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癡妄
“那麽，我要怎麽樣，才能夠恢複記憶呢？”這是言卿最為關心的事情。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催眠太複雜了，你似乎是被做了精神暗示。除非是旁人觸及到了這個精神暗示，要不然你恢複記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黃生對言卿，沒有絲毫的隱瞞。
憑借著他想要解開這樣的催眠，還是難以辦到的。要是知道這個精神暗示是什麽，那自然可以迎刃而解。但是顯然，現在沒有人知道。
言卿和黃生道了聲謝才轉身離開。
她自是不知道，在她走後。
黃生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我解決不了。”
很少人知道，黃生讀書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解決難題，以至於當了醫生，也喜歡解決疑難雜症。
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出了一道聲音：“阿生，你也解決不了嗎？”
要是言卿還在裏頭，定然會聽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溫和。
黃生難得地暴躁了幾分，每次他在學術上碰到了什麽難解的題時，都會變成這樣。
溫和早就習以為常了，他低低地安撫了幾句。
黃生更是暴躁了幾分：“溫和，我警告你，別對我催眠！”
溫和的催眠術，如火純青。他可以通過些許的言語，讓人平複下來自己的情緒。
可黃生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自己的情緒，被旁人所操控。
溫和笑了笑，不怎麽把他的話當回事：?“阿生，你要知道，我控製不了這個。”
黃生懶得再理會他，把電話給掛斷了。
如果不是溫和的要求，黃生根本就不會來這裏。對於他來說，最為快樂的事情，就是每天都待在研究所裏頭。
言卿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麽多的巧合。除非是，早就有預謀了。
她走的每一步，都被旁人看在眼裏。甚至想要步步算計。
*
言卿趕到三樓的時候，恰好看到孫傑奪門而出。
她和吳桐認識這三年，自然也是和孫傑有所接觸。他的性子，在和吳桐聊天的過程中也多少有些知曉。
是個成熟穩重的性子，很少會有孩子氣的表現。
如今這樣想來，今天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孫傑甚至沒有看到站在旁邊的言卿，麵朝著牆壁。手指握成拳頭，竟是想要往牆上打去。
幸好被言卿看到，攔了下來。
“孫傑，你在幹什麽？”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裏頭的吳桐，她慌忙推門走出來。
把孫傑把手收回來的一幕，給收入了眼底。
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角，遮住了她眼底的所有神思。
她定定地看了眼孫傑有些手足無措的手。她收回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要是平時的這個時候吳桐早就過來阻攔了。可現在似乎不管是他做什麽都吸引不了吳桐的注意力。
就像是他無非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孫傑的舌尖頂了頂下顎的牙肉，他眯著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姐。
他在心裏低低地叫了一聲。
光是叫著這個名字，他的心裏頭就有什麽東西滿滿的要溢出來。
那是渴望。
對吳桐的渴望。
他想要得到她，日思夜想。
這是他的癡妄。
*
下樓的時候，周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的步履匆忙，筆直地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直到看到言卿，他才鬆了口氣。
“言小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言卿說道。
吳桐站在言卿的身邊，抿著唇角，一言不發。看著情緒很淡的樣子。
隻是略略地掃了一眼，周戰就收回了眼。
一樓。
急診室。
忽然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幾人抬眼看去，救護車由遠及近地駛了過來。
從救護車裏頭，先是幾個醫護人員從車上下來。然後是擔架被幾人給搬了下來。
言卿隻是往那頭，瞥了一眼。
視線忽然就定格住了。
擔架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身下是，一片的血紅。大片的血，已經把白色的床單，全部都給染紅了。看起來分外的駭人。
言卿之所以對這個女人印象深刻，是因為昨天晚上她剛看到了這個女人。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她在小巷子裏頭救的那個叫做劉芸芸的女人。
此時她的呼吸微弱，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她閉著眼，似乎是下一秒就會徹底沒了呼吸。身下的血，已經把她的頭發都給染紅了，她的頭發凝固成一團，看起來特別的狼狽。
她的嘴唇幹裂。
圍觀的人員說道。
—“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一個女人，怎麽就碰到了這麽慘烈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才這麽年輕，就變成了這樣，下半輩子，怕是毀了。”
—“她這是怎麽了？”
—“你沒有聽到今天橋邊發生的車禍嗎？出事的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可憐啊，肇事司機逃逸。”
言卿的步子頓了頓，吳桐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卿卿，怎麽了？”
言卿搖搖頭，說沒什麽。
隻是覺得一切，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對這個叫做劉芸芸的女人，印象還不錯。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
幾個小時前。
“芸芸丫頭，去哪裏啊？”
劉芸芸笑了笑：“李嬸子，我出去逛逛。”
李嬸子好久沒有見到劉芸芸笑得這麽開心了，自從劉家的老人死後，劉芸芸就再也沒有這麽開心地笑過。
後來，好不容易喘過氣了。又接到了拆遷的通知，真是沒法活啊。
她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目送著劉芸芸離開。
劉芸芸來到了早就和那位舒小姐約好的地方，她左等右等，卻什麽都沒有等到。
忽然，耳邊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
看到了戴著頭盔的男人，開著摩托車，朝著她這邊撞了過來。
劉芸芸一怔，下意識地朝門上退去。忽然，手腕一疼。她垂下眼看去，卻見到自己方才拿在手裏頭的包包，竟是被那個男人給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