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瀕臨死亡的回憶

  言卿再聯想到之前兆兆和桐桐說的話…


  他們都讓她…離開顧慎之。


  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們有這樣的想法…


  顧慎之抓住了言卿放下身側的手指。


  垂眸，看了眼。


  她本就皮膚很白，這會兒，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的青紫脈絡。


  太瘦了。


  顧慎之在心裏頭想道。


  應該吃些東西，好好補補。


  正當顧慎之想著，該給言卿做些什麽的時候。


  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阿慎，我什麽時候能好？”


  “一周。”顧慎之回道。


  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顧慎之還是放心不下。怕言卿一好起來，就出門。


  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導致的後遺症就是。顧慎之恨不得讓言卿，時時刻刻都待在他的視線範圍裏頭。


  讓他能夠隨時看到。


  要不然，他總是會擔心言卿出事。


  言卿輕唔了一聲，微微動了動身體。似是對這樣的結果，不太滿意。


  顧慎之坐在了言卿的身邊，捏著言卿的手指，在手心裏頭把玩。


  言卿的手指上，沒有什麽肉。可摸上去，柔若無骨。


  “阿慎。”


  顧慎之放在言卿眼睛上的手指，已經拿開了。


  暖暖的光，照在言卿的身上。她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言卿說道：“等我好了，我去一下醫院吧。”


  顧慎之摸著言卿的手一頓：“嗯？”


  “吳醫生那裏，我很久沒去了。”


  吳醫生，是之前顧慎之帶她去的那家醫院的醫生，是為了幫她找回記憶。


  男人捏著她的手指，一緊。


  垂下眼。


  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宛如漆黑的鴉羽。


  “阿慎？”言卿抬眼，她看不清楚顧慎之眼底的神色。


  顧慎之已經鬆開了手，他輕嗯了一聲。


  聽不出什麽情緒。


  *

  言卿是在第七天的上午，見到的吳醫生。


  她沒有出門，吳醫生直接被顧慎之請了過來。當時看到吳醫生的時候，愣了幾秒。


  吳醫生就穿著普通的家居服，沒有穿著在醫院裏頭的白大褂。


  他上了年紀，兩鬢斑白了。戴著眼鏡，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見言卿看過來，他笑了笑：“丫頭，好久不見。”


  言卿叫了聲吳醫生。


  吳醫生點點頭：“好點了嗎？”


  言卿點點頭：“我傷口已經愈合了。”


  “那就好。”吳醫生笑著說，他看了眼言卿，打趣道：“丫頭，我這糟老頭子來了這麽久，連茶都沒得喝啊。”


  言卿正想起身，身邊的傭人，已經端了一杯茶過來。


  吳醫生接過來，低頭，嗅了嗅。毫不吝嗇地稱讚道：“好茶！”


  說完，他就喝了一口。


  果然是口齒留香。


  吳醫生享受地眯起了眼。


  喝完了茶，傭人把吳醫生帶到了樓上。


  “吳老，您這邊請。”


  吳醫生，是國際知名的聖手。傭人曾經在電視裏頭，看到過好多次。再加上管家囑咐了好幾遍，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顧宅的房間很多。


  這一次去的是顧宅專門用來治療的房間。


  吳老見怪不怪地看了眼，跟著進去了。傭人把茶水端了進去，很快，就退了出去。


  這個房間裏頭，該有的設備應有盡有。甚至比醫院裏頭，還要齊全。吳老打量了眼，這不愧是顧家。


  “丫頭。”吳老問道：“你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和之前差不多，隻是…”


  “隻是什麽？”吳老摸了摸胡子。


  “我前段時間，看到一個人，忽然覺得很眼熟。看到他…”言卿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有些畫麵，就在腦海裏頭浮現了出來。”


  吳老的筆尖，在紙張上，劃出了一道藍色的痕跡。


  言卿沒有注意到，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那似乎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我甚至還能夠看到，他駕駛著車子，筆直地朝著我，衝了過來。那一瞬間瀕臨死亡的感受，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言卿的眼睫顫抖得厲害。


  她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


  他的眼皮耷拉著，從眼角到臉頰，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他看過來的眼神，就像她是已死之人。


  “丫頭，你如何確定，這是過去你真實經曆的事情？”頓了頓，吳醫生接著說道：“有可能，這純粹，是你的臆想。”


  “不是的！”言卿搖搖頭，看著吳醫生，鄭重其事地說道：“那絕對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吳醫生放下了手中的筆。


  眉眼間的褶皺很深。


  *

  —“我前段時間，看到一個人…過去的畫麵…”


  —“…他駕駛著車子，筆直地朝著我衝了過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到現在，我還記得…”


  啪嗒一聲。


  男人手中的筆，掉落在地麵上。


  他戴著耳機，眉頭微微攏起。


  孫姍姍看了眼顧慎之，俯下身，把顧慎之掉落在地麵上的筆撿起來。


  放到了他的桌麵上。


  男人卻沒有半點的察覺。


  長長的眼睫覆在男人的眼瞼處，打下一處陰影。


  他眼瞼下方的淚痣，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


  隻看了一眼，孫姍姍就強迫自己收回了眼。她明白，這個男人的戒備心有多重。


  要是哪個人，稍微表露出對他有意思。那麽等待她們的，就是被遠離。


  隻有一直潛伏在他的身邊，收斂自己所有的情緒，才可以長時間地待在他的身邊。


  孫姍姍目不斜視地把手裏頭的資料，放在男人的手邊：“顧總，這是這一季度的公司報表。”


  顧慎之似終於察覺到了她的到來，極其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出去。”


  “是。”


  房間裏頭的聲音，重新安靜了下來。


  顧慎之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容。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三年前，開車撞了卿卿的人？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那麽…他還活著？

  顧慎之的眼底，似深淵。


  瞳孔微縮。


  很快，手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從裏頭，傳出了一道男聲。


  “慎之，丫頭的記憶，有恢複的傾向。想來是受了刺激的緣故，你知道，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吳老的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有個人，似乎是曾經害丫頭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