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審問

  要是往常，顧慎之穿著帶著血跡的衣服，定然是沒有辦法忍受。


  他有潔癖。


  “等一下去。”顧慎之說道。


  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來。”顧慎之淡淡說道。


  傭人不敢看房間裏頭的場景，她端了一碗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給我。”顧慎之瞥了她一眼。


  男人的神色淡淡，傭人不自覺地僵住了身體。小心翼翼地把手裏頭的湯，遞給了麵前的男人。


  不敢多做停留，得到顧慎之的允許後，立馬離開了。


  廚房裏頭，早就準備了湯。因為不知道言卿具體什麽時候醒來，廚房裏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重新把湯給做一遍。


  以防言卿醒來的時候，喝不到熱的湯。


  湯是黑魚湯，適合受了傷的人喝。


  顧慎之給言卿的身後，墊了枕頭。扶著言卿坐起來，才拿起一旁的湯，準備喂給她。


  看到顧慎之的動作，言卿愣了幾秒：“阿慎，我傷的不是手，我可以自己來。”


  顧慎之並不言語，捏著手中的勺子，吹了吹，才喂到言卿的嘴邊。


  看到麵前乳白色的湯。


  言卿知道顧慎之的性子，也就沒有繼續猶豫。她就著顧慎之的手，喝了一碗湯。


  暖洋洋的湯下肚，言卿覺得好多了。


  兩人聊了會兒天，在藥物的作用下，言卿實在是沒有抗住睡意。就這麽，又重新昏睡了過去。


  看著言卿的睡顏，顧慎之俯下身，在言卿的眉間，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顧慎之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8點了。


  他起身，去了另一旁洗澡。


  顧慎之沒有洗很久，很快就進來了。男人身上穿著幹淨的居家服，他身上，帶著些許的水汽。


  他把手裏頭拿到的資料，一一排查。


  等到天快要亮的時候，他才在言卿的身側躺下。


  他不敢離得言卿太近，他怕碰到言卿的傷口。顧慎之就這樣，縮在床上最邊緣的位置。臉朝著言卿的背，就這樣，睡了過去。


  *

  所有前晚參加生日宴會的賓客，全部都被聚集在了這裏。


  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


  顧家的人，按照名單上麵，一個一個對了過去，確保沒有遺漏。


  來參加宴會的人，死了五個。


  三男兩女。


  相對而言，都是這些家族的旁係。他們這樣的家族，最是重視嫡庶。區區旁係的命，也不大有人在意。


  總歸隻要他們還活著就好。


  如今，他們最關心的，就是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離開這裏。


  一時之間，人群有些許的嘈雜。


  直到幾個穿著一致，一看就絕非善類的男人，扛著在生日宴會上的死屍，走了過來。


  屍體一共有15具。


  五個是參加生日宴會的賓客，而十個是參與qiang殺的人。


  有些人，哪怕是死，也沒有閉上眼。他們的雙眼，睜大了幾分，帶著死前的駭然之色。


  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誰都不知道，顧家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圖。


  前晚的經曆，已經讓他們明白了。這顧慎之，就是一個瘋子。他都能夠做出把他們軟禁在這裏的事情，指不定就會喪心病狂地直接把他們給殺了。


  早些年，還聽說過，顧慎之對於得罪了他的人。有些人，直接去沉水泥了，手段狠戾無比。也是因著這個原因，基本上是沒什麽人，敢得罪顧慎之。


  畢竟，他們到了這樣的地位，都是惜命的。


  一時之間，眾人驚慌失措。


  在這樣的喧鬧聲中，他們忽然瞥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所有的喧鬧，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徹底地遠去。


  一個男人，朝著這邊慢慢地走了過來。


  男人眉眼清雋，眼睛狹長，是漂亮的狐狸眼。眼尾略彎，裏頭帶著駭人的寒意。


  細細碎碎的發，遮住了男人的眉。露出高挺的鼻梁，削瘦好看的頜骨線條。


  這是…顧慎之…


  眾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在這樣的寂靜裏頭，響了起來。


  顧慎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眾人，淡淡出聲：“前天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


  他嘴上說著抱歉，可是他麵上的神情，再冰冷不過。哪裏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訕訕說道：“沒事沒事。”


  緊接著，話題一轉。


  “我相信，為了所有人的安全，大家都會配合我的。”男人的話語冰冷。


  聲音裏頭，不帶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他的視線，在幾個人的身上，掃過。很快就收了回來。


  男人的眸光冰冷，像是雪山之巔，終年不化的雪水。


  沒有人願意被人當成犯人一樣審問。更別說是他們這些，處在社會頂層。已經習慣了讓旁人看他們的眼色，這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


  可當那個人是顧慎之，他們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顧慎之的狠戾手段，在他們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要想要活著從顧家出去，那麽就隻能乖乖配合。所有人的心裏，都有了這樣一種想法。


  隨著一一審問，顧慎之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如果說有什麽異常的話，就是那天，我看到趙睿達似乎多帶了幾個人進去。”


  “那幾個人，我隻是匆匆一瞥，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趙睿達…


  顧慎之眼睫覆在眼角，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生日宴會那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有所預謀。更別說，這人，竟是還知道顧宅的暗格。


  顧家在青城，佇立良久。早就一百年前，就讓能工巧匠，修葺了顧宅的每一處。而某些地方，連顧慎之都不知道有暗格的存在。


  平日裏頭，顧宅很少人有資格進來。


  隻有生日宴會那天，他們才有可乘之機。更別說，竟是在其中幾人行凶的人身上，摸出了宴會請柬。


  不由得，顧慎之想到了一個人。


  他的母親…江萍。


  可能知道顧宅暗格，並且可以輕而易舉拿到宴會請柬，江萍自然可以做到。


  當然，前提是她沒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