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溫和查房
畢竟,這個男人,可以說是見證了大小姐屈辱的過去。
這個男人,應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應該是一個死人了。”顧慎之淡淡說道:“可是他卻沒有死。”
“少爺,所以…這…”
顧慎之看了一眼於陳的生活經曆,無非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而已。如果是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救他。
更何況,他的父母,或許對於陳的情況,根本就不知情。
“於陳死了?”
顧慎之問道。
管家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顧慎之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重複了一遍:“他死了,似乎是被夫人給殺死的。”
“管家,死人是可以保密的。況且,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可以推在死人的身上。”
“您的意思是…”
有風從窗戶那頭吹了進來,窗簾拂動。男人的聲音,和著風聲,傳到了管家的耳邊。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人需要他死。”
管家的眼底,泛起一片的駭然之色。
*
房門被有節奏地扣了幾下。
言卿緊緊地攥著自己身上的被子,唇角動了動。
垂下眼。
她定定地看著一處發了會兒呆,外頭似乎已經沒有了聲音。
言卿把自己給縮成一團。
倏忽,外頭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腳步聲響起來。
他在她身前幾步遠的地方頓住,俯下身:“還是不舒服嗎?”
男人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言卿放在被子底下的握成了拳頭,她閉上了眼。沒看他:“頭還是有點疼。”
額角一涼。
是顧慎之的手指,按到了她的額角上。
指腹帶著些許的冷意。
言卿不自覺地往邊上後退了幾步。
顧慎之的眸底一暗,裏頭黑漆漆的。
深不見底。
男人的眼睫垂下,覆在眼瞼,打下一處深深的陰影。
淡色的唇角,下垂了幾分。
眼瞼下方的那顆淚痣,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
“卿卿,你怎麽了?”
他的語氣和平常沒有任何的不同。
“我…真的不太舒服。”
言卿低低地說道。
她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被子裏頭。起碼是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顧慎之。
言卿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頭,混亂成一團。
顧慎之看著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頭的言卿,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伸手,把言卿連著被子,給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你…”言卿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睡吧。”
顧慎之低低地說道。
他伸手,拍了拍言卿的背。
一下又一下,很有節奏。
“卿卿,我會在這裏陪著你。”顧慎之一字一句地說道。
薄薄的唇,顏色慘淡。
要是言卿睜開眼,定然會發現,顧慎之的眼底,是一片的猩紅之色。
配上男人那張清清冷冷的麵容,有種妖異而絕豔的美感。
像是山林間,攝人心魂的妖怪。
言卿沒有動,她渾身僵直成一團。她強迫自己閉上眼,可依舊無法忽略身邊的男人。
*
“房間裏頭的人,真的是顧夫人嗎?”有人低低地說道。
“看起來不是很像,你是沒有看到,她今天剛送過來的時候,那模樣,實在是太淒慘了。”
“怎麽會鬧成這樣。”
門邊的護士小心翼翼地朝著床上看了一眼,確定床上的女人,還沒有蘇醒。
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啊,是這位高高在上的顧夫人,耐不住寂寞,在亂搞啊。”
“什麽?亂搞?!”幾個人睜大了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她們朝著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女人還閉著眼,麻醉針的效果還沒有過去。
病床上女人的那張臉,眾人再熟悉不過。他們曾經在新聞上看到過無數次。這是青城有名的貴夫人,是大名鼎鼎的顧家。眾人完全沒有辦法把亂搞這個字眼,和她聯係起來。
“噓,豪門的那檔子事情,哪裏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幾人又說了幾句,沒有再看床上的女人,轉身離開了。
門開了,她們看著站在門邊的幾個黑衣服的男人。互相看了眼,慌亂地垂下了眼。
房間裏頭,重新安靜了下來。
病床上原本毫無動靜的女人,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男人身高腿長,普普通通的白襯衫,穿到他的身上,就像是走T台一樣。
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男人的唇角,泛著些微的笑容。身上的氣質很柔和,這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察覺到過道上的幾個護士看過來,男人唇角輕輕勾起。對著幾人,點了點頭。
彬彬有禮。
幾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耳朵邊上,已經染上了些許的紅暈。
她們怔愣地看著麵前經過的男人,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收回了眼。
“他真的好帥啊!”
“他是哪個科室的醫生,你們見過嗎?”
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可能是剛剛過來的實習醫生吧。”
*
醫院的樓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醫院的VIP病房門口,站著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西裝領口整齊,男人們的身材高大,身上帶著戾氣。
他們站得筆直,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情。
每一個從這裏經過的人,都不敢朝這邊看上一眼。
“查房。”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宛如林間的風,吹過竹林發出的簌簌聲響。
他的眼底,帶著輕微的笑意。
唇角微微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領頭那人,按照慣例。往前走了幾步,詢問:“你是哪個科室的醫生,我沒有見過你。”
溫和唇角牽起,朝著領頭那人走了幾步:“我是外科的。”
他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領頭那頭,下意識地抬起了眼。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你…”
“怎麽了?”溫和笑了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領頭那頭似想要說些什麽,可等到再去回想時,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唇角張了張:“進去吧。”
溫和唇角的笑容,沒有半點的變化。
他朝著幾人點了點頭,門又重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