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偏執又瘋狂

  言卿下意識地抬起眼，印入眼簾的是男人做工精良的鞋子。


  黑色的鞋麵，不知道是哪裏沾染了紅色。看起來，分外的顯眼。


  言卿沒有多想，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唇角張了張，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她就覺得麵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過了會兒，她才想起來陌生的地方在哪裏。男人臉上的神色，實在是太冷了。


  顧慎之在言卿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垂眸，看了眼兩人的動作。


  靠的實在是太近了。


  顧慎之的唇角扯了扯，想笑，終究還是笑不出來。他閉了閉眼，眼睫顫抖得厲害。


  似是展翅欲飛的蝶。


  “少爺，這一切，都是誤會。”溫和低聲解釋道。


  “閉嘴。”顧慎之的眸色更冷了幾分。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把言卿抱在了懷裏。


  “卿卿！”溫和低低地叫了聲，神色緊張。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阻止男人的舉動。


  言卿衝著他搖搖頭，顧慎之的下顎弧度收緊了幾分。抱著她更加的用力了幾分，似是要把她給融入骨髓當中。從此，再也不分離。


  收回眼。


  顧慎之抱著言卿，朝著房間裏頭走去。


  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中。房間裏頭的顧思卿和管家，並沒有看到。


  “媽媽，你回來了啊！”顧思卿放下手裏頭的書，歡歡喜喜地撲了上去，卻沒有碰到女人的腿。


  言卿想要說些什麽，已經被顧慎之抱著離開了。


  顧思卿怔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管家把一切都收入眼底，低聲安撫道：“小少爺，少爺找少夫人有事，您等會兒再上去好嗎？”


  想了想，顧思卿點了點頭。


  大宅門口。


  眾人麵麵相覷。


  根本就不知道，方才少爺到底是怎麽了？好端端的，竟是直接就這樣撞了過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符合少爺的性子。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些什麽，眾人離開了。


  有個傭人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抿了抿唇角，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男人的臉，臉上浮上了些許緋色：“溫醫生，您還好嗎？”


  少女懷春的模樣。


  溫和唇角勾了勾，笑容帶著些許嘲諷。


  “謝謝你，我沒事。”


  這樣的笑容，看在傭人的眼裏，被美化了幾分。顯得如沐春風。


  傭人的臉，更是滾燙了幾分。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的臉，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龐。


  溫…溫醫生，果然還是這麽溫柔。


  *

  顧宅某個房間。


  沒有亮燈。


  窗幔遮著，隻有些許微弱的光，從外頭泄了進來。


  門開合的嘎吱聲響起。


  很快，又停了下來。


  身下一軟，言卿被顧慎之放在床上。她垂下眼，不知怎的，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阿慎現在不對勁，很不對勁。


  再聯想到他方才的舉動，言卿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氣氛沉悶。


  誰都沒有出聲，言卿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臉上，片刻都沒有偏離。


  他的眸光太熾。


  言卿渾身僵硬著，沒有動彈。良久，她抿了抿唇角。


  女人垂著眼，發絲遮住了她半邊側臉。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眼睫垂下。唇是淡淡的粉。


  顧慎之還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


  眼睛彎成月牙狀。


  漂亮極了。


  方才，卿卿對著溫和笑了。


  心裏頭，有一道聲音響起來，宛如自虐那般。


  顧慎之深深地喘息了一口氣，控製著自己不要繼續去回想。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言卿的麵容。


  手指捏著言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男人的手指冰涼，言卿察覺到，顧慎之的手指，在發抖。


  抖得厲害。


  言卿的眼睫顫抖了幾下，喉間一澀。


  “為什麽不接電話？”顧慎之問道。


  言卿一怔，下意識地摸到了自己的隨身包。翻找了一下，裏頭，竟是空空如也。


  根本就沒有她的手機。


  她今天忘記帶手機了嗎？


  不由得，言卿在心裏頭想道。


  顧慎之伸手，從自己的兜裏頭，掏出了已經完全破損的手機。遞到了言卿的眼前。


  “卿卿，你知道，我看到這個的時候，在想些什麽嗎？”


  手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四分五裂，像是被人給踩踏過一樣。


  幾乎是瞬間，言卿就明白了顧慎之的感受。他定然會恐慌，定然會害怕她出事。


  “阿慎…”言卿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現在說什麽，都是無力的。


  顧慎之垂眸，看著手機。


  低聲說道：“我在想，你會去哪裏呢？我怕你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麽辦。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這個手機。可手機，卻變成了這樣。當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你，我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回來，卻看到了…”


  “阿慎，我可以解釋的。”言卿的眉頭皺起，她已經知道了顧慎之要說些什麽。


  “卻看到了你和溫和在一起，卿卿…”顧慎之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為什麽要和他靠的這麽近？！”


  男人的眸子深邃。


  宛如一汪深潭。


  他的眼底，執拗又瘋狂。


  此時的他，褪去了外人麵前的冷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


  言卿瞳孔一縮，她想說，阿慎你誤會了。方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隻是在商店裏頭，遇到了溫和，就順便和他一起回來了。


  可是，麵對這樣子的顧慎之，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慎之淡淡地看了眼言卿的麵容，俯下身，把自己的臉，貼在了言卿掌心的位置。


  男人的臉頰，帶著些許涼意。


  “卿卿，你知道在車上的時候，我在想些什麽嗎？”


  言卿沒有回答。


  顧慎之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往下說道，語氣平淡：“我想要殺了你，拖你下地獄。這樣子，你就永永遠遠是我的了。我再也不用這麽痛苦，再也不用看到你對著別人笑。”


  言卿的心裏，泛起尖銳的疼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