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愧是她的女兒
垂下眼,無意間瞥到了大廳的地麵上,有著些許花的枝葉。
風一吹動,什麽都沒有了。
*
“不三不四的女人?”一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的聲音溫和好聽。
哪怕是重複這樣的話,依舊讓人產生不了厭惡之情。
男人的聲音,把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穿著米色的外套,身高腿長。唇角勾著一抹笑容,讓人看了就覺得如沐春風。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溫和從容有禮地打了聲招呼。
裝若不經意間地問起:“夫人,您方才,說誰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啊?”
江萍話語裏頭的意思,明眼人都知道。她不願意挑明,免得留下什麽把柄。
畢竟,這唯一的兒子,同她的關係,實在是算不上親厚。
她抿了抿唇。
那張端莊好看的臉,在溫和的眼裏,無端得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這麽笑起來,到底是什麽意思?”江萍把溫和的笑容,給收入了眼底,沉聲質問。
“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一時之間,沒忍住罷了。”男人的聲音,和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
要是旁人在,定然會覺得,這都是江萍的無理取鬧。
江萍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眼不請自來的溫和。心裏頭,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世界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她剛來沒一會兒,緊接著,溫和就來了。
除非,這個小雜種,是特意前來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什麽時候,竟然好成了現在這樣?”江萍唇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來。
她話語裏頭的暗示意味,實在是太深了。
溫和的眼底閃過譏諷的光:“那自然,是不如您和先生。”
要是江萍和顧浩鈞的關係好,那這句話,沒有什麽問題。可偏偏,整個青城,誰都知道。
顧浩鈞有可能愛任何一個女人,唯獨隻有一個女人。他是絕對不會喜歡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夫人。
這句話,戳到了江萍的心窩。
她臉上的血色,幾乎是一瞬間,就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她的瞳孔一縮,身體搖搖欲墜。要不是她及時反應過來了,說不定,就會跌倒在地。
徹底地淪為笑柄。
這實在是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
“一個人盡可夫的jian人,一個比下水溝裏頭的老鼠,都要來得下jian的東西!你們也配說我!”她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臉上哪裏有一絲作為顧家夫人應該有的姿態。
愛一個人。
她連自己都失去了。
成為了愛情的囚徒。
誰都知道,江萍愛慘了一個人。旁人要是稍有提及,對她而言,就是痛不欲生。
她那張端莊好看的麵容扭曲著,漂亮的眼睛,大睜著。
看著言卿和溫和的視線,似乎想要把他們給碎屍萬段。
她是顧慎之的母親,她愛人的母親。
可她說口口聲聲地叫著她。
jian人。
言卿以為自己會難受,會不安。
可奇怪的是,這兩種情緒,她全部都沒有。
與之相反的是,熟悉。
就好像,她曾經就看到過麵前女人這樣的姿態。以至於哪怕她如今已經失去了記憶,依舊對著她這副姿態,無比的熟悉。
言卿靜靜地看著女人扭曲的神情。
心裏無波無瀾。
隱隱的,她已經明白了。
她和顧慎之過去的婚姻生活,根本就不是那麽的完美。
所有的一切,無非都是粉飾太平的一種方式罷了。
“怕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溫和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定定地看著她的側臉。
言卿搖搖頭。
溫和勾唇笑了笑。
他生的並不怎麽出色,隻是一個普通人的長相罷了。可偏生,隻有一笑。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卻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挪開視線。
言卿卻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
她還記得昨天顧慎之的異常,她知道,阿慎不願意看到她同任何異性靠的太近。這樣想著,她往後退了幾步。
溫和把言卿的舉動,給收入了眼底。
漆黑的眸子裏頭,閃過詭譎的光。
濃密的眼睫,在眼瞼下方,垂落。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你行!你真行!言卿你不愧是她的女兒!勾引人,簡直和她如出一轍。”由於某種劇烈的情緒,江萍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讓我想想,顧慎之是一個,溫和是一個,還有誰呢?”
眼角,泛起了些許的紅暈。
江萍似要把這麽多年的怨恨,悉數都說出來。
她恨那個叫做司念之的女人。
恨她讓顧浩鈞愛上了她,恨她哪怕是一個死人,也依舊讓顧浩鈞忘不了她。
哪怕是說著自己親生兒子的名字,她的語氣,依舊是冰冷刺骨。
就好像,提及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她的女兒…
誰的女兒…
言卿的瞳孔一縮,忽然想到了某一種可能性。她往前撲了過去,抓著江萍上衣的手指,不斷地收緊。
纖長的手指,泛著用力的白。
“你是不是知道她?知道司念之?”言卿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麵前的女人,也知道她母親的存在。再料想到顧浩鈞對於她母親的態度,隱隱約約的,心裏頭閃現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言卿還來不及捕捉。
這想法,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言卿自是沒有注意到,當她提及到司念之的時候,溫和的身體僵硬了些許。
可她的視線,都在江萍的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溫和。
“司念之。”江萍一字一句地念道。
聲音低沉。
卻帶著滔天的恨意。
她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個名字?!一個哪怕她死去以後,江萍都想要挖出來,挫骨揚灰的人啊。
在這樣巨大的刺激下,江萍徹底地冷靜了下來。
她笑了笑,眸子是森冷的。
“言小姐,你可以猜猜,我到底認不認識她。”
言卿沒有出聲。
江萍從上至下,掃了她的眉眼。
“我不僅知道她,我還知道你的父親。”
江萍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