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跪了下去

  她看著他的眸光，再也沒有過去的半點溫柔。


  她看著他，眼底隻有嫌惡。


  可哪怕是這樣，孫傑也不會放手的！他死都不會放手的。


  他的舌尖，被自己狠狠地咬了一下。隻有疼痛，才可以讓他鎮定下來。


  在吳桐和言卿怔愣的眸光裏頭，孫傑朝著吳桐筆直地跪了下去。


  “姐，別這樣。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尊嚴，是什麽東西。這樣的東西，在孫傑看來一文不值。為了吳桐，他可以把自己的尊嚴都給碾碎。


  如今，孫傑所求的，無非就是吳桐不要離開他。他用了所有的手段，無非就是讓吳桐留在他的身邊。可這會兒，一切都錯亂了。他無法想象，這麽多天，見不到吳桐，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姐，你是不是恨我這樣對你。”孫傑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麽：“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你打我好了。”


  孫傑攥著吳桐的手腕，在吳桐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朝著自己的臉上打去。


  他的力道很大。


  他的眼底，猩紅一片。顯然，這是已經魔怔了。


  孫傑的臉上，迅速地紅腫起來。


  吳桐拚命地掙紮著，想要把自己的手從孫傑的手裏頭掙脫出來：“孫傑，你瘋了嗎？！快鬆手？！”


  房子裏頭的燈光，照在孫傑的側臉上。他仰起頭，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姐，別離開我，求求你了。”


  “孫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吳桐的麵容鎮定：“你把一切都給忘了吧，以後，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等孫傑反應，吳桐已經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從容，像是對他，沒有絲毫的在意。


  孫傑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定定地看著門邊。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樓道裏頭一片漆黑，有風吹進來，低低地，像是有人在哭。


  他的眼睫顫抖了一下。


  樹影婆娑。


  他的眼底，有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


  嘀嗒。


  掉落在地麵上，氤氳開來。


  他的眼底，一片的暗沉，裏頭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淡色的唇角，抿得死緊。


  *

  吳桐已經睡著了，她似乎睡得並不怎麽安穩，眉頭緊皺。


  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這是下意識的動作。她沒有蓋被子。


  言卿看了一眼，往她的身上蓋了一條被子。


  這段時間，吳桐的情緒，一直都不怎麽穩定，言卿沒怎麽過去看宋兆，隻是偶爾會給他打一個電話。


  她自然是不知道，宋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迅速地消瘦下去。


  要是宋兆再找不到心源，那麽等待他的，就隻有一個死字。


  顧慎之的電話，每天都會來一個，哪怕是他特別忙的時候。他隻是問言卿這一天，做了什麽事情。似乎隻是聽聽這些，他的心裏，就無比的滿足。


  更多的時候，他會問言卿，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他已經忍受不了，隻是透過手機看言卿。他想要見到她，想要碰碰她的臉。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偶爾半夜醒來，摸到床邊，卻是一片冰涼。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冰涼，會讓顧慎之忍不住回想起來。他失去言卿的這三年，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回來他的身邊。顧慎之忍不住在心裏，一遍遍地想道。


  言卿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吳桐，還有不知道到底怎麽了的宋兆。


  “阿慎，再晚點，我很快就回來了。”


  那頭的男人，穿著深色的西裝。衣服上的扣子，被係到了最頂端，隻露出頸項上的那一點點白。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言卿。


  “要多久？很快是多久？”


  言卿沒有辦法給出具體的時間，她有些含糊地說道：“桐桐和兆兆這邊，我不是很放心，等處理好了，我就會回來了。”


  床上的女人，皺了皺眉頭，口中溢出一句呻吟聲，似乎是下一秒，就要醒過來。


  言卿擔憂地往床邊看了一眼：“阿慎，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晚安。”


  電話已經掛斷了。


  *

  青城顧氏。


  最近有不明的勢力，緊緊地咬著顧氏不放。如今，加班加點已經是常態。而作為頂頭上司顧慎之，更是幾乎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


  孫姍姍推開辦公室的門。


  從她的角度，剛好把男人的動作，給收入眼底。


  他緊緊地攥著手裏頭的手機，垂著眼，不知道在看什麽。


  薄薄的唇抿得死緊，側臉宛如刀削，下顎弧度好看。


  “顧總，投標書已經拿下了。”


  孫姍姍隻看了眼，就收回了眼。


  顧慎之沒有抬眼，他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按計劃行動。”


  孫姍姍應了一聲好，猶豫了一會兒：“顧總，您今晚又不回去嗎？”


  這些天，顧慎之甚至可以說是把顧氏給當成家了。除非是必要，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回家。


  最近和顧氏敵對的勢力，顧總似乎也早就知情。一步步，早就做出了應對的措施。


  “出去。”顧慎之的神色冷了下來。


  這分明是什麽都不願意說的模樣。


  孫姍姍又看了眼男人好看的側臉，沒有再打擾他，關上了門。


  公司裏頭的人，除了一些高層人員。很多人都已經走光了。


  孫姍姍關上了門，透過門的縫隙，看到男人似是又垂下了眼。


  他的麵容，被隱沒在昏昏光線下。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

  這段時間，吳桐日漸消瘦。常常就是怔愣地看著一處發呆。


  這模樣，讓言卿看了，擔心極了。可是她卻沒有什麽辦法。


  她已經知道了關於吳桐和孫傑之間發生的事情，如今再說這些。語言就會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


  B市不怎麽下雨，可這段時間，卻是反常的，經常下雨。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蒙著一層巨大的陰霾。


  門外忽然傳出了貓叫聲。


  原本躺在床上的吳桐，忽然低低地說了一聲：“卿卿，我想要喝奶茶，你能幫我去買嗎？”


  言卿遲疑了一會兒：“桐桐，那你一個人待在家裏嗎？”


  “我可以的，你快去吧，我想喝很久了。”吳桐看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