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他的
他厭惡所有試圖接近言卿的男人。
卿卿是他的。
他的。
隻能是他的。
顧慎之深吸了口氣，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塑。
“阿慎。”言卿怔愣地看著男人臉上的表情。
顧慎之驀然起身，走到言卿的身邊。垂下眼，定定地看著她。幾乎是呼吸相觸。
“離他遠遠的。”顧慎之的聲音清冷，帶著低低的啞。
他的身上，還帶著食物的香氣。手裏頭，握著手機。此時，這雙手，神經質地顫抖著，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刺激。
眼底的神色很冷，夾雜著恐慌。
言卿抿了下唇角，想要解釋些什麽。可看了眼男人的臉色，到了嘴邊的話沒了，就應了聲：“嗯。”
顧慎之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手指鬆開。漆黑的發，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幾分，又鬆開。
“走吧。”顧慎之牽著言卿的手指。
言卿沒有問他，要去哪裏，跟著他走了。
青城，是一座海濱城市。城市繁華，人們往來匆忙。
早上起的霧氣，早就散去了。今天是個大晴天，是好天氣。
對於青城，言卿沒有任何的印象。隻是知道，自己曾經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
並沒有什麽歸屬感，恍惚間，言卿甚至覺得，自己真的在這個地方，生活了這麽多年嗎？言卿有些不確定了。
顧慎之的車開的很慢，很穩。似乎是顧慮到了什麽。
言卿失去的記憶，對於顧慎之來說，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到了一處商廈，他的車子停下。
雖說言卿的腦海裏頭，沒有在青城生活的任何記憶。但是她聽說過，這座大廈。裏頭的人，非富即貴。阿慎來這裏，是幹什麽？總不能是買衣服吧？
應該不是。
顧宅的衣櫃裏頭，擺放著很多衣服。顧宅裏頭的傭人告訴言卿，這些衣服，都是世界著名的設計師給她設計的。
言卿來青城的時候，帶了換洗的衣物，沒有穿顧宅裏頭的衣服。
她正在愣神間，顧慎之已經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步步往前走去。
商場裏頭的人，並不是很多。言卿覺得前麵經過的幾個人，有些眼熟。過了會兒，才慢半拍地意識到，這幾個人，好像是在娛樂新聞上見到過。
是大明星。
在現實世界裏頭，就這樣和大明星麵對麵，對於言卿而言，是挺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身邊跟著的人。言卿就覺得沒什麽了。
言卿一怔，沒有多想。
顧慎之已經帶著她走到了一家服裝店裏頭。這家店裏頭，賣的是女裝。
“阿慎，你…”
顧慎之淡色的唇輕抿，說道：“想給你買。”
他的聲音輕輕的，似乎被風一吹，就散了。裏頭，夾雜著一些不安，有點小心翼翼。
言卿沒再多說些什麽。
店員已經迎了上來，觀察著兩個人的長相。麵前的男人，有一張極其漂亮雋秀的臉。是的，漂亮。除了這樣用來形容女人的詞語，她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形容詞。
男人穿著深色的西裝外套，店員沒看出是什麽牌子。但是看著西裝的質地，就知道，這定然不會是一件廉價物。這個男人，非富即貴。
再加上身上的氣質，店員根本就沒有勇氣和他對視。
隻覺得他身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人氣。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模樣倒是生的挺秀氣。可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貨。
這麽看著，店員在心裏頭，猜測著言卿的身份。情婦？還是別的什麽？她的心裏頭已經有了估量。
“這位先生，您需要什麽呢？”
顧慎之沒應聲，側頭，看了眼言卿。
“喜歡什麽？”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帶著某種樂器的質地。
男人的眼睫下垂，側臉幹淨美好。
除去男人身上冰冷的氣質，他看起來美好得不像是真人。
不知道是不是店員的錯覺，她總覺得，麵前的男人，有幾分眼熟。似乎是曾經在哪裏見過，可是，會是在哪裏呢？她的腦海裏頭，沒有任何的印象。
店員沒有再多想。
既然沒有印象，那可能就不是什麽大人物吧。
不用看價格，言卿都知道。這家店的衣服，不是她能夠負擔得起的。她進來這裏，僅僅是因為男人的那一句，想給你買。
裏頭，帶了太多的意味。恍惚間，言卿竟是覺得，沒有辦法承擔這樣的重量。
想了想，言卿回道：“阿慎，我想要你給我挑。”
店員聽到這話，沒忍住，白了言卿一眼。她在這裏，待了很久。見到過很多為了錢，上趕著出賣身體的女人。而言卿，在她眼裏頭，無非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聽聽這恃寵若嬌的樣子，店員又看了眼男人冷峻的麵容，覺得他這樣，怎麽都不像是會給女人選衣服的樣子。
顧慎之唇角勾了勾，極其細微的弧度。
卻已經足夠的驚豔。
宛若雪山之巔的冰融化。
他伸手，把言卿的碎發，給別到耳後。垂下眼，定定地看著她，應了聲。
帶著幾分縱容。
店員直愣愣地看著，有些沒回過神來。
顧慎之掃了眼店裏頭的衣物，隻略略地晃眼，就找到了一件。
“這件，拿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冰雪消融的意味。
很冷。
冰冷刺骨。
店員站在那裏，還沒有從男人方才的神態中回過神來。
忽然感覺渾身發冷，後背一激靈。
她猛得抬起眼來。
對上了男人深色的眸子。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啊。
裏頭空洞一片，根本就沒有一絲人氣。像是下一秒，就會被眼前的男人，給徹底地撕碎。
這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眼睛，反倒像是某種獸類。
冰冷得沒有一絲機質。
店員已經回過神來了，她的後背，早就已經濕透了。原本挺直的腰背，也已經彎曲下來了。
她在懼怕著麵前的男人，哪怕麵前的男人，什麽都沒有做。可依舊讓她覺得害怕，還有忌憚。
“先生。”店員張了張嘴，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到了那邊的那條裙子。