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沒了心髒可以活嗎

  背包裏頭，並不是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


  全部都是一些吃的零嘴，話梅，葡萄幹…滿滿的，擺了整張桌子。


  這些都是目前適合她吃的東西。


  吳桐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孫傑去醫院，去詢問醫生的畫麵。她眨眨眼，忽然，把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扔到了地上。


  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蓋，啜泣出聲。


  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

  言卿在B市生活了三年，這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去認識B市的每一個地方。


  沿著這條小巷子，往最裏頭走，有一家奶茶店。


  這家店實在是藏的太深了，以至於除了常常住在B市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這家奶茶店。


  奶茶店不是很大，隻有幾個人坐的位置。這家奶茶店是個老婦人開的，老婦人脾氣很好。每次言卿和吳桐去那邊，老婦人都會好脾氣地和她們開著玩笑。


  因為她賣奶茶，再加上附近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她們都會叫她奶茶阿姨。


  隻是奇怪的是，她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奶茶阿姨其他的家人。每次去買奶茶，看到的隻有奶茶阿姨自己。


  今晚有點晚，加上下了雨。


  奶茶店幾乎沒有什麽人，奶茶阿姨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聽到這邊傳來的動靜，她眉眼含笑：“卿丫頭，你來了。”


  語氣自然又熟悉。


  言卿點了點頭。


  “老樣子？”


  “是的。”


  她們每次來這邊，最常點的就是這邊最經典的口味。點的次數多了，奶茶阿姨都認識她們了。


  “桐丫頭呢？”


  “在家裏。”言卿應了一聲。


  兩人寒暄了幾句，言卿提著買好的奶茶，正想要往回走去。


  雨勢越來越大。


  劈裏啪啦的，沒個停歇。


  “卿丫頭，要不然你先在我這裏待一會兒吧，反正我這屋子裏頭，也就隻有我一個人。”


  奶茶阿姨熱情地招呼道。


  言卿本想拒絕，看外頭的大雨，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因此，她道了一聲謝，點頭答應下來。


  給吳桐打了個電話，那頭過了很久，終於有人接通了。


  “桐桐，現在雨太大了，你先睡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吳桐應了一聲好，點頭答應下來。


  雨水半點都沒有停歇的架勢。


  看這樣子，約莫是要下很久了。這個點，哪怕是計程車，估計也很難打上。


  沒有辦法，言卿隻能坐在沙發上，和奶茶阿姨一起看著電視。


  電視上播放的是新聞聯播。


  沙發上，匍匐著一隻小貓。貓兒的眼睛，在黑夜裏頭，亮著光。


  奶茶阿姨順著小貓的皮毛，往下摸去。她的動作溫柔。小貓享受地眯起了眼，身體蜷縮在奶茶阿姨的膝蓋上。


  見言卿的視線，落在小貓的身上。奶茶阿姨難得的，主動開口說道：“這隻貓，是我唯一的家人。她陪我從青城來到了這裏。”


  唯一的家人…


  言卿一怔，正想要說些什麽。


  風卷著門簾處的風鈴，沙沙作響。有新的客人來了。客人是個中年男子，他戴著一頂帽子，遮住了半邊的麵容。


  言卿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您好，請問您要一杯什麽呢？”


  男人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女人。他的身上，都被雨水給淋濕了，在往下滴水。


  嘀嗒嘀嗒，掉落在地麵上。


  可是男人似乎卻是無知無覺，良久，他張了張口：“蘭芬，別這樣。”


  奶茶阿姨看了他一眼：“這位客人，如果你不買奶茶的話，就可以從這邊離開了。”


  “蘭芬，都8年了，我錯了。”


  奶茶阿姨沒在說話，她熟練地做好了一杯奶茶，遞到了客人的手邊。


  “一共是八元，歡迎下次光臨。”


  男人沒有辦法，隻能從口袋裏頭遞出一張10元錢。


  奶茶阿姨找了零錢放在奶茶台上。


  最近天氣，極速地降溫。再加上今天下了雨的緣故，更是冷的厲害。


  男人伸出手來，雙手被凍的青青紫紫。他控製不住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他在奶茶店裏頭，站了很久。


  原本蜷縮在沙發裏頭的貓，竟然走到了男人的腳邊。用頭拱著男人的小腿，看這模樣，格外的親昵。


  “毛毛，過來，別碰不該碰的人。”奶茶阿姨低聲催促道。


  那隻叫做毛毛的貓，在男人的小腿處，猶豫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毛毛…


  男人似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刺激，轉身就走。背影匆忙，似乎是身後有什麽令他害怕的東西，在追著他。


  言卿注意到，在男人轉身的瞬間，奶茶阿姨才抬眼去看那個男人。


  眼裏，帶著深深的怨。


  有淚，順著她的眼角，往下流。


  貓兒在她的腳下，輕輕地拱著她的腳，似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奶茶阿姨轉過身來，她看著言卿，低聲說道：“真不好意思，卿丫頭，讓你看了笑話了。”


  “阿姨，你還好嗎？”


  奶茶阿姨蹲下身，把在她腳下的貓兒，給抱了起來。根本就不在乎貓兒渾身都是髒汙。


  她看著手邊的貓兒，轉頭，看向言卿：“卿丫頭，是不是很好奇，他是誰？”


  言卿正想要搖頭。


  她已經接著往下說了：“他是我的丈夫，我兒子的爸爸。可是…他不配。你知道嗎？他竟是親手，把我的兒子推給了別人。就是為了他這個公司。”


  “阿姨…”言卿看著她這個樣子，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卿丫頭，你說沒了心髒，一個人，還能活嗎？”


  “阿姨…”


  奶茶阿姨接著往下說道：“那自然是活不了的。所以，我兒子死了，他還那麽小。”


  “阿姨…”言卿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現在說什麽，似乎都沒有用了。


  一時之間，整個奶茶店隻有奶茶阿姨悲慟的啜泣聲。


  在兩人之間的交談聲中，言卿驚訝地發現，奶茶阿姨的兒子，竟然和她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


  可是言卿關於過去的記憶，根本就記不清楚。她不記得，有沒有認識一個叫做趙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