鬆地攥著欄杆,纖細的手腕上,甚至可以看到上麵青紫的脈絡。身形瘦弱,似乎要乘著這風,從此消失不見。
吳桐的呼吸一緊,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不要驚呼出聲。
她強迫自己笑起來,吳桐的唇角僵硬地扯動著。
就像是櫥窗裏頭擺放著的木偶人。
“卿卿,你吃晚飯了嗎?我剛剛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你。”吳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言卿說著話。
眼角的餘光,撇到了一旁的宋兆身上。
男人迷人的桃花眸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笑意。深邃的眼眸,裏頭有的隻是一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