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誰都救不了她
言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沒有動。微微側過頭，看到了男人左臉上的一道傷疤。傷疤很深，要是稍有偏差，就會劃到眼睛上。
她怔了眼，飛快地挪開了眼。
男人手上的刀具，就抵在言卿的身上。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言卿並不清楚，顧慎之有沒有聽到些什麽。畢竟電話剛接通沒有多久，就已經被男人給弄壞了。
這段時間，她已經摸清楚了她隔壁情侶的時間。現在這個時間段，他們估摸著，還沒有回來。而除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誰都救不了她。
言卿知道，她的手伸到了自己的兜裏頭。
咯吱一聲，門開了。
黑暗裏頭，言卿看到了男人獰笑著的臉。
猛得把早就準備好的辣椒水，給噴到了男人的眼睛上。
趁著男人捂眼睛的時候，言卿慌亂地跑了。她跑的很急，她的大腦裏頭，一片空白，隻有一道聲音。
在一遍遍地告訴她。
跑。
跑！
跑的越遠越好。
言卿什麽都聽不到了，隻知道跑，瘋狂地跑。要是被抓到了，不用想都知道，她接下來，會遭遇什麽。
近了，更近了。
言卿看到了樓梯，還來不及高興。
猛得一下，肩膀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那把刀具，已經插到了言卿的肩胛骨上。
言卿輕唔了一聲，身體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反應過來，繼續地往前跑。
粗糙的指節已經攥住了言卿的腳踝，把她拖到了男人的麵前。
樓道裏頭的光，忽明忽暗，打在男人的那張臉上。臉上的疤痕，更為的猙獰。
“臭婊子，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老子，就給你點兒厲害嚐嚐。”
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男人給撕開。哪怕言卿再怎麽掙紮，也沒有用。
雙手都被身上的男人給桎梏在身下。
直到這一刻，言卿才明白過來。男女之間的力氣，相差的有多大。可笑她方才竟是覺得，自己能夠逃脫出去。
言卿睜著眼，看著破舊泛黃的牆麵。
眼角，泛起了些許濕意。
男人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座山，根本就沒有辦法推開。
顧慎之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那個男人，壓在言卿的身上。女人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撕開了，露出半截細瘦的腰身。兩條雪白纖細的小腿，暴露在空氣裏頭。
那一瞬間，顧慎之的大腦，像是已經停止了轉動。
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
顧慎之一腳把壓在言卿身上的男人，給掀翻在地。
他從來都沒有那麽情緒失控過，他想要弄死這個男人。心裏頭的殺意，幾乎要失控。
殺了他。
殺了他。
很多年以後，當顧慎之再回想起這一天。才發現，他在懼怕。
那一瞬間，他害怕，要是他來晚了，會發生什麽事情。顧慎之根本就不敢繼續想下去。
可當然，他什麽都不知道。
恍惚間，言卿竟是看到了顧慎之的身影。
她看到了顧慎之在朝著她走近。
砰得一聲巨響，身上的男人被掀翻在地。
那是頭一次，言卿在顧慎之的臉上，看到那樣的神色。那是失控的神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卿感受到自己的身上一軟。
“我來了。”顧慎之低低地說道。
聲音裏頭，有太多太多的情緒。
方才被刀具刺傷的時候，言卿沒有哭。被這個男人壓著的時候，言卿沒有哭。可這會兒，言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低低地哭出聲來，帶著些許委屈：“阿慎，我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言卿的眼角通紅，眼底還帶著沒有來得及褪去的恐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遭遇這些。
要是今晚顧慎之沒有及時過來，那麽她會遭遇很可怕的事情。言卿根本就不敢去回想。
顧慎之忽而感到心口一陣尖銳的疼痛。
還不等他細細感受，那感覺，就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顧慎之甚至沒有辦法分清楚，方才的一切，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垂下眼，有些僵硬地摸了摸言卿的頭發。一字一句地說道：“別怕，我在。”
顧慎之從來都沒有哄過人，望著言卿眼角的淚，竟是有些手足無措。
言卿房裏的門，還大開著。裏頭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隔壁打工的小情侶，已經回來了。還沒有到房間裏頭，就已經黏黏膩膩地親吻到了一起，如膠似漆。
顧慎之沒有看，把門給關上了。打開了燈，幫言卿把鞋子脫了，把她放到了床上。
輕輕地替言卿蓋上了被子。
房間裏頭很安靜，顧慎之向來是一個寡言的人，哪怕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麽。
他看了眼女人的麵容。
老舊出租房裏頭的燈，並不是很亮。卻足以讓顧慎之看清言卿臉上的神情。
她不安地轉動著眼睛，眼神裏頭，帶著還沒有褪去的慌亂和恐懼。
顧慎之的眼神裏頭，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意。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叫聽到言卿的聲音，就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朝著言卿住的地方，跑了過來。
明明，就隻是利用罷了。
隱隱的，顧慎之已經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即將失控了。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失控了。
顧慎之想要起身，幫言卿接一杯水，她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這會兒正是燥熱的時候，言卿的身上，卻是一片冰涼。臉上帶著些許不正常的慘白。
剛起身。
衣角一緊。
顧慎之垂眼，看到了言卿的手指。
由於緊張，她的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阿慎。”言卿說道：“今晚，可以陪著我嗎？”
心跳快了一瞬，顧慎之的麵上，沒有任何的異樣。他淡淡嗯了一聲，答應了。
“我隻是去給你倒杯水。”顧慎之解釋道。
言卿輕嗯了一聲，手指已經沒有鬆開。在暖色燈光下，顯得濕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顧慎之。
顧慎之唇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