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跟狗一樣
她是江家大小姐，江萍。
江萍柔弱無骨的手裏，把玩著一串手鏈。手鏈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溫蔓定定地看著女人手心的手鏈，一動不動。
“想要？”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溫蔓的穿著，眼底閃過譏諷的笑：“那你過來吧。”
“媽媽，不要…”小少年緊緊地拉著身旁女人的衣服，他定定地看著身旁的女人，企圖去勸說她。
他是溫蔓的兒子，溫和。
溫蔓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江萍那邊撲騰過去。
江萍捏著手鏈的手，輕輕一撒手。
手鏈掉落到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久前剛下了一場雪，地麵上，雪還沒有化開。地麵上，積聚了厚厚的一團。
溫蔓睜大了眼睛，想都沒想地趴在地上。伸手去夠掉落到地麵上的手鏈。
眼見著快要夠到了，溫蔓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這笑容，單純又天真。根本就不像是她這個年紀有的笑容。
紅色的高跟鞋，踩在了溫蔓伸過來的雙手上。
“哎呀。”江萍有些歉疚地笑了笑：“蔓蔓，真不好意思呢，踩到你的腳了。”
明明說著歉疚的話，可是江萍的腳根本就沒有收回來。還在女人瘦弱的手背上，重重地碾了幾下。
溫和瞳孔劇烈地收縮著，睜大了眼，他慌亂地衝了過去。蹲在地上，小手使勁地掰著江萍的高跟鞋。
“你快拿開！你快拿開！”
他不住地說道，聲嘶力竭。
江萍垂下眼，看了眼高跟鞋上的髒汙。一腳把小少年踹出去老遠：“滾，孽種。”
溫和根本就沒有提防，摔在地麵上。好半天，都起不來。
溫蔓對於這一切，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終於把手鏈給攥到了自己的手心裏頭，寶貝似地放到了自己的懷裏。
她的雙目呆滯，隻是唇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笑來。
“蔓蔓，你還笑得出來嗎？你的好閨蜜都屍骨無存了。”
溫蔓沒有動作，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江萍說的話。
“對了，我似乎忘記告訴你了，她叫做司念之。”江萍不緊不慢地說道，唇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司念之…
“司…念…之…”像是鸚鵡學舌般，溫蔓重複了一遍：“屍—骨—無—存。”
下一秒，溫蔓的雙眸睜大了幾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原本寶貝似地護在身前的手鏈，掉落在地麵上。
有淚順著溫蔓的臉頰往下流，在髒汙的麵容上，打下一串濕痕。
她怔愣地待在原地。
“都變成傻子了，還是記得司念之啊。”江萍唇角勾起，視線掃到溫蔓的麵容。
她瞥了眼地麵上的手鏈，已經有人上麵幾步，把手鏈給遞到了她的麵前。
江萍的手裏頭，勾著手鏈，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把手鏈往溫蔓的麵前，放了放。
等到溫蔓反應過來，又重新把手鏈給收了回來。
逗狗一樣。
溫蔓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幹掉。唇角，又揚起了一抹笑容，看起來，荒誕又可笑。
“看看，這是誰的啊？”江萍把手鏈往溫蔓的前麵，放了放。
“浩天…浩天…”溫蔓像是牙牙學語般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江萍手裏頭的手鏈。
眸子都沒有動一下。
一旁站立著的男人們，眼底閃過幾分詫異。
浩天…眾所周知，顧家已經離世的大少爺，叫做顧浩天。顧浩天，曾經是站在青城金字塔上的男人。聽說，後來和一個女人私奔，落了一個身死異鄉的下場。
難道說，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顧家大少的…女人。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的心裏，可以得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
江萍被溫蔓臉上的神情給取悅了，她湊近了些許。手指捏著溫蔓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溫蔓，你看。”話音剛落，江萍在溫蔓的視線下，將手鏈當著她的麵，重重地拋起。
“浩天…浩天…”溫蔓睜大了眼睛，口裏不斷地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手鏈，就這樣，掉到了牆外。
溫蔓站在牆邊，一遍遍地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她想要爬到牆外，可是牆上，都是玻璃碎渣渣，根本就爬不過去。
她的眼圈都紅了一大片，慌亂又無措。
“蔓蔓，你可以鑽出去啊。”江萍走到了溫蔓的身邊，指著牆角的那個小洞，笑著說道。
“這個啊，是狗洞。你看你這個樣子，連狗都不如。自然是得鑽狗洞了，你說是嗎？”
江萍唇角掀起，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惡意。
“我要鑽狗洞，我要鑽狗洞。”溫蔓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說道。她想都沒想的，想要鑽狗洞。
“媽媽…我來。”溫和的聲音，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方才摔在了地上，現在他的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塊兒。原本就髒兮兮的衣服，此時更是難以入目了。
溫蔓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要鑽狗洞，我要鑽狗洞！”
“媽媽。”溫和低低地叫了一聲麵前的女人，指了指那個狗洞：“媽媽，這個洞太小了，你鑽不進去。你要是鑽進去了，說不定就會卡到頭，到時候頭痛痛。你忘記上次了嗎？”
溫蔓的臉上，露出有些後怕的神色。
看到她這樣，溫和知道她是聽進去了。鬆了一口氣，勸道：“媽媽，你在這裏待著，我給你拿手鏈。”
溫蔓拍拍手：“手鏈，手鏈！”
“那你乖乖在這裏等著我。”想到女人的情況，溫和有些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乖乖，乖乖。”溫蔓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溫和當下就沒有再猶豫，直接就扒開了狗洞旁邊的雜草，從那個狗洞裏頭鑽了進去。
他的身體很瘦弱，這個洞的大小，對於他來說，剛剛好。
溫和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回頭去看溫蔓。飛快地從狗洞裏頭，鑽了出去。
“看看這個孽種，跟狗一樣，連狗洞都鑽得這麽快。”江萍笑了笑，看著溫蔓說道。
溫蔓皺了皺眉頭，推開了江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